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纯的叮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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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哭一次就好(1)

我慢慢地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双深沉的眼睛,有着鼓励、有着柔情,我至今都记着那次相握。

描袂平

因为心有灵犀

那个时候,我钦慕着一个出色的男孩,他有着一头粗硬的短发和一双充满笑意的永远快乐明亮的眼睛。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帅”,我总是喜欢坐在梯形教室的一端静静地看他的侧影。

我想我总是于不知不觉中说起他吧,寝室里的女孩们都知道我对他有那么一点儿意思。

但那时的我很害羞,我不敢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过,室友们也很够义气,不断地给制造与他单独接触的机会,可我一见到他就心跳得厉害,脸在不知不觉中就红了起来。我总是这样,只要面对心仪的男孩,就很难自然地交往。而他似乎对我的木讷并不介意,只是笑。

我对他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我把那种对他的相思注入到文字中。许多个夜晚,我为他写了一篇篇婉转的小文和一首首缠绵的诗。当然我是不敢拿去给他看,只是随手夹在书本里。有一天,我走到教室里,感觉有些不对劲,班上的人全都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有些茫然,不知自己哪里出了错,我问同桌:怎么啦?

同桌仍是笑着,默默地把一本校刊递给我。我满怀疑虑地打开扉页,我顿时呆了,我那些情深意切的小散文、诗歌,竞被编发在校刊上,并被加注了一个小标题:献给一个叫宇的男孩。宇是他啊!

我想我是被震晕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很热,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惶恐、迷惑、难堪等各种心态都朝我涌来。我想不出是谁跟我开如此无聊的玩笑。我看了宇一眼,他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刚恢复的脸又刷地一下红了。我连忙低下头,害怕与他相视。

教室里很静,恍恍惚惚间我感到有人正在我的身后,然后,有一双有力的手伸到我面前。我慢慢地抬起头,我看见了那双深沉的眼睛,有着鼓励、有着柔情,我至今都记着那次相握。

许多年后,校友相聚,我问起当年的那个恶作剧,校友们都说不是自己,正在我们猜想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宇笑着说:怎么没想到是我!

看我发傻,宇无可奈何地摇头:谁让我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傻瓜”。你也够“笨“的了,事情都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却仍不敢表白,只得自己行动了。不然,我们早已错过了。我就那样傻傻地看他,握着他的手。

相识是天意,相知是人意,相加便是友谊,有情便有意,我们能聚在一起,因为心有灵犀。

亚男顿了顿,只见婧仍不停地玩弄着连衣裙的花边,而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亚男接着说道。

醛德件

相约在柳树下

婧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孩,不说那高挑的身段、靓丽的秀发,单说那双秋波般的眸子,就足以让你难忘。如果再向你莞尔~笑,就更显她的清纯与美丽了。她是班里最标致的女孩,素有“班花“的美称。无疑,她收到的情书犹如春天柳林里的柳叶一般,纷繁而有情。但每次婧都泰然处之,毫不动情,因为在婧的眼里,只有班长亚男一个人,自从看见他的那天起,婧便对他情有独钟。

而亚男并非班里的帅哥,只是朴素里透着几分豁达。他最害怕的就是同女生说话,若遇到“公务“非得同女生谈话不町,他的脸至少要红到脖子根。最让人佩服的是他那双1.5视力的眼睛和其他同学少有的那份细心,这一点就是婧也难以与之相媲美。例如,他能够说出数学老师的衬衣穿了三天,外套穿了五天;语文老师的西装左袖抽了一根丝。

情人节的那天,婧特意穿上新买的大红连衣裙。刚一进班,朗朗的读书声戛然而止,六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她得意极了,因为在众人的目光中她分明发现,坐在后排的平日很少看她的亚男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为了这,婧特意甩了甩秀发,如一支红玫瑰飘到座位。整个上午,婧没有听进半个字,她不时回头张望坐在后排的亚男,而每次她总能发现亚男似乎也正痴痴地望着她。四目相对的感觉使婧更加得意:“我就不信你亚男的心是铁打的?”婧暗自思量。

