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战云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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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机会

被白少陵叫来的军医,在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站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白少陵躬身听候询问。

“情况怎么样了?”白少陵认为,身为军医早已处理过很多次战场上重伤士兵的伤势,眼前可儿虽然在自己的攻击下失去了一条腿,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大人,小的我已经尽力止住这位姑娘伤口的流血,可是因为大人武功盖世,这一击之中所蕴含的魔素已然太多,小的不敢保证伤口是否还会迸裂。再加之南疆天气潮湿,入秋以来寒凉四起,这阴寒之气必然会随着伤口侵入体内,若是透入五脏六腑之中,怕是会对今后造成很坏的影响。而且······”军医摇头晃脑的解释。

“到底能不能救活!”白少陵皱了皱眉,打断了军医的啰嗦。

被呵斥的军医打了个哆嗦,连忙说出自己看法:“最多不到三成!”

“就这么个小伤也只有三成?”对白少陵而言,只是失去一条腿的伤势,在战场上来说并不算什么危机生命的。

“若是一般战斗造成的,小的敢保证性命无忧,可这姑娘身为女子,不如男子那般体质强壮。而且魔素由大人神兵破入体内,伤口也无法靠自身愈合。刚才小的查看一番,发现也失血过多,军中没有上等药材调理,也无高阶牧师施法,要想救回几乎非人力所为。”军医额头上才擦干的汗水又流了出来。

“如果满足你最后说的,需要什么条件才行?”北山和白少陵同时发生,他们都意识到了军医最后一句话里存在的希望。

“这等伤势,需用百年以上的飞龙角磨成粉末,用雪玲花包裹其中,再以清生水以药引服下,而且同时还必须让红袍主教释放融合术增强药效,才能增加至八成机会。可是,这百年以上的飞龙角早就消失在平常医药之中,雪玲花也是北方国家拉尔比斯的不冻港外悬崖上才有的特产,清生水更是帝国内护龙山上王室特享之物,红袍主教也不在此地,因此小的才说救回性命几乎非人力所为。”这个军医不是一般的啰嗦,让白少陵几次都忍不住让亲卫把他给拖去下了。

听完军医的解释,北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几样东西对他来说,其余几个还算好办,百年飞龙角和雪玲花在捷斯亚王室的财库里就有存留。当年南疆是飞龙帝国最后的战场,102年的时间里在这里死去的飞龙不计其数,捷斯亚王室就成了飞龙角最大的收藏者。而雪玲花虽说稀少,但林克七年前继位的时候,拉尔比斯长老团就派人送来过三朵,以作恭贺。

至于红袍主教没在林克兰尔,并非他也担心白少陵会攻陷这里。作为教廷的牧师,他们在大陆七国中一直享有独特的权利,也从来跟战争没有一丝关系。红袍主教是因为受北山的邀请,带领所有王都的牧师都跟随百姓一同前往塔克斯了,为的是沿途可以照料生病的百姓。毕竟四十多万人中只要有一小部分身体不适,都算是数不胜数。

可是,唯独清生水这个东西,只有亚尼法特亚王室才有。传闻中,清生水是半包围亚尼法特亚帝都奇斯勒的护龙山特产,而护龙山曾经是龙族人的圣龙休养生息之地,圣龙当年山里埋下了颗龙珠,龙珠则缓慢聚集水汽形成了清生水。

清生水一直被称为大陆三大神药之一,跟教廷的长生丸,龙族人中的夺天草齐名,药效非凡。但清生水一年只有一小半桶的产量,亚尼法特亚王室把它当做至宝,除王室直系子弟之外,从不外赐。

“既然这样,那也是可儿命该如此,我们走吧。”北山绝望的情绪露在脸上,淡然的对特鲁和亚德说后,抱起可儿便朝外走去。

此刻,北山清楚白少陵不会再拦下自己了,决斗已过,从和这个人相见两次来看,北山已经知道白少陵是哪一种人。就像后来对于白少陵最客观的评价是北山说过的一句话:“自负而不失抱负,冷酷而不算绝情,信守承诺又敢于破坏传统,有贵族精神但却自我,为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惜他人性命,复杂的人中俊杰。”

没想到,北山才朝外走了不过十几步,白少陵的声音传来:“等等!”

