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淡蓝色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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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春,我为你而歌(2)

就这样,风里雨里,云里雾里,孤苦地站成一尊塑像,却不知道向谁倾诉……  在明净的湖泊边漫游,我寻找着身披粉红色风衣,足登红靴的你;在嵯峨的山峦上俯瞰,我找寻着手捧百合花、头束红白丝带的你……咻从远方呼唤我的名字。

面对你微微漾起的笑意,我时常一个人悄悄地对你呢喃,却不知说了些什么。我的感觉说不会错,那在女孩子怀里被鲜花簇拥的,一定是一颗易感的心……呃,你似乎在用鼻音撒娇,我没有猜对吗?熏香的鼻息吹拂着我的胸脯,那就取走吧!——我的心。

通向我心的台阶就铺在你脚下,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你可听见我血液澎湃的歌声?可听见远方苦涩的海浪还在拍打记忆中的心弦?不会掩饰自己,从我向你敞开的心扉里,你能看清邪洁白的心壁吗?

真想什么都尝试一下,先让我选一朵圣洁的玉簪花,插在你柔密的发问。曾几何时,梦无牵挂;又曾几何时,生命薄如蝉翼。而今天我才体会到涌人心池的爱恋,原来竟如此厚重,如此炙热。几次推窗放飞,又几次悄然萦回。

到该锻造梦幻的时候了,虽然远隔千里,但两颗心却近在咫尺,永远把握住这份感觉吧!愿我们彼此照亮……  刘丽萍

秋赋

繁华落尽,所有寄托夏的梦幻都已远去。毕竟是秋,每个人的面容都是那样深沉。相聚的时光都已悄然而逝,把所有的思念和爱恋都凝聚起来;把所有的伤痛和哀愁都埋藏心底;把所有的泪水,辛酸都化作乌有……  秋那低眉深情回视的眼波,碰落了花瓣,沿着光的轨迹融进广阔的原野。

秋,大雁为你歌唱,落叶为你喝彩。

秋,阳光依然明媚,溪水依然流淌。凄残清冷,已不再是你的代名词;成熟而华贵,深沉而热烈,淳朴而亲切才是你诱人的面容。

秋之微笑,恬静、安详;秋之歌,婉转、嘹亮;秋之韵,丰满、辉煌。

秋之微笑,写在层林尽染的群山,写在百舸争流的万顷碧波,写在浪花翻卷的滔滔江河……  秋之歌,写在万马奔腾的辽阔草原,写在丰厚肥沃的无垠原野,写在永不磨灭的记忆深处……  秋之韵,飞越在生命辉煌的峡谷中,翱翔在四季绚丽多姿的天宇中……  秋,给人温暖,令人充实,令人感动,令人铭刻在终身金色的回忆中。

秋在含笑,我追寻她走过林间,她告诉我,她将去采撷血红的枫叶和枯黄的落叶,给明年的生日带来更多芬芳和温馨。我拣起一些落花,在夕阳中走在漫长的林间,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诉说我深深的爱恋。

周卫桥

男孩与贺卡

老师说,离期末考试不远了,但还有一些课程没有结束,要抓紧时间,可是我们有些同学成天上街买什么卡呀卡的,还带到课堂上自鸣得意地写什么祝福,简直是乱弹琴!但说归说,仍然有很多同学忙得不亦乐乎。

我也觉着年年这样写没什么意思,搜肠刮肚总是那几句老话,甚至还有点儿人云亦云的味道,但年年还是要写几张,这是规矩。就像爸爸、妈妈每到春节上外婆家总要提点补品之类的。再说,礼尚往来嘛!

为了减少爸妈的负担,我只好提前一点买贺卡,据说那些摆摊的会趁圣诞节和元旦猛涨价。我一下子买了两套,共24张,我花了一个星期把它们全部写完,除去1张没有装进信封外,其余23张只等到时分发了。

这一张不用寄的,送给绿林。他在楼上三班。

从初一开始,我每年都要送给他一张,而且跟他的方式一样,夹在某本书里。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否则就感觉欠他什么似的,心里不安。

绿林是在我新入学的第一个元旦给我送贺年卡的,由我的同班同学阿敏转交,并夹在他送的那本《飘》里。尽管这不是我第一次接受男孩子的字条,但我当时还是感到心怦怦地跳了好一阵。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说——

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能认识你,交个朋友,行吗女孩?如果愿意,我将再赠《飘之下册。祝你永远开心!