自然,那天婧收到的情书特别多,一是由于是情人节,二是婧打扮得非常漂亮。对于那情意绵绵的诉说,婧只看看名字便放在一边不闻不问,因为在众多的情书中,根本没有“亚男“两字。直到下午第四节课,才从后面传来一张纸条,婧迫不及待地打开,”亚男“两个字顿时跳入她的眼睛,可惜只有一句话:“六点半校后第九棵柳树下见。”  放学后,婧来不及整理一下她那乌黑的秀发和穿了一天的红裙,小跑着来到那排柳树边,”一、二、三……九”,婧背着那棵古老的柳树,仰望那随风飘舞的嫩绿的柳条,心里乐滋滋的。六点半,亚男准时来了,口才一向很好的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双方默视了许久,最后还是婧打破了沉默:“亚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星期四。”亚男随即回答了这个不成问题的问题,并接过话茬低声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你……”说着话,亚男的脸变得通红,这些婧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有些羞涩,低着头,不停地玩弄着连衣裙的花边……又是一阵沉默,”亚男,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嘛。”婧娇滴滴地说道。”你……你……”亚男又支吾了一阵子,仍没说出什么,只是脸越发通红了,”你快说嘛,再不说我就要生气了。”婧撒娇似的催促道。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多么希望亚男能说出“你真美“、“我真的好喜欢你“这样的话语。婧用纤细的双手摇了摇亚男的手臂,喃喃遵“亚男,快说嘛,你快说嘛。”在婧的再三催促下,亚男道出了藏在心里一整天的那句话:“周婧,我从今天早上就想对你说,可是在班内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怕你听后受不了,所以才鼓足勇气约你出来。”亚男又顿了顿,只见婧仍不停地玩弄着连衣裙的花边,而脸上却露出了微笑。亚男接着说道:“周婧,你……你……你的衬衣穿反了……”

我轻轻抚着乐乐软软的头发,闭上眼睛,唉,我不能决定中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更无从知晓我们最后会漂到哪儿。

孙鬈静

乐乐

组长漫不经心地把眼花缭乱的书撇到每个组员桌上。”大家注意,这两本书是我们的重中之重……”班主任一手拿着一本音乐书一样大、语文书一样厚的《中考指导》对我们说道。我不怀好意地撇嘴,何愁双手把两本书叠在一起,小声对我说道:“幸亏她是个女的,真恨不得和她单挑!”我停下手中的活,郑重其事地对他“瞻仰“了一阵,忽然觉得自己变坏了,何愁以前骂别人总是会激起我的强烈抗议,现在每当他连珠炮似的骂起任何一位老师,我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敬意”。

我呆呆地目送同桌出了教室,接着又开始毫无条理地收拾起书包。乐乐活蹦乱跳地在我的余光里闪来闪去,今天她穿一件棕色的连衣裙,肚子那里缝着一个大口袋,跳起来像袋鼠。”走不走哇,最后一天5点钟放学了,你怎么不着急呀!”我仍然做着匀速运动,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着急,她明显有些不耐烦,”蹦“出教室去了。”浮躁!”我嘟哝着,不顾一切地拎起乱糟糟的书包冲了出去。

我急匆匆赶上“袋鼠”,她却“咝“地定格在校门前,像电影里拍特写一样转过脸,抬头看着我们全校师生都引以为骄傲的大教学楼说:“真不知我还能在这儿呆多久。”乐乐那一脸的不可名状的神情,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接着,便是一段非常默契的沉默,我们就这样互不干扰地走着。我昂着头,眼角不断扫过匆匆来往的行人,乐乐低着头,不时踢动这伴了我们3年的红砖路上的一粒粒丑陋的石子。直到家门口,我们还有些不知来由的伤感,互相沉沉地道了一声“ye”,便面无表情地各自回家。

