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不要回头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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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命中那段如酒的岁月(4)

风“呼“地吹来了,从窗口上吹下了一封信,上面画着一个紫风铃,写着“菲翔“收。我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掉下一张我和她的画像和一封信。我迅速地读完信,然后抛向天空,看它被风吹得无影无踪,手中只留下一张被泪水打湿的画像。

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终于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有紫风铃挂在我的窗口:为什么她说今天要告诉我她的秘密;为什么一听“明天“她就会有一丝伤感。一切我都明白了。我答应过,我要为她保密,这其中的蕴意只有我和风儿知道……

夜深了,两串紫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发出了声响,颤动了整个空间,勾起了我一丝丝的回忆……

睨草圣诞节的雪

还记得去年圣诞节那场雪吗?好大好大。你说像鹅毛一样,我却说你不够浪漫,应该说像爱神的发丝。其实我们都喜欢雪,尤其是点缀圣诞节的雪。

那场大雪让我遇到了你……那天,我一个人出门走到平日里很冷清的月光广场,没想到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很多男孩女孩在那里打雪仗,很快乐的样子,我好像也被他们感染了,抓起一团雪朝远处砸去。”哎哟!”一个男孩很夸张地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说。”对不起不行,必须赔偿惊吓费。”我有些生气地瞪着你,心想这个男孩真小气。没想到你又笑着说话了:“开个玩笑,瞧,把雪娃娃吓的。”你旁边的人都笑了,我也笑了。我知道你叫我雪娃娃是因为那天我戴着白帽子白围巾白手套。

以后渐渐了解了你,你是西工大的学生,才上大一。你一点儿也不Handsome,而且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弹吉他更不会写诗,与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相差太远了。唯一可以拿出来炫耀的就是你打得一手好篮球,但对我所钟爱的足球却一窍不通。可是你很知道关心人,你常常在我考试前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寄一封信,三言丽语就把我逗乐了;你还喜欢在信封角上画一只憨憨的小猪,傻傻地冲着我笑。我佩服你的幽默感,但更喜欢你的率直。

那次,我与同学发生了一点矛盾。我气冲冲地去找你,想让你帮我教训他。你一言不发地听我说完事事情的经过,最后用冷冷的口气说:“文文,是你不对,应该你去道歉!”当时,我委屈极了,便吼了一句:“郑健,就当我不认识你!”然后甩门而去,跑到街上,我强忍着没哭,怕别人看见,也怕你追上来。你最终也没有来找我,我在原地伫立了很久,站得脚有些发软。

“文文,你的电话!是个男孩。”妈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瞟了她一眼,把电话挂了。然后走到楼下的电话亭那儿,拨通了你宿舍的电话。我家的电话号码我只告诉过你一个男生,刚才肯定是你打来的。果然不错,电话那头传来了你沙哑的声音。”找我干吗?我说过我不认识你!”我的声音凶凶的。”文文,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不能这样任性了。你应该学会审视自己,一个人想了解别人并不难,难的就是很客观地认识自己。你知道吗?别人是自己的一面镜子。我喜欢你的活泼、天真,但这并不能代表你是个完美的人。你有时不注意自己的说话方式,有时会不经意地伤害别人——当然你自己觉察不到,所以你就更应该接受别人的意见,对吗?”你说完了,小心翼翼地问我。我在电话这边愣了好久,终于挤出一句话:“郑健,这次算你赢!”

我生日那天收到了你寄来的贺卡。

“好可爱的贺卡。”我兴冲冲地打开,却见上面写着:“这个世界因为有你而变得更可笑。”什么?可笑?我捏着贺卡去找你“兴师问罪”。一推开你们的宿舍门,只见满屋子的烟,我被呛了几下。最后我看见你靠在床头上抽烟,一副颓废的样子。我夺掉你的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叫着说:“郑健,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样?”“我他妈的被人耍了!”你居然说了粗话。你的室友告诉了我真相:你的同学们都讨厌那个总以名牌大学毕业生自居的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因此,我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去打工还债。对不起,可笑又可爱的小妹妹。”我静静地看完,觉得你终于变成男子汉了。虽然你信中没有半个“忧伤“之类的字眼,但我仍能感觉到你失去父亲的痛苦。我只能在心里说:郑健,文文会一直为你祝福的。

今年的圣诞节又下雪了,我已经半年没有和你联络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在月光广场等我,等我和你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我果然看到了你,你还是那么灿烂地笑着,让我们一起来分享这圣诞节的雪给我们带来的一切吧!

郑浩平走出误区

“杨兄,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海拍了拍我的肩膀,“关于阿姿的。”

“阿姿?”我怔了一下,“她有什么事吗?”