“白元帅还有什么事吗?”北山回过头,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对方要把他们全部留下。

白少陵的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似乎挣扎了许久,突然下定决心般的开口说道:“我这里有清生水,如果北山伯爵需要,可以分给你一些。”

“真的?”好似阳光扑面,北山灰暗的心里再次被点燃了光明,“可清生水不是贵国王室密不外传的么?”

“我拿下回廊口后,陛下作为奖赏赐下了一些,虽不太多,但也有一小瓶。”白少陵说话的同时,吩咐罗恩前去自己的住所把东西取过来。

北山有些狐疑的看着白少陵,他想不出为什么这个敌人会如此好心,把清生水这等贵重无比的拿出来救可儿的性命。当然,还是那句话,这都是因为白少陵的自负,他不想在后世留下欺凌的名声,哪怕说他残忍,说他狠毒都可以。

“不过此地我只有清生水,其余药材如果在家中还可以拿出一二,但我进入林克兰尔之后,发现王宫里的东西都给搬走了,想必在北山伯爵那里,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其余几样。”

“白元帅真的愿意把清生水给我么?”北山尽管想不出原因,但略微思考以后,也知道白少陵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但此物实在太过珍贵,北山不敢相信。

“白某说话从来言出必行,北山伯爵不用怀疑。”不得不承认白少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北山都有些羞愧刚才的怀疑。

“此等重恩,北山铭记于心。”虽然对方是敌人,但能给出清生水,北山还是由衷的感谢着。

“不必了,你我身为敌人,各为其国,这些事还是不要放在心上,以免影响了今后的战斗。”白少陵的意思很明确,他给出清生水,只是因他自己,不希望北山在以后和他敌对之时有什么顾虑。白少陵要的,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北山,让后世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大人,北山伯爵,如果小的所说之物都能齐全,那必须在三个小时之内医治,过了这个时间,就难了。”这个军医不愧是个啰嗦人物,这个重要条件既然半天了才说出来。

“还有什么没有?”白少陵实在觉得把这个人叫来,是在北山面前丢他的脸。

“没有了。”想了好一会儿,军医才回答。

“白元帅,阁下能把清生水分我一些,北山已经深表感谢,但此去驻地足有七十余里,还希望白元帅能借我几匹好马。”白少陵的行为让北山自发的从内心尊重这个敌人,尽管五万多惨死的百姓就躺在外面,但北山也不希望落了什么应有的礼数。

对于北山在此时的表现,后世支持北山一派的历史学家都大书特书。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一句从古流传下来的话:“尊重对手,是每一个强者的必备品质。”而北山的表现在这些历史学家的眼中,无疑是强者表现。但其实北山自己清楚,他越来越尊重白少陵,恰恰是因为这个人才是一个言出必行的强者。

“小事一桩而已,来人啊,去牵几匹好马过来!”白少陵转头吩咐。

不一时,罗恩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了过来,白少陵接过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封口的瞬间,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四散开来,环绕在广场之中。接着,罗恩拿出另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瓷瓶交给白少陵,在小心翼翼之下,白少陵把清生水倒出一半,重新封好瓶口,交给北山。

把瓷瓶拿在手中,北山像是保护自己的生命一样,紧紧的拽着。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三大神药之一,清生水在白少陵分瓶的时候,那种如同最顺滑的丝绸般的质地,比大海蓝天还要蓝的醉人的颜色,让看过的人都不会再忘记。

翻身骑上刚才牵过来的马,北山把可儿横抱在胸前,再一次对白少陵表示谢意,说出了自己的承诺:“此次虽然事情出乎意料,但还是感谢白元帅如此相救可儿,北山分得清公私,如果有机会的话,必定相报。”

“如果北山伯爵感谢我白少陵的话,那么一个月后,就请和我再一决雌雄吧!到时候我大军必然全部开往塔克斯,烧毁我粮草之事还要讨回来!”白少陵微笑一下,说出这无比战意冲天,豪气非凡的话。

“随时恭候!”

北山说罢,猛地一鞭打在马身上,一阵风般朝着可儿活下来的机会冲去,亚德和特鲁也马不停蹄的跟在身后。

“大人,他这一回去,怎么样对我们来说都会是个阻碍。”罗恩仍然不死心。

“我说了不必,你最好别动什么手段。阻碍?我看这是个机会才对,有这个人在,我才能证明我的兵法谋略天下第一!”白少陵自信的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