夜里,我梦见乐乐差两分没考上,我居然被吓醒了。

今天,班主任居然把何愁调到了乐乐身边!我差点没晕过去,可能是那股不知怎么涌上来的凄凉的被抛弃的感觉给了我勇气。我举起手:“老师,我不同意!”老师伸了伸脖子,全班同学一起也伸了伸脖子,我临危不惧,视死如归地复述了一遍:“我——不——同——意!”老师无奈地摇摇头,我发现她也会慑于我的“威力”。老师微叹了一声,把何愁招了回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向乐乐露出狡猾而得意的笑。她脸发青。为了补偿,老师让小虫作她的同桌,何愁是第三名,小虫是第四名,乐乐都乐上天了。乐乐整整笑了一天。中午、放学路上她把我扯来扯去的,一个劲儿说她这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那个呆书生了,这下她可以翻身了,这下她可以……些些许许,好像班主任给她的不是一个好同桌而是一张特许证,让她可以一下子触摸未来。我不耐烦地挠挠头,琢磨着乐乐蓝色的衣服,像Cu(oH)2,咦?生成Cu(0H)2的白色沉淀化学方程式是什么?

硫酸铜加氢氧化钠生成氢氧化铜,噢……是碱……氢氧根?——阴离子……我神魂颠倒地回忆着这些对我们生存没有什么影响甚至还有毒的元素,跌跌撞撞地走着,乐乐那件衣服渐渐有些模糊,阳光烤着我们,我却冷冷的,大概我被“考“得不知冷热了……只感觉腿发软,我“刷“地沉了去……

“哎!没事吧?”我只觉得眼前白白的,是乐乐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依然是白花花的一片,阳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轮廓,我仔细一认,是乐乐和何愁。”啊!没事没事。”我站起来,想一想,原来刚才是因Cu(OH)2晕过去了,我自嘲地笑笑,Cu(OH)2这么厉害,真是见识了。

何愁的开场白仍然是一阵令我起敬的大骂,接着,他开始大侃他的球,什么哪个队又得了冠军了,哪个球员挨罚了,又哪个球星要结婚了什么的。乐乐睁大眼睛,听得很投入,我对球没什么兴趣,本想说点儿别的什么休息一下脑子,却不自觉地寻找起其他颜色来:“那个人的衣服怎么有点子像Fe(OH)31“乐乐和何愁一起瞪我一眼,好像这会儿学习有什么不对似的。

我无可辩驳地默默回家,问妈妈我那“脑缺氧“的毛病怎么又犯了,妈妈有些答非所问:“只要你好好学习,我们就满足了。”我气极了,这是什么态度!

迷迷糊糊地上完了下午的课,正准备收拾,才发现课后还要考试,我看着外面初一初二小辈们跑动的身影,我忽然有一种沧桑的凄美的感觉,何愁又在一旁让我“起敬“了,我正襟危坐,像从容就义的勇士。

“大家听好,《中考指导》是我们所有书中的重点,你们要是课本没学好,把这本书抓紧,起码也能拿650分到660……”有人开始摇桌子,东张西望,撇嘴,玩笔——又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班会。而何愁飞也似的列出一排又一排的式子,一会儿,不知怎的,一个怪怪的答案跃然纸上,我呆了,看着伟大的同桌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情,我实在佩服甚至有一些莫名其妙地讨厌他的天才。这个黑乎乎的,满口脏话的男生竟然是我们班的前十名,而我,还是……学习委员!好吧,我慢慢闭上张开的嘴,毕竟他是学习挺好又比较善良的人。我探宝似的把题又做了一遍,把何愁赞美个底朝天。铃响了。我们开小差却不能掩耳盗铃,一排白惨惨的字赫然写在黑板上:《中考指导》下周六检查,全书。考完试,班主任破例问一句:“作业多不多?”“不多!”全班同学一齐喊道,表情灿烂得像天真的孩子。”虚伪!”我撇下这么一句。”不,是麻木,是可怜。”何愁看破红尘似的望着被嵌在窗子上的粗大的钢筋割裂成一道一道的天空。我没说话,还是赶快做题吧,只剩七天了!

