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巨大的声响,如同敲击在人的心脏上一般,撼动灵魂。
城南的一段城墙,每每被巨大的撞木敲击上一下,都便会发出这样一道轰鸣的声响。其所连带着,整个城墙都仿佛在颤抖一般,让人站立不稳,东城墙上那些想要攀爬上来的大明域士兵,显得更加的吃力了。
巨声响起的瞬间,东城墙上的大明域士兵,便如同下饺子一般的往下掉。
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沮丧与震惊,反而尽是惊喜之色。
“成功了,南城墙那边终于要被砸开了。”
“太好了,我可以不用受伤了。”
“不用受伤?我们等会可还要攻入城墙之中,跟城墙上的云城卫兵大战呢。”
“城墙都被我们攻破了,你觉着,就那些软趴趴的废物,还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么?”
“你说的也对,结束了……”
正在大明域的士兵们议论纷纷之时,突然在人群中窜出来了个副将似的人物,大喝道:“军士听令,放弃此段城墙的争夺,随我前往南城墙,一举攻入城中……”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杀!”
“杀!”
“杀!”
军士们的士气立刻便被提了上来,伴随着那一道道轰鸣的巨响,大明域士兵的气势极为高涨,一声声‘杀’自口中喊出,重新汇集成一股凌厉的杀意,颇为骇人。
随即,军士们开始了移动。
一队队人马,凌乱却不失秩序的向着南城墙进发,只剩下东城墙上的五百城主府卫兵,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做。
南城墙,随着撞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逐渐的向里面凹了下去,明明是混合了金属的坚固城墙,然而却因为是中空的,其坚固程度,甚至不及城门。
单单只是被砸了这么几下,便瞧起来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咚……咚……咚……”
“轰!!!”
忽然,爆出了一团惊天的声响。
漫天的尘雾,从南城墙散逸而出,尽是金石倒塌之声,无数块混合着金属的泥石从天而落,从下面看去,边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极为震撼。
带着五百人急速奔向城南的申天狼,双目猛然一瞪,爆发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口中喃喃的道:“破了,竟然这么快,城墙便被破了!”
跟在其身后的士兵眸中也是一阵失神,连带着脚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城墙竟然真的被破了。”
“天啊,难道我们云城便要这样败了吗?”
“你还有空想着云城?还是多想象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吧……”
一时间,绝望的情绪充满了整个军队。
这种情绪一旦出现,便飞速的蔓延了开来,就像极为厉害的传染病一般,不消一时三刻,便将整整五百人都给感染了。
所表现出来的,便是军心溃散,脚步逐渐放慢,甚至有人停了下来,大多数人双目无神,呆呆的看着那一段被破掉的城墙。
只有一小撮人还有些斗志,大多数的人,双眸之中便早已是一片昏暗了。
“没有了城墙作为依托,叫我们如何跟这些兵强马壮的大明域军士对抗。”
刘瑞站在东城墙上,面上尽是一片灰白之色,原本握在双手中的一柄长刀,不知道何时竟掉在了地面上,钢铁与地面相接触,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却没能将他从失败的痛苦之中唤醒。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云城军士,都沉浸在失败的不甘于恐惧之中,无法自拔。
然而,自南城墙传来的一声暴喝,却是将他们从沉沦的深渊之中唤醒。
“我们还没有败,给我抬起头,挺起胸,接着抗争。现在这幅没出息的表情,等到真的战败了,再摆出来不迟!”
申天狼的声音,隐隐夹杂着一丝元力,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使他们不再沉浸于即将失败的痛苦之中,纷纷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
但饶是如此,其眸中也皆是灰白之色。显然对目前的战局,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城防兵的军士们,跟着我下城墙,结五极阵,将南城墙的缺口给堵上!”
听得此言,其身后的士兵们议论纷纷。
“五极阵?就是那个不明所以的站位?”
“那有什么用,要我看还是赶紧跑才好。”
“对啊,对啊。”
闻言,申天狼双目一瞪,从空间戒子中抽出巨锋,狠狠的一扫,从剑刃之上迫出一道道凌厉的风刃,吹得人皮肤生疼。
“临阵脱逃者,杀!”
“不尊军令者,杀!”
“不尽全力者,杀!”