绿林元旦

这张贺卡很小巧,比磁卡窄一点又比磁卡长一点,外面还包着一层轻柔的塑料薄膜。他的字写得很工整,甚至还显得有点拘谨——虽然不及贺卡上面原本印着的“珍惜”两个字洒脱,但已相当玲珑清秀。不掩饰地说,我喜欢这张贺卡。我知道这是一个认真的男孩仔细挑选的。

曾经目睹阿敏拒绝别人相送的精美日记本,那个男孩痛不欲生地把日记本火焚的情景后,我明白有时候男孩子比女孩更容易伤心。

我不想令他失望并受到伤害。我回答他说,因为老师曾讲过,你们是我们的大哥哥大姐姐,既然这样,那么你的《飘》之下册我当然欢迎!借鉴他的方式,我把字条放在《读者》里,让阿敏再转交回去。

一天过去,一个星期过去……  第二个星期,加上家里的那一套,我拥有两套相同版本的《飘》。

一个叫绿林的男孩的名字很好听,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是否也一样动听,但我想好了,今年我送本《少女》给他。

我是上海人,他也是上海人;他是不是知道上海的少女和上海《少女》是什么关系呢?一定知道吧?

雨铃

穿过你的心情

他们都出去了,当屋子里只剩下你一人时,你紧绷的神经突然一松,像甩掉了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其实没有人给你压力,是你自己紧张罢了。他们都对你很好,真的,你自己也承认。可这毕竟不是你自己的家,你只是一只寄人篱下的燕子,春来冬去注定飘泊。你想家,想家的时候便忧郁地沉默不语。你常为自己的不快乐而不安,他们都对你很好,你没有理由不快乐的。可你还是那么不开心,望着空空的屋子,你好想哭。你只能逃出那座不是你的家的房子。

站在大街上,感觉阳光有些刺眼,你习惯性地掠掠头发,突然发觉你已剪了你的长发。你想起了长发是为谁而剪的,那1个为你撑伞陪你走过雨季的男孩,可他的影子已有些模糊了。你甩甩头,决定不再去想他了。骑着那辆与你相依相伴的破单车,你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闲逛着。

路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你这个皱着眉的忧郁的女孩。他们都来去匆匆,而你,也只不过是个过客罢了。抬头看看天空,可只能看到那么灰灰的一小片——天空已被日益增多的高楼分割得四分五裂。那些楼房的窗口就像怪兽的眼睛,偷窥着每一个行人——你常这样想。你不喜欢这座小城,却每天必须在它的范围内晨出暮归。人人都说你幸运,可以跳出农门到城市生活。没人理解你不喜欢小城的那份心情,你只想做个平平淡淡的农村女孩。别人便说你好傻,你天生是属于城市的人。

“唉!”你低低地叹了气。近来你常在不知不觉中莫名其妙地叹气,心中仿佛有一团浓雾充斥了每一个空间,让你喘不过气来,你知道,那一团雾叫忧郁,浓得化不开的忧郁。你下意识地抬眼望望天空,仿佛那里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你。耳边依稀有一句话在回响:“小女孩,你本来应该笑口常开才对。干吗自己一走进悲愁的情绪里就把周围的世界都涂上灰色?你看,阳光在那边呀!”真快,说这句话的人已在天国里住了几年了。你没有理由忧愁,你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你总是走不出来。你说但愿自己的多愁善感只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嘀——”

