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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九死犹未悔 (一)

津世家至古来都一直是政治大门,从初代为官,历经战乱改朝换代,至今家传二十六代,甚至到科技发达,科学理智依据为首,世袭制度薄落的今日,家族依然代代相袭,关系紧密,门风严谨,但在会长津计父辈一代,就有很多传言,津家大概就到这里了。

不过,小时候其实不太懂这些。

十几年前,一千零一大劫还没发生,会长津计才五岁时,他们家有一个大师,驼背、老是在家里走来走去,三不五时就会看见他不是在小桥流水里弄鱼,就在亭子边打瞌睡、喝酒,在家工作的人都不喜欢他。大师偶尔会和他下棋,大师棋艺十分厉害,怎么都比不赢他,而且,他老大人了都不害燥,一点也不让五岁小儿一回。

有一次,他们在院后下棋,下着下着,五岁的津计意外地摆出了一个难解的棋阵,大师顿了。

“你几岁啦?”

“五岁。”

“已经这么大啦。”大师停住想了想,让手上的车子走了一个位置,他又后悔了,想要收手,眼看着大师竟然赖皮,津计立刻纠正他起手无回,大师笑着:“你让我换这一步,我告诉你一件事。”

小丁点大的津计些愣着,立刻直言:“不行。”

大师根本不理他,直接毁了棋,赶快把车换上来,津计很生气,喊着大师为老不尊,大师笑着说:“小计,大师说这话,不知道你长大记不记得。以后阿,要是你摆出这棋,第一个下赢你的人,那要注意了。”

“为什么?”津计被他话给唬了。

“这棋阵叫做九死局,九死犹未悔,很有意思的,但是要是有人在这上头赢了你,那人可是你这辈子的劫数。”

“那我就永远不下这棋。”津计脑子一转。

“那你就永远不知道你的劫数是谁。”大师笑着说,顺便把很多棋子都给对掉去,津计发现大师竟然取巧,闹着撒手不玩。

这事之后几年,津计才知道,这位大师是府上爷爷辈字请来的,平常绝不露话,一句话值上百万。不过,会长不相信算命等诸事,也没听过什么九死棋阵,河况,要是大师真能算知天命,怎么没算到自己会死在一千零一大劫这遭?

夏季也到了八月底,古夫高中的旧校舍外头光亮满排,午后闷热的呀,尘雪纷飞地在光下游转,落地窗帘旁,许多同学聚集在旧校舍的交谊厅,很多人忙进忙出,在替学生会搬东西库存,挤得都要满出旧壁炉外头,大厅旁边,还有一两个同学在一边卖食材,也有人卖零工的,纷纷杂杂地特别热闹。

上回河沙和研究院一事后,林宏便知道了辐射倍增这等世界级的麻烦事儿,他不想搅进这趟浑水里头,于是,趁着身体良好,就直奔回老家,也免得被老爹老娘断粮。只是当日心急,药罐子留在废水塔,没来的及带走,虽然身上是留着几颗药丸,却也所幸几日之后并无大碍,除了一事……。

回南部老家打滚了一个月又回了学校,如今已是八月三十,橡湖会的前一日,林宏正在旧校舍里头,盯着同学摊贩上那一堆又一堆的生食材流口水。

但是,林宏只能拿着吐司,空空地吃着,不甘心地吞着汽水果腹。

这个月来,此等无比饥饿的感觉简直要他的命,回到老家里,一顿要十几碗饭,老爹老娘开始还高兴儿子终于要长高长壮了,后来,竟然开始抱怨林宏浪费粮食。

真不晓得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父母。

于是,老娘还真没给他吃的。林宏几乎散尽零花钱,一有空就溜出门去买小吃,到处买到处吃,他从不知道,那南部老家的小吃那等美味阿,每口饼都是肉汁,每口炸的都是又咸又香,林宏回回皆是买了好几个饼,好几份炸食,好几碗汤浆,最后钱都花光了,只好狂喝汽水,让自己的胃多点气,多觉得饱一点,但是,还是特别容易饿,被饿死鬼附身一样,一直狂吃,一直往嘴里塞,还是不饱,却也不见得长肉了。

一开始呢,那又油又香,自然是好的了,但是后来,林宏觉得食欲也没那么好了,看到那些油腻的,也没想吃,但肚子老空荡地特别饿阿!有什么办法?终究敌不过老家附近市场的飘香,所以,就算林宏不想吃,也很快地自暴自弃,尽量吃食起来。

今天,回到学校后,日子就变得难熬了,北部食物太贵,根本吃不起这么多东西,只好随身带吐司汽水解饥,把自己搞地一肚子胀气。

不知道从哪时候开始,林宏总是心心念念一种脆脆的口感,他一直想不通,那是什么东西,老家的东西都没有一样让他想吃,直到今日这个下午,当他见到苏小郁手上那盒减肥吃的生菜沙拉,这等原本令他鄙视之食物,徒然让他脑子一阵霹雳。

就是缺这味了!不知为何,光想着,就觉得那黄瓜清爽脆地可口又多汁阿,带点儿酸的,带点儿水,连旁边拿大卖场来交谊厅滩上兜售剥皮辣椒,他都能看地口齿生津,还有还有,旁边那颗生绿又带水珠的高丽菜白叶,阿,那根根鲜甜的胡萝卜,如果让他啃下去的话……。

直到一声唤,唤地林宏醒了脸。

“林宏你盯着我的沙拉做什么啊!……唉呀,你的脸是怎么了!”苏小郁见到林宏一脸惊吓。

林宏摸摸脸:“我、我就是回南部多晒了点日头。”

“你这满脸都长痘了啊!”苏小郁往前盯着林宏的脸瞧:“怕我亲你也不是这么防的!”

