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文学社
小景的到访,使我意识到,可以建立一个平台,把这些所谓的文学青年召集起来。说不定,其中就有舒瑶。
我把创办文学社的想法写成方案向校长报告,校长十分支持,指定两名语文学科带头人为指导老师,腾出一间资料室为活动场所。
创办文学社的启事一贴,来报名的还真不少,上至高三下至初一都有。学姐小景等是意料中的。125班不见她,却有老钱等来报名。
我从这些人中,按他们交来的习作筛选出四五十人组成文学社,我当仁不让出任社长兼主编,选出几个活动能力强或有背景者(有一个的爹据说是某局局长)任副社长,选出几个文字功底好的任副主编,选几个字迹端正或者会画两笔的为责任编辑。至此,“晨风”文学社粉墨登场。
我的组织能力开始显现。两个副社长被我派出去,首战告捷。一个从她爹那里拉到第一笔赞助600元作为启动资金,我用这笔钱买来油印机、纸张和刻蜡纸的全套家什。另一个副社长跟市县的作协取得联系,那些作家答应不定期到学校来开展免费文学讲座。
与此同时,两个副主编负责的征文比赛尘埃落定,选出的优秀作品报指导老师评出等级,由责任编辑刻成蜡纸画好插图,不出一月,《晨风》期刊就新鲜出炉,风行校园。并且成为这个县的文脉之一,延续至今。
于是,每周五下午后两节课,学校的阶梯教室就坐着些虔诚的文学青年,仰着求知若渴的小脸,认真地听作家或指导老师讲解作文大法。有时实在没人来,我就厚颜无耻地上去,将我的杂学无私地兜售。
这里面不少人对我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以致多年以后,我走在街上或者在某个饭局上,会有人猛一拍大腿,趋步向前握住我的手使劲摇晃:“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老社长吗?我那时候可是你的崇拜者啊!”我也只好做恍然大悟状,痛苦地在记忆中搜索此人,甜蜜地回忆往事。我记得当时经常在周末的时候率领这些怀才兼怀春的少男少女,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水库、古桥去郊游、采风、野炊。我们坐在草地上,一起唱《光阴的故事》: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
这帮人里,有不少已经青杏半熟,看对眼了,郎情妾意,情浓意浓。我在怅然若失中,品尝青春的孤独与苦涩,那是一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心事,也是一种不谙世事的迷乱与困惑。
当然,作为这帮人中的所谓才子和核心人物,对我青睐的女孩不少,但我几乎出自本能地刻意保持距离。我在她们面前好为人师卖弄渊博,如同孔雀开屏公鸡打鸣,但我实在无心追逐她们中的一个。心里总有一个影子,感觉把她放在某个角落,藏得严严实实的,很温暖,很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