身边的汽车疯狂地叫着,你这才惊觉自己已神游太久了。为了躲闪来往车辆,你只得靠往路边。路旁有人在卖字画,你一眼看中“难得糊涂”那幅字。可惜没有带钱,你遗憾地摇摇头。一想到钱,你便觉得很俗气,不买也罢。你是真的喜欢郑板桥和他的名言“难得糊涂”,但郑板桥并不糊涂,所以他只有两袖清风,所以他才能一生洒脱,所以他画笔下的竹才有着铮铮铁骨。你不由得想起了小学时教你的魏老师,一生历经磨难却依然乐观地笑对明天,他教给了你很多做人的道理。别人都奇怪你们祖孙辈的两个人竟能成为忘年交,可你觉得这很正常,只要彼此都能付出自己的真诚。

恍惚间你回到了起点,原来你已沿着环城路围着小城绕了一圈。小城其实真的很小,你不明白为何总走不出它的范围。你看到了故乡广阔的田野,待收的稻谷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被风吹得一波随着一波起伏不停,你只能用“海”来形容它的壮观。你感恩农人的伟大,因此你永不会忘记你是农人的女儿!晚上,同学丽打电话来约你出去。你一向不在晚上出门,你喜欢独自一人守在房间里海阔天空地幻想,然后在纸上涂抹自己的心情,所以你毫不犹豫地想要拒绝。但丽请出她的朋友粼来当说客,说今天是她的生日,能否赏脸跟她们一起出去庆祝?你与粼有过数面之缘,对她也蛮有好感的,想了想只得答应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才知道还有一个叫青的男孩,你在那一刻有了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你被带到一个雅致的茶座,里面气氛很好,幽暗的灯光下是宁静而又安详的世界,可惜播放的是歇斯底里的流行音乐,你感到很遗憾。

要是有柔和一点的音乐就好了。丽突然冒出一句,想的刚好与你相同,青也说最好能是古筝弹奏的曲子。你不禁抬头望了他一眼。丽指着你说你也喜欢古筝。你看见青的眼睛亮了一下,并说了一句让你皱眉的话,真是知音难寻。你只是喜欢古筝古朴的韵味,并不想深入地去与人探讨,所以你保持沉默。青又问你听过《十面埋伏》吗?你说《十面埋伏》本是琵琶名曲,但杀气太重,不适合今晚的气氛,还是《渔舟唱晚》或《高山流水》的意境较使人放松。青便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看你,你只得回头去看墙上的画。那是一幅《木棉图》。丽问你这幅画怎么样?你说你不喜欢,画得并不好。木棉花的花瓣仿佛丝绒质地,它的红色给人一种厚实凝重的感觉。可画中画不出这种特质,那种红色太过轻浮了。青问你学过国画吗?你摇了摇头,你说你是靠自己的感觉来说的。你想今晚怎么总是你在发表议论?便又陷入了沉默。

从茶座出来时,已近半夜了,你从不曾这么晚还留在外面。回头看看茶座的名字,才知道它叫“翰墨斋”。好雅的名字!你不由在心底赞了一声。粼说今晚因为有你的到来才使他丁也变得风雅起来。你笑笑,实在不知道自己“雅”在何处。站在大路上,被刺眼的灯光一照,感觉很不真实,恍若梦中。你突然感到自己已经长大了,在家里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整天无忧无虑的,而此刻却站在街头,感受着城市的繁华。熟识你的人都说你具有双重性格:在家里快快乐乐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烦恼;而到小城来却表现出多愁善感的一面。你想人就是这样长大的吧?心里很闷,好想与弟弟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篮球,让所有忧愁都在疲累中消失无踪。但,爱你疼你的亲人此时正在遥远的故乡安然入睡。

青送你回来,一路上你感到无话可说,青却欲言又止,所以只有沉默。到了楼下该分手了,青问你会怕爸妈担心吗?你说寄人篱下没有人会担心你。青便不再说什么,挥手道别。你心想不知是否能再见,小城不大,但各人都生活在自己的轨道上,相遇只能靠缘分。

陷于黑暗中的你用心数着故乡的星星,可数尽了夜空中的满天繁星你依然了无睡意,你知道是茶在你体内发挥作用。回想起一整天灰暗的心情,你微笑着对自己说,你只是想家了,明天便会好起来的。

因为,阳光正在黑夜那边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