海叹了口气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越听越糊涂,瞪了海一眼,道:“你真是个武侠迷,金庸迷,连说起来都带点武侠味。我告诉你,我是个不解风情之人,照我说,最好把后面那句改为直教人生死不解,那才妙呢!”

“好啊!改得真好。不过,我还是跟你说吧!你,我,阿姿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阿姿有难,你也该帮帮她对不对?”

“阿姿有难?什么难?哎呀,你就别跟我绕圈子啦!快说,什么事?”

“阿姿收到了一封情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她不是常常收到吗?”

“可是,这次不一样,是余派写的。阿姿对余派是颇有好感的,你也知道啦!但是,阿姿一向是个乖乖女,她不想陷入早恋的泥潭而无以自拔。所以,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好。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我们不来救她谁来救她?所谓剑不伤人情伤人,自古多情空余恨,我们应该让她挥起慧剑,斩断情丝,才能使她得以解脱。”

我“哧“地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海,你的武侠味也太重了吧?对感情的渴望是每个年轻人的必经之路,哪会有什么剑来伤人?好吧,那你先告诉我,那封信里面是什么内容?”

“余派说阿姿是个文静、善良、充满诗意的女孩,集世上的美于一身。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喜欢上阿姿了?这个问题令他有点不知所措,说到这里,就是省略号……”

“就这样?”我呆了半晌,说道:“我们去找阿姿。”路经吴老师家的葡萄架下时,我心中一动,摘下了一串葡萄。海大惑不解。我神秘地对他一笑:“你待会就知道了。”

阿姿在宿舍里,我拿出葡萄递给她,说道:“尝尝看好不好吃?”

阿姿吃了一个又马上吐了出来,皱眉道:“好酸!”我微微一笑,说:“这葡萄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可爱,可是吃起来却是那么酸涩,证明它还没有熟。这就好比你和余派的感情,表面上很美妙,实际上却还不够成熟。我和海都是为了你,你要好好地想一想,十五岁的感情,只是瞬间的光辉;十五岁的友谊,才是永恒的美丽。”

阿姿听呆了,半晌,她才问道:“那我应该怎样对他?”

我用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二”,阿姿和海都大惑不解。我说道:“你和余派并不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能相交,是可以相交的,在这两条直线上各自延长一点,就能相交在一起了。可是现在,我们都太小,肩膀还太柔弱,挑不动爱的重担。等以后,两条直线都延长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可以相交在一起了。如果你胆子大一些,就可以对他说:我很喜欢你,但是如果我们在大学校园相见,我就会爱上你了,但你那么矜持,要你这样说,恐怕比登天还难,所以你就可以画这么两条线给他,相信余派会明白的。”阿姿点了点头,说:“我懂了,我知道怎么做了。”然后她握住我的手,又说:“谢谢你!”

海也把手贴了上来,我们相互对视,友谊之酒,将在我们心中愈陈愈香……

亍像牛生命中那段如酒的岁月

夜,已经很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因为我又有了一次失败的记录。脑子里充满了杂乱的东西,头都有点胀痛了。打算干脆不去想它,最终也没有做到,索性翻身坐起身来,想找一本书来排解心中的哀怨与迷惘,可身边仅有一本相册。它的内容仅是几张毕业照。我吹落了上面的尘土,轻轻地打开它,记忆的闸门也随着被打开了……

那时,我在当地一所学校念书,我们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课程以体育为主)。我当时性格很内向,不善于与人交往,所以很孤独。在其他同学聚在一起享受欢乐的时候,我就独自在操场上苦练球技,用来打发寂寞的时光。渐渐地,我的球技有了很大提高,可以和全校最优秀的队员同场竞技了。

那是一个春天,学校为提高知名度,参加了县里举行的篮球运动会。我有幸也参加了集训。教练为了提高队员的实战水平,经常带我们去和附近一些球队切磋。一次,比赛结束返回学校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最初我还没有太多感觉,但在露水浸湿我的运动服的时候,饥饿的感觉向我袭来了,并且很厉害。我便独自一个人来到学校食堂,想看看还剩下什么吃的东西,结果令我大失所望。其实附近有一家小吃店,但就我而言,那简直是一种奢侈。

在返回宿舍的路上,我低着头,思索着将要如何度过这难挨的夜,心中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委屈,想哭!

