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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穿林打叶 (二)

“你最好解释。”

“那神棍说的浑事多著,蛇图救急药也出自他的偏方。这事蹊跷,我一直查都捉模不透这层关系,但研究院信这神棍信得就像是在信什么一样。照理说他们不可能相信一个神棍,更不可能还特地把神棍资料藏在最高机密层级,其中……。”河沙脑子卡住还怎么地,直盯电脑:“仔细听好,接下来,从这些第三页和第五页找出相对应的关系,解释出这支能量公式的效能,然后我会强迫研究院电脑进行测试,才有办法打破最高机密层的防火墙。简单来说,我们要在十分钟以内,把研究院的资源都吃光,鱼目混珠,趁机进里头找到任何关乎神棍的讯息,想办法先拿到药方子。”

相子伯恍然大惊:“莫非,你要入侵研究院拿这药方?”转念一想,几乎是命一声:“大个子。你可想过后果了?”

河沙不语。

一旦入侵了研究院,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一定会被查到。到时候实验室的她和波尔会因违法被逮捕,而其他相关人等也会被缉察,相子伯不敢奢求安然无事,但若到时候她一口咬定是大个子干的,一个劲地撇清,也许能保住或求得一条生路……,相子伯瞳里映着他大掌下操纵键盘的飞快残影,河沙的背影毫无防备,甚至不会知道她绝对会出卖他,顿时心生歹念,即便他是为了要替她找药方子……。

她想,也许这便给了个借口让研究院举世通缉他,到时他恐怕是上天下地都无藏身之处,后果到底是什么,是牢狱还是死……,此时相子伯听见河沙哼了一声。

河沙****:“那妳这病还要不要治了?”

是了。

是了。

相子伯拿起那两张纸,牢牢抓住,两秒后一笑:“我这辈子再难遇到像你这样的疯子。”

“谬赞。”

“并非称赞。”

河沙耸了肩:“不管妳做不做,这边已经开始占领,我们只有十分钟。”

相子伯抓起了笔骂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

河沙使了个眼色,立马转过头去继续控制电脑,相子伯差点把那几张资料弄飞。

相子伯埋头一看,不好,十分钟不可能,这些是什么数据,她从没看过,说什么占领研究院,这根本是螳螂挡车,不是她能力能办到的,但是,要是这关过不了,又有什么办法,又剩几天的命?此一局已下,再不容收手,只剩不到十分,河沙咳了一声,相子伯明白没时间顾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杀出个命来也得把事办了。

她盯着手中这两页纸没头没尾,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数据,拿起笔就开始胡乱算起来。

时间一秒一秒得过去,一分一分过去。

滴滴答答,相子伯咬着笔。

“还有三分钟。”河沙警告地说,他手里忙着维持电脑的状况,疯狂输入不同的指令。

“闭嘴。”相子伯紧张的胃纠结,她才拼拼凑凑了两个式子,要把这些东西都合并根本不可能,是说原本应该没人解出来才叫她算的,还是……。

“一分钟……。”河沙说着,他的话快又急促,几乎没有时间回应任何问题,接着不到三十秒:“来不及了,告诉我妳知道的!”

“我真什么都还不知道!”相子伯急着快升天,怒地把纸张一甩。

“用猜、随便猜个式子来。”萤幕上从十秒倒数。

“第一行连结第二行,再转换之后的数据,相互……,数字,五四六……。”相子伯批哩啪啦地讲了一串,越讲越收不回来,突然这些话远的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相子伯顿了,等会儿,她刚刚有想到这些吗?接着,一种刺耳的耳鸣,顿是周遭失去了声音,脑袋肿胀,两眼发愣无法收合。

对头河沙睁大双眼,跟着迅速输入一连串相子伯说的式子。

逼——。

电脑停止一声。

一声使得相子伯回了神,胃抽干,口极渴,她两眼怔怔看着萤幕,再度听见自己呼吸清晰。

空亏一篑了?只剩仅此渺茫的机会也要失败了?为何自己的能力只有如此!相子伯气愤地握紧手上的笔,把后半辈子当赌注下了去,还是不行?

