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夜挑了挑眉,手上的杯盖轻磕杯面,“哦?原来丞相也有不知的事情?”
“回王上,整个天下是王上的天下,整个朝堂中的所有大臣是王上的臣子,王上自然比谁都清楚臣子们是否忠心,微臣只是王上的臣子,所以,臣不知。”
温郁白此话一出,姬冥夜放声大笑。
而众人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算是着了地。
温郁白这话听着十分明白,王帝终归是王帝,臣子终究是臣子,每个人站在的位置不同,自然看到的局面不同,他们这些下臣的本分就是不能觊觎王上的任何,无论是王上的心思…还是那个位置。
“好了,既然大臣们都为玄宴求情,孤就破例饶了他这一次。”姬冥夜瞥了一眼座下跪在地上已经满脸雀跃的大臣,又冷然道:“不过,玄宴年事已高,办起事来有心无力,既然年纪大了,就该回家养老了。”
“王上所言极是。”温郁白拾起了酒壶,一脸无事的继续喝起了他的酒来。
“王上英明!”众大臣随声附和起来。
姬冥夜摆了摆手,犹如雕像般的小喜子哈着腰,随即转身面对着一众大臣,一挥右手臂弯中的雪白拂尘,尖着嗓子道:“退朝……!”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姬冥夜一挥宽大金色锦袖,跨步离开。
众人低头面面相觑,纷纷擦着额角已沁出的冷汗,又摸了摸了自己尚有余温的脖颈,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
有眼力劲的大臣纷纷都去伸手扶起还在地上半跪不起的温郁白。
“温丞相快快起来,这地上凉,小心点身子啊…。”一满头有些花白,身子却有些发福的大臣两手拉着将温郁白扶起。
“窦太傅所言极是,温丞相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丁尚书立马围了上去。
一旁大小官员见状,也开始蜂拥而至,着实将温郁白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日老朽请诸位大人去听听戏,也好将今日这场虚惊,缓缓心情,诸位意下如何?”
“窦太傅所言有理”。丁尚书绿豆眼一溜,立即跟上窦靖节奏。
众人纷纷点头称好,“太傅大人盛情相邀,我们自是要去的。”
倒是温郁白竟不为所动。
他正了正神色道:“各位大人所言甚是,啊,我还有点私事儿,就先告辞……。”
说着,他不着痕迹推拒了那些爪子后,不慌不忙捡起了地上的青铜酒壶跨在了左手,脚步继而踉跄而去。
有不少诸位官员都想上去扶他,都被他摆手婉拒,也都只好纷纷摇头道:“这个温丞相每次相邀都是如此…唉…!”
“年轻有为虽好,可这架子未免也摆的太……。”
“就是就是……。”
大臣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低头耳鬓厮磨,可却偏偏似乎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样,表面上哥哥脸上带苦,可却个个眼里带着精慧狡黠。
窦靖〈抖筋也可〉与丁尚书丁兼晨〈丁奸臣也可〉相视一笑,那其中之含义,恐怕,只有自己知晓。
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
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已至辰时,骄阳灼灼。
永巷百花早已各备其姿,等待美人眸光停留,馥郁百香争先恐后的花瓣齐齐裸露在外。
她斜睨了一眼一旁的姬冥夜,嘴角微扬,清如泉水的眼眸中笑意浅浅,折扇坠下的鹅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荡漾轻曳着。
姬冥夜忽而停顿,只闻见他腰间的祥云玉佩与那龙凤呈祥玉佩顿时猛地清脆一撞,好似差点碎了一般。
“巫沫,你可听见了?只要那该死的温郁白一来,那些个平时只为自保且自命清高的那群老家伙像看到了神一般!本来胆小如鼠的他们现如今都敢胆大妄为了!”
她赶紧垂了头,话语清淡,“王上切莫动气,奴婢不敢妄议朝政。”
“孤恕你无罪!讲!”他气恼的一甩宽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