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池这声吼可谓是传说中的震天吼啊,刚好天上一只乌鸦嘎嘎飞过,翅膀一顿啪地就掉了下来,红衣女子的手抖了抖,手中剑也啪嗒落地。
池池尴尬,假意偏头瞥向另一处,结果就见远处树叶一片接一片地落纷纷。
默……
有些气愤地扔下池池,红衣女子捡起剑横在池池颈间:“你这小丫头,好生恶毒,妄想用这种下三赖方法吓我一跳。”
池池默然,她能说她不是故意的嘛,她哪知道自己这吼声有多么惊天动地,上天有好生之德,证明她很无辜啊!
感到这冷冰冰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池池心里就一阵发毛,师父啊师父,你快出现吧!不然你唯一的徒儿可就要命丧黄泉了。
也不知是听到她心中所想,还是刚才那震天吼真心有效了,远处一个白影徐徐而至,身姿如画,宛若谪仙。
池池一见,当即放下了嗓子眼,对红衣女子得意一笑:“哈哈,快放开我,不然别怪我让师父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红衣女子满不在乎道:“我倒要看看怎么个落花流水法。”说完毫不犹豫地压向池池脖子,一道微小的血痕顿时出现。
“啊!”池池尖叫一声,感到脖子又是冰凉凉又是火辣辣的疼,不知哪来的勇气,顿时推了红衣女子一把,怒道:“你怎么能下手?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皮相吗?你有本事也往自己身上划一剑试试!你自己也身为女子怎么没有一点怜悯之心?你身为大人怎么能跟小孩子计较呢?你太不是人了!”
池池其实并不是看重皮相的人,重要的是她怕疼!这红衣女子伤到她了,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所以池池就崩溃了,就抓狂了,就把某位女子给说傻了。
红衣女子约莫是被洗脑了,有些懵懵地跟了一句:“我不是人。”
“对!”池池咬牙切齿地补上一句:“你不仅不是人,你连女人都不是。”
叮!恰巧这话也是红衣女子的底线,要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身过于火辣的身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不像女人了,眼前池池可谓是触到了爆发点。
两个都是被碰了底线的女人眼看要爆发出一场怒战,这时候,场外的夙锦终于飘到了这里,他像幽魂一样在红衣女子身后悠悠飘出一句话:“祖师有训,祖神殿外禁止弟子决斗。”
红衣女子一顿,不禁有些怔了,大约是这辈子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轻轻淡淡地,像是上等的精致琉璃发出的声响,清越剔透,又像是潺潺溪水,空灵纯净。
池池也不管她如何,一下子就扑过去抓着夙锦的手嘤嘤哭诉起来:“师父,我要毁容了,嘤嘤嘤,好疼,师父你快施法,嘤……”
如此没有礼数让夙锦不禁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就把这只八爪章鱼给从自己手上扒下,便转头道:“你是哪家弟子?”
这话问的自然是红衣女子。
本来有些迷恋声音的红衣女子听到这话,知道对方大有来头,一惊,转身就弯下腰施礼:“弟子朱颜,属派青城山。”
夙锦点头:“不必多礼了。”
朱颜赶紧后退两步,这才直起身,这一瞧见不由又是怔住,这……长得可比容闵好看得太多太多了。她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单单是他站在自己面前,扑面而来就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感受到朱颜对夙锦毫不掩饰的惊艳,池池有些鄙视地撇撇嘴,啧啧,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也不知道那位叫容闵的会怎么伤心呢!
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夙锦没理,偏头对池池道:“祖神殿可打扫好了?”
“好了,好了。”池池立马诌媚抱大腿:“师父师父,你看我这么勤劳,是不是可以治治我的伤口了?好疼的说。”说完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夙锦轻叹,抬手在她脖子上轻轻一抹,伤口很快愈合了。
看到此等此景,朱颜目瞪口呆,早年她便听说过修仙界中有一绝世美男为云浮山的夙锦仙尊,现在看来确是无误,只是她也听说夙锦仙尊个性清冷,不喜热闹,眼前这叫池池的不紧又吵又闹,夙锦仙尊竟是半分不怪罪,还在她面前与女徒这般亲昵,是打算不把自己名誉放在眼里了吗?
当然,夙锦不知道这些,池池也不知道,不过两人都瞧见了朱颜眼里的惊骇,池池倒是不以为意,虽然始作俑者是她,只是夙锦仙誉受损却是他自己的事了,她才懒得管。
好吧,池池承认,她一直怪夙锦罚自己去打扫祖神殿,所以一直心中颇有怨恨,不能说她没良心,重要的是她察觉不到这个夙锦对她这徒弟有何关爱。不嘘寒问暖就算了,连食物也不知道给她准备,每次都要她自己找吃的,实在悲催。天底下就没有像他这么冷漠的师父。
可惜池池不知道,夙锦生性淡泊,再说早已修成仙身早就忘了凡人要一日三餐,当初收徒也不过是因为一时怜悯,徒弟基本处于放养型,所以有了先前冲撞掌门那一幕。此番被池池安上罪名也属无奈。
目前这师徒俩心里还是有缝隙的,所以是不会有啥不该有滴。
可惜,知情人就不知道了。
朱颜真是又惊又怕,一方面因她刚才伤了池池不知夙锦仙尊是否会因此怪罪自己,另一方面担心自己撞见了这不该见的,不知会有何下场。
瞧得出朱颜眼里的惊慌,夙锦在心里默默叹气,这孩子约莫是黑暗事件看多了,真以为会被他杀人灭口么?再说清者自清,他有何畏惧?
夙锦微微抬手,唇齿轻启之时,只见朱颜一吓,喃了一句“仙尊,弟子什么也没有看到”,倏地就御剑飞走了。
夙锦怔了。
池池也怔了。
片刻后,池池大笑不止,还狗腿地对夙锦拍马屁:“师父一出手,吓跑猪对头!您真是太厉害了!师父威武!”
可怜夙锦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天知道刚才他只是想对那孩子说声不必紧张,结果却把人吓跑了。
悲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