慕攸宁呆坐在床上,握着空杯子的手有些发紧。
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师父,唇角微微颤动着,千言无语却也只道了一句:“您真的是雪无咎吗?”
“是。”
雪无咎眉心微展,回答的干脆利落。
慕攸宁听着这一声是,忽然笑了起来。
虽然她曾心生过怀疑,可是那怀疑的种子还未发芽就被她用信任给掩盖了起来。
十八年的养育教导之恩,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是幕后主使。
可是今天,他认了!
慕攸宁闭了闭眼睛,忽然又睁开,眼底暗涌流动:“所以,其实我只是你复仇的一颗棋子而已吗?”
雪无咎看着她,叹了一声:“宁儿,你很聪明!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为师手中的一颗子,可你知道你这颗棋子的妙用吗?”
妙用?
慕攸宁拧眉,脑海划过一道灵光,她猛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师父:“当初镇魂山上的刺客是你安排的?
你这么做,是逼我下山,让我接近夜冥绝?”
雪无咎眸光幽幽一闪,点了点头:“是!”
慕攸宁的心好似被人插了一刀痛的难受,她死死的握着手又问:“慕家的灭门案,也是你的手笔?魏子珩其实是你的人?”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夜冥绝在周新月那里,拿到了魏子珩意图陷害慕家的“证据”,只是魏子珩当初并没有那么做而已。
提到魏子珩,雪无咎冷嗤一声:“那个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好在还有原项风,我做事向来喜欢有备而无患。”
“为什么?”
慕攸宁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质问着他:“我父亲那么信任你,奉你为知己,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雪无咎眸色骤然一冷,厉声道:“为什么?要怪就怪他坏了我的好事,我好不容易灭了灵隐族。
他却偷偷救出了言青竹和灵隐族的余孽,让我在仇恨中又苦苦煎熬了二十六年!你说,他该不该死?”
慕攸宁捂着脸,悲痛欲绝,原来这真是慕家被灭的真相!
她满脸的泪痕,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这个让她觉得可怕男人,继续问道:“红缨也是你的人?是你利用原项风给原轻尘下毒,让他杀了我?”
雪无咎轻笑道:“被仇恨折磨了这么久,我慢慢的发现,报仇的方式并非只有死。
言青竹的儿子,言无惑的儿子,我要让他们自相残杀,让他们失去心爱的人,痛不欲生!
可惜啊,你命太大,竟然又回来了,我就只能重新制定计划,来折磨夜冥绝!”
他一字一句,语气轻柔,落在慕攸宁耳中却好似淬了毒的獠牙,阴狠且又毒辣,让人心生恶寒。
慕攸宁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着的狂风骤浪,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眸中静若死水,看着雪无咎,问出了那个一直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为什么只有夜冥绝才能杀了死神?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雪无咎眉梢一动,他拂袖轻弹,淡然一笑:“这其实是邪灵赤苍利用你所布的一个死局而已。
你可知死神缘何对你怨念颇深?恨你上辈子欺骗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