乐乐已不知几天没在我面前“蹦“了,我有些奇怪地下课去找她。她始终捧着那本《中考指导》,大汗淋漓地演算,思考,咬笔头,我怜爱地看着她。试着用“闲话“引开她,不过没用,学习真能完全改变一个人吗?三天,她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MgS0t溶不溶?”但我还没回答,她又埋了进去。我不知为乐乐思考过多少回这个问题了,小虫说他这几天压根没闲着,乐乐除了问题还是问题,他还打趣地说他们那儿都变成书香门第了。我并不觉得多有意思。”你不知道我压力有多大,你们学习好不用愁,我不行呀,我真着急,我越来越觉得中考近了,近了,我能听到它的脚步声!我不能放松啊,我总在想当死神来了的时候也许我会对他说你折我l0年的阳寿可以,要不然30年也成,只要你别把我的理想碾成泡沫,一吹,噗,就不见了!我一放松,我的理想就不见了!”乐乐放学时靠在我肩上笑着笑着,哭了。我轻轻抚着乐乐软软的头发,闭上眼睛,唉,我不能决定中考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我更无从知晓我们最后会漂到叨我只知道我们就这样艰难地漂在风暴将至的海上,乌云、礁石在这混沌的世界里乱搅……但我们无从选择,因为我们在等待着选择,即使失去了什么,我们依然得向前去;不管我们将面对什么,我们依然得向前去。

此刻,我想像何愁一样肆无忌惮地大喊:“中考完了我要和教委的人逐一单挑!”

三年的初中生活一次次地加速我的成长。悲壮、痛苦、失望、泪水,太多的经历诠释着这些我并不想去理解的名词。

孙紫静

窗口

我家所在的那幢高楼,在周围一大片低低旧旧的老房子中十分突出。大概是因为它太高的缘故,楼上的每个窗户都设计得非常大,透过那些窗口比任何别的居民楼看见的风景都多。向外看,是不断延伸出去的镶着点点深绿的繁华的都市;向里看,是家家窗明几净的生活,是一个个喜怒哀乐的故事。我很庆幸我有勤奋上进又十分爱我的父母,他们使我拥有了一个小小的却有着一扇大窗口的房间,他们用爱拭去这窗上的每一粒灰尘,拆掉我痛恨的监狱似的防盗网。我从小便拥有一片完整的天空,一个立体的世界,一种鸟笼外的随意的生活,我如此快乐地健康地成长着,我感谢我的父母,这是他们赐给我的。

也许是我不断长大使我的房间变得有些狭小,当我不再满足于积木、小画册和芭比娃娃堆砌的童年时,我拉开窗帘,开始观察我眼前的世界。区里一所十分不错的小学离我家并不远,它占据着老房子中一块小小的空间,四周被大片的绿树簇拥着,它们隔绝了闹市的喧嚣。操场也很小,几个小学生不断追逐着。我注视着,似乎看到了他们清澈的眼睛,听见了他们清泉般清脆而不断跳动的笑。也许,我在那里会很快乐的,我入神地吮着手指头,傻傻地梦想着进入那块绿色托起的土地。于是,爸爸送我进了小学。

的确,小学为我的生活涂上了点点亮色。我是那种想耍小聪明却聪明不起来,想埋头踏实却踏实不下去的学生。小学六年我收获得太多,我从来不承认充满纪律性和处处约束的校园很适合我,但我糊里糊涂的性格——率直、不拘小节、全心投入、理想主义却似乎很适合我的老师们。在他们眼里,我那么纯真,无忧无虑,这何尝不是块适合播种的土壤呢?正如一张质地很好的白纸,我不断期待和接受着老师和父母的精心描绘。一次次的机遇和一份份的关怀使我受宠若惊,老师的帮助使我这段人生的窗口外充满了阳光和雨露。我知道,他们在我这张纸上画了一条路,一条地基很稳的路,它伴我走完了一小段很多彩的旅途。它平坦而笔直地指向我的下一个窗口,所剩下的,我要自己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