路过女寝室门口时,我忽然听到一声亲切的呼唤。叫我?我诧异地抬起头。灯光下,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孩正微笑着站在那儿——燕子?全班最活泼开朗的女孩。因为她名字中有一个燕字,所以大伙儿都戏谑而又亲昵地叫她“燕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低声问道。当时学校仅有一个水龙头,用水就要去挤着接。这群美丽的女孩常常是请那些高大的男生帮忙。激动的男孩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并且乐此不疲。如果有几天没有人求帮忙的话,他会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的。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燕子是用她那敏锐的眼睛看出了我的委屈,极力请我去她,秀吃她从家里带来的点心。天上难道真的会掉馅饼?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这个人有点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愿给别人增添麻烦,于是对燕子的好意就极力推托。可是怎么最终还是推托不掉,我被她请进了那个“是非之地”。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去那种地方。收拾得很整齐,很干净,空气中飘散着独有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我很奇怪那群潇洒的男孩天天到这儿来参观学习,怎么一点儿也没有把先进经验给带回去。看自己的屋子里给搞的,活活一个20平方米的大垃圾箱。这顿饭,我吃得很拘谨,食物不是十分特别,但这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美的晚餐。后来我才知道,燕子是从来不请人帮她接水的。

燕子曾是一名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也曾在一些比较大型的比赛中拿过奖,后来因为交不起高额的训练费而被迫放弃自己的专长。我见过她打球,很佩服她高超的技术。但更令我钦佩的是她那种顽强拼搏的精神。当时就连全校最自信的男孩也难从她的拍下抢走l2分。但燕子从不把这些引以为荣。

在以后的训练中,燕子经常找我来练习排球,因为当时我的排球技术在全校算是最好的。练习中,我发现燕子和其他女生完全不一样,她严格要求自己,动作、姿势、手形都力求完美,从不做作。因而她的篮球、排球技术直至毕业都是女生中最优秀的。那些日子里,我也从燕子那里学会了坚强、乐观地去面对人生,这使我受益终生。渐渐地我们成了好朋友,像亲兄妹似的那种,不过我觉得她更像姐姐,时时处处关爱自己的弟弟。

第二年春天,同学们大都被分下去实习了,留下几个人参加县篮球运动会,我也是其中之一。这是我一段伤感的经历。我们已经完成了学业,比赛结果如何对我们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我仍然很执著,打算以一个全新的面貌走进比赛。可是命运似乎要捉弄我。队友们已经无心训练,整天喊着累,想休息。一到休息时间他们就会马上精神起来,玩扑克、逛街、带女朋友去溜冰……完了,趾高气扬而去,到其他班里去显尊。结果一个战术也没打熟。就篮球这项团体运动来说,没有配合战术的运用,要取得胜利,太难了。我已经预感到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祸不单行,教练又中途变卦,更使我心理不平衡起来。失意,烦躁,伤怀,孤独时时都在困绕着我。我的情绪也异常低落,心头时常会升腾一些无名的火气。再苦的训练我都可以忍受,但心理上的煎熬,使我一天天消瘦下去。我这才知道在自己的坚强的外表下,内心是多么的脆弱。在我心情坏到了极点的时候,燕子来了,来看大伙的。她看到我的模样,心疼地说:“哥,你黑了,也瘦了。”简单的几个字,使我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一样,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燕子劝我:“只要努力去做了,问心无愧,何必在乎结果呢?”这个年月还有谁能够理解我这种思想呢?从那时起,我就对自己发誓,要永远记住自己的那因感动而流下的泪水,用心去报答、安慰自己和帮助自己的人。

毕业了,习惯是留张合影的,大家也都异常兴奋,互道珍重,打算各奔前程了,但奇怪人群中少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心头顿时一紧,有一种不祥之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燕子的父亲昨天离开人世了。听到这个噩耗,我顿时觉得五雷击顶,和自己丧失了一个至亲至爱的人一样。痛惜、关切、期望占据了我整个心灵,再也没有一丝愉悦。照片冲洗出来了,很美,但却成了我心中的巨大的缺憾。以后,我和燕子再也没有见过面。但是无数个夜里,我都会看到她伤心落泪的模样,我的心都要碎了。我多么想像她安慰我一样去安慰她,但我不能,我不愿她再有丝毫的不顺心(在农村,我的到来会令她比较麻烦)。那许许多多的日夜里,我都在矛盾和愧疚中度过。每个夜里,我都在为她赤诚地祈祷,愿她能尽快从伤心的阴影中摆脱出来,如果我的生命可以换到她的欢乐,我会毫不吝啬。

岁月的流水会冲去世间万物,但绝不会冲淡那段岁月在我心头烙下的痕迹,它会像美酒一样在我心里,更醇,更香。因为是那段岁月让我明白:世上两性之间,还有一种高于爱情之上的感情存在——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