突然,河沙在安静的空气中,吐出三个字,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

“……成功了。”

相子伯大松一口气,顿坐下来,她脑子顿时糊成一片天苍地远,一双大眼看着河沙,心跳于胸口欲脱出地如鼓震天。

萤幕显示着资料下载,河沙看着萤幕,紧盯着,沉默不语,重要时刻还没过去。

相子伯站了起来,到河沙一旁,一同盯着萤幕。直到资料一结束,河沙立刻按了个按钮,程式开始运作,接着萤幕资料夹一个一个收了起来。

直到最后,河沙终于笑了,他嘴角默默扬起,接着,毫不顾虑地,狂妄笑起来。

相子伯看着河沙,双眉紧蹙,她微微吸到鼻里一丝怪味,手里抹了去,是血吗?她没有太在意,眼前的事情正抓着她所有思绪。

终于,她打破沉默:“拿到方子了?”

“恩。”河沙手一推桌沿,椅子往后滑了一步,站了起来:“但比起治标不治本的方子,查清神棍有什么底才是生路……。”

外头的雨下着下着,雨声渐渐小来。

河沙:“我设了屏障,研究院也要一两天才能找到这里,之后……。”以下不语。

之后如何,研究院来后又如何,相子伯不回也不问,因为她已经有了灭人之心,她神色淡然,然而对头的河沙对着她竟也是淡然而毫无惧色,相子伯见之讶然,微微低了一眼,在那个瞬间,两侧安静,眸色相对,沉默之中竟似达成了什么协议。

其中牺牲了什么恐怕只有局中人才能真正理解了。

“药方子和神棍的消息我留在电脑上,这个月多谢打点。我不能继续在这,走了。”河沙说完,拉起外套,准备离开,往外打开了门。

门外雨越来越小,远了些,门外叶子绿地清楚成片,远方就像化为一片干净的朗空一样,清明透彻。

“带伞吧。”相子伯说。

河沙走得脚一停,缓慢地回过头来:“不打紧。”

沉默徒然让使空气感到沉重,人呢,到底是为了什么拼命,很多时候,是顺势而为,情势所促,很多事要是能说得所以然来,那就不会如此这般,像往死胡同里钻,绕不出来。

河沙走前对相子伯说:“妳能祝我顺利。”

相子伯凝地就像冰天下的白花,晌久:“…你想做的根本违反自然定律,一点也不会顺利。”

河沙自嘲一笑:“妳可知道对我说这样话的都让我打残了?”

“你是真疯了。”

“……不管怎样,我会继续走下去,在这鞋圈事路子上直到结束。”河沙晃开眼神:“我知道,妳不必太明白。”

相子伯淡淡瞥了眼:“至少是知道了。我能说的仅止于此,虽不晓得你到底有多少本事,不过这份大礼,我怕是还不了了,河沙。”

河沙停在门口,随意又微弱地应了同一句:“不打紧。”话弱的只有他自己听见。

相子伯眼神低下,浅浅一话,语意千重:“保重。”

有人这辈子为的是大事,有人这辈子就是为了个人,有人这辈子则为仁义,不管哪种,都是相小仙所不能理解的,她望淡这些,风特别凉,雨也停了,纵然午后三四点,屋檐雨声一点一点清晰安静地宛如夜晚才有的声音。

河沙下了门外阶梯,最后问:“妳病近来没事?之后可得多加注意。”

相子伯敷衍应了声:“没事。”

“那是好。”河沙淡淡地说,他像是要说什么,却也已经想不到还有什么话了,只道:“我得去找一个人。”

相子伯并不问他。

河沙已转头走去,嘴里喃喃念着一串,最后兩字是……林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