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绝勾唇浅笑，一副慵懒而又惬意的模样：“下一步，就看离弟的了。”
说着，他大手一伸将慕攸宁抱到了怀中，光洁的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道：“等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带你四处走走好不好？”
慕攸宁双眸一亮，高兴的点了点头：“说话算话啊，长这么大，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洛河镇了。”
被困在镇魂山十八年，她都没有机会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夜冥绝俯身轻啄了啄她的唇角道：“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他都陪着她。
“我想去南诏看看，还想去漠北，下江南。”
慕攸宁像个孩子说着自己想去的地方，夜冥绝静静的听着，将她说的地方都记在了心里。
他们两个人在马车里腻腻歪歪，温馨之至，不似京城上下人心惶惶，风雨欲来。
……
皇宫，御书房里。
夜宏泽回来之后，单独召见了言宗离，父子两人相对而立，沉默了良久，夜宏泽终于开了口，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朕不知道。”
言宗离笑了笑道：“可我知道。”
他轻抚了抚衣袖，淡淡的声音道：“我是被明嘉皇后养大的，她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在我懂事之时，她便告诉了我，我非她亲生。
当时我很伤心，可是娘却对我说：血脉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心，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
就是这么一句话，解开了他的心结，他们母子以心相待，二十多年来从未改变过。
夜宏泽听着他的话，眼眶微湿，想到萧黎岚对绝儿所做的那些事情，他才深有体会，同样身为母亲，却是相差万里之遥。
“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孩子。”
夜宏泽低叹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很是惭愧，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教养的很好，还安全的送了回来。
可是绝儿却……
他心中很是悲痛。
言宗离沉声道：“是啊，我是个有福气之人，可凌王却没有，他代我受难，而我还夺走了本应该属于他的母爱。
我在想，若是当年没有发生这种事情，我会如何？我的生母会疼我吗？我的父亲会以我为荣吗？”
他抬起头看着夜宏泽问：“会吗？”
夜宏泽羞愧难当，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绝儿六岁之前的样子，因为对萧黎岚的痛恨，他连正眼都不愿看他们母子一眼。
后来因为那场大火，他更是绝情，直接将绝儿送出了宫去任由他自生自灭。
若非后来，绝儿为他挡了一刀，他怕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这个儿子。
言宗离见他目光闪躲，便已知晓了答案，他轻笑一声：“所以，我很庆幸并未在你们身边长大。
我生来便已经死了，是我娘把我救活的，所以我连这条命都不是你们的，你们未曾给过我什么，而我也不求从你们这里得到什么？”
夜宏泽听出他话中的诀别，不由的一惊：“你不想留下来？不想要西越的江山吗？”
言宗离蹙了蹙眉，不屑的一笑：“你不是还有儿子吗？福王是你和心爱之人所生，是你的心头肉，掌中宝，这西越的江山你还是留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