这话一说,林宏不是刷红脸,而是刷白脸,平常这种时候,四周总是刀剑无影,道道杀人的视线射来。

苏小郁盯着林宏的脸瞧地更仔细了:“不行。”接着,一个恶心:“你能不能换张脸?”

林宏脸臭了:“滚。”

苏小郁笑笑,十分得意地哼着歌跳走:“癞蛤蟆、癞蛤蟆,可爱的癞蛤蟆。”

林宏无奈地看着镜子里阳光反射的脸,唉,才大吃了一个月,已经是满脸大痘,之后该怎么办?这皮肤黑又满脸大痘,确实看起来就像是癞蛤蟆的皮,又脏又亮,一向英俊潇洒的自己照了镜子都没自尊了。

但是……。

林宏看着苏小郁搁在一旁的生菜沙拉:“苏小郁,妳不吃了?那我吃啊!”

苏小郁一声银铃:“好阿。”

林宏像是捡到宝,狼吞虎咽地把那盒可耻又不沾酱的生菜往嘴里头塞。

天阿!那入口的口感,就算是天食也比不上阿!好吃多汁清甜地炸地脑子都要爆裂了,林宏三两下就将整盘吃完,接着,一怒之下,毫不手软花光所有的钱,把一摊子的菜全买下了!

林宏觉得他非得狂吃这种又生又脆的菜,才能满足现在无底洞般的五脏庙。

嗑了一整颗生高丽菜,才一分饱了,看着一袋子菜轻了半,脑子也醒半分。

旧校舍人多,这个时候,交谊厅许许多多的学生会,正在忙进忙出弄橡湖会的事,一个月来,古夫高中并无多大改变,唯有学生会忙橡湖会的日子急,搬了好一会儿,有人干脆偷懒了,毕竟外头虽然云多了些,却是又热又闷,像是有毒瘴气,吸一口都发晕。

几个人在长帘下有很多方桌纳凉,连旧校舍的打杂老头也坐在那摇着团扇打盹儿。这整排桌是上世纪的大理石制的,至今依然光光亮亮,上头刻棋盘格,棋社的人,常常在这里对弈。

林宏看到难得一张棋桌有空,就说要开赌盘,赌赢了要买一摊位的食材,大家怂恿着他和会长下,一听是有钱小少爷,林宏更是乐不可支,终于有人要替他付钱买吃的了,于是,立刻向会长下战书。

并不是时常有人邀会长下棋,但是有人邀了,会长也不拒绝,他并不相信大师的话。

林宏坐在对桌,挽起袖子,蓄势待发:“会长,可告诉你先,我可是杀遍南部老乡那群嗜棋如命的老头。”

会长一笑如春风,还没开盘,先杀光了所有女学生的眼。

一听到赌,副会长修清立马顺便当上盘外庄家。说起副会长修清,别以为他人如其名清清秀秀,那模样可相差地远了。他身形健壮高俊,纠纠昂昂,加上个性潇洒,只要露齿一笑,那些什么妹子阿都会围上去,平常就像在圈养羊一样,整群都是他的牧场。

今天也是随便一喊,一大堆人就围了过来,弄的林宏想输都必须不能输了。

苏小郁和很多女同学自然是站在会长王子后头,她们都赌会长赢,相对的,林宏这边只有几个不认识和一个打杂老头撑场面,可怜兮兮。

情势相差太多,连一赔十都喊出来了,林宏实在很生气,为了让那些女人别再啰嗦,立刻先手开局。

会长倒是无所谓,他对于自己棋艺很是自信,甚至那什么九死棋阵的,早也知道怎么解,他请了手,就让林宏先了棋。

说起来,下棋前想到小时候的事本来就很玄,起手之后,步步棋在众目关注之下,竟然渐渐走向了九死棋阵,会长一步一步,心头越跳越沉。

在最后几只小兵移动的时候,会长几乎都快怀疑起来,是不是对方已经知道九死棋阵?怎就这等刚好?

“车走三。”林宏漫漫地说。

眼看着那子棋子,缓慢地移动到他注意的交叉点上,正正方方,着着实实,会长忍不住捏了冷汗。不,事情不会这样,不过是巧合,就像五岁的他一样,这不代表什么,他也还没输着。

他缓慢地移动一下他的王,而下一步,林宏想都没想,最后一子小兵,就这么地落在边点上,那子儿一下,棋阵布局就完成了,一颗子儿也没偏。

正正巧巧布整了九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