连续三个杀,蕴含了凌厉的杀气,申天狼那双怒目,仿佛严冬一般,看到的人皆回忆起了之前申天狼立于城墙断杆之上,手持血腥人头的骇人模样。身上打了个冷颤,再不敢说什么多余的话了。
“随我下城墙,然后按照往日的站位站好,堵在城墙的缺口之中,将大明域的人,档在外面……”
申天狼说罢,便领着众士兵下了城墙。
士兵们或是迫于申天狼的压力,或是本身的尊严,没有一人做出逃跑的举动,一个个的都跟着申天狼来到了南城墙的缺口处。
但在他们的心中,却是对这次的战斗已经没了多少信心。
在他们看来,申天狼所教授的那种站位虽然奇怪,但却并不像有什么用的样子。
就算那站位真的暗含玄机,能让他们战力提升。但可别忘了,他们所要面对的,可是数千大明域的士兵。
而他们本身仅仅只有五百人而已,以他们五百人的力量,去挡住数千士兵,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大明域的士兵个个身强体壮,相比之下, 他们才只认真训练了一个月而已,二者的差距,就算是个瞎子也都能瞧出来。
“希望,待会死的不要太难看吧。”
已经有人在这样默默的祈祷了,在他们的心中,这几乎已经是必死的境地了。
相反的,这样必死的境地,反而引出了一些人心中的凶性,反正怎么都是死,多杀两个敌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自己是为了云城而死,是站着死在战场上的,也算死的光荣。
此时的南城城墙,被一团朦朦胧胧的灰雾包裹着。
尤其是那一段已经断掉的城墙处,灰尘浓郁的根本看不清外边的东西。
申天狼等人,便站在断掉的城墙内侧。
众人的站位有些奇怪,不像是寻常军士的站位,但却整齐规律,乍看之下,还有些视觉冲击力的,但也仅仅只是‘有些’罢了。若真打起来,他们才不会管你什么站位古不古怪,直接一拥而上,利用人数上的优势,便将你给淹没了。
渐渐的,这漫天的灰尘终于散了下去。
而隐藏在灰尘之后的人,也逐渐的露出了其身影。
数千军士,便立于断掉的城墙之外,一个个精神有加,蓄势待发。
早在城墙坍塌的时候,城东边的士兵,便已经飞速的往这边赶了,直到现在城墙塌落的灰尘散尽,他们正好也汇聚在了这里,准备一举冲入云城之中,杀个片甲不留。
他们一些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情。
没有了城墙的依托,那些云城的卫兵,只是一个笑话罢了。现在,便是立军功的绝好机会。
若是错过了,机会可不会再来了。
而在这群人之前,则有一人很是扎眼,身穿一身银灰色盔甲,手持一柄大刀,胯下骑着一匹俊朗的黑色棕枣壮马,好不威风得意,他眯着眼睛,嘲弄的看着申天狼,嘴角挑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这不是申天狼么,再次看到我的感觉怎么样。”
“徐武清,你这个背叛者!”申天狼爆喝道。
“背叛者?哈哈哈……”
徐武清仰头大笑了起来。
“我所要的,仅仅只是权力罢了,至于那权力是谁给我的,我倒还真不是很在意。”
申天狼紧紧的抿着嘴唇,眉头皱的高高的。
他实在是想不到,徐武清竟然会背叛魂尘域,成为大明域的走狗。
要知道,在上一世的时候,徐武清为了守住云城,可是战斗到最后,被一柄利剑穿心而死。
也因为有此记忆,申天狼才以为即便将他从云城赶走,也不至于叛国投敌。
但他现在他明白了,上一世的徐武清,之所以会拼了命的守护云城,并不是对魂尘域忠心,仅仅只是他对于权力的狂热罢了。
而如今,既然有人给了他权力,那么主子是谁,便也无所谓了,反正他所要的,便是权力而已。
他,对于权利的追求,已经到了一个近乎病态的地步。
“徐武清,你难道忘记了么?”申天狼上前一步,冷冷的道,“你在云城,并不是孤家寡人,你的小妾,你的儿子,难道都不要了吗?”
虽然徐武清和老夫人有奸情,但却不耽误他纳妾生子,在这个一夫多妻,武力之上的世界之中,这种事情还算是很常见的。
而据申天狼所知,那个小妾还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便在云城之中。
“小妾可以再纳,儿子可以再生,唯有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