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新仇旧恨加在了一起,两人恨不能即刻便扑过去,将对方撕裂成碎片。
各自身后的卫从更是全神贯注,一脸戒备。手扶腰间兵刃,只待一声令下,便行动手。
偌大的一间屋子,竟然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见。
眼看着即将兵戎相见,情形危急的一触即发。
便在这时,响起了莫严君几声的低低的咳嗽和骆秋沙轻轻的捶背声。
两道互相瞪着,撞击出丈高火焰的视线,一同转了方向。
眼见莫严君咳得压抑难受,龙天风一阵心疼。疾走几步,来到她的身产旁。
殷震廷坐在那里,直直盯着他的举动,两只眼睛几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龙天风伸出手掌想要替莫严君理顺了这口咳得差了路的气息,被骆秋沙一掌挥挡了出去。
莫严君更是换了个方向,转到骆秋沙怀里,躬着身子咳嗽。
龙天风没有试图反击,只是站在那里僵了僵,神情有说不出的落漠,道:“你都知道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人不清不楚的。
莫严君却是知道他在问什么,顺下了一口气,忍住再涌上来的咳意,说道:“知道了怎样,不知道又怎样?左右不过是我莫严君被蒙了眼,自做多情一番罢了。”
“严君,我……”
“皇上,不必解释。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就全当是玩笑一场,让他过去吧。咳咳”莫严君摆着手,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玩笑?呵”龙天风一阵冷笑,道:“严君,在你眼里,朕费尽心思谋划的一切,都只是在玩恼?”
“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这两个字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莫严君低咳了声,和缓了语气又道:“皇上,先前我有所隐瞒,是我的不对。而今,既然皇上你也设计欺瞒了我一回,也着实让我吃了好些苦楚,那么也就两两相抵,两不相欠了。此后,皇上与我桥路各行,再无相干。”
龙天风闻言,如同身坠寒潭,浑身冰寒彻骨。面露错愕,伤情痛苦。
却听得那边的殷震廷站了起来,拍着手叫道:“好,好一句桥路各行,再无相干。君,本王就知道你对我最好。那些不相干的人,自然是没有你我来得亲密,是不是?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狂妄得意的大笑。
莫严君气得是浑身颤抖不已。
龙天风一张脸更是沉到谷底,暴喝一声:“闭嘴!”凝聚内力,一掌甩了过来。
殷震廷疾出双臂置于前胸格挡。
只是,龙天风的武功之高,非他能敌。强劲的内力,震得他‘蹬蹬蹬’倒退了三大步,这才算稳住身形。
殷震廷不怒反笑,道:“君,看来是有人不高兴了,这可怎么办呢?哈哈哈”
他的话,无疑正戳在了龙天风的伤疤上,让他痛怒不已。宽袍长袖灌满了内力,直直的甩了过来。
因为有了先前那一掌,黑衣卫从们,自然早早的围在了殷震廷的身边。眼见他的袍袖挥来,一人已经挡在了前面。
“嘭”击在了黑人卫胸前,发出一记闷哼,跟着‘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黑衣卫从晃了两晃,‘扑通’的摔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无人过去相扶,只是围着殷震廷更加小心的戒备。
龙天风浑身煞气的一步一步迫近,殷震廷豪气顿起,挥开左右,抽出一丈多长的乌鞭,右腕一抖,便甩了过去。
龙天风仅凭一双肉掌应战,毫无败相。
龙天风仅凭一双肉掌应战,毫无败相。
内行人一望便知,殷震廷只是占着手中的那一根灵活若蛇的乌鞭,这才免强与龙天风战个平局。
比起功力,却是要稍逊一筹。时间一长,必然落败。
眼见主子动起了手,两方的的护卫也没嫌着。十几名黑衣卫和青衣大内侍卫相继交上了手。
一时间,从前堂到后院,尽是青黑交战的身影。
整个客栈,只有坐在炉火旁的莫严君和骆秋沙两人没有动。
瞅着眼前的形势,莫严君冲着骆秋沙使了个眼色,骆秋沙心领神会的起身绕过交斗的两方人马。闪身去了后院。
看守着十几名店客的四名黑衣卫从中,眼见两方已经动上了手,自然不能置身事外,抽出三人于大内青衣侍卫交上了手,余下那名眼见骆秋沙走过来,腰刀出鞘,直指向他。
骆秋沙因着惦记着前堂的莫严君,无意于他纠缠,脚下使出一记步法,身形一晃,趁着黑衣卫眼前发花的工夫,左手夺过他的腰刀,右手一掌击向他的灵台。
那黑衣卫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咽了气。
骆秋沙踢开了他的尸体,挥出一掌,震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那十几名店客惊恐着,望着他靠近。
骆秋沙一一给他们解了穴道,十几人自是一番千恩万谢,相互拥挤着出了房门。
黑衣卫从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放了出来,想要过去阻止,无奈被青衣侍卫绊住,无法抽得出身来。
与龙天风正酣斗一处的殷震廷,见此情形,心中焦急不已。
情知一旦那十几人被放了出去,便再也无法牵制莫严君,她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
到时候,再想找到她,就是难上加难了。
心中一急,手上的乌鞭更似活了一般,四下窜动,始终不离龙天风身上的几处大穴。
龙天风心中冷哼一记,手掌频繁出击。
骆秋沙放了那十几名店客,走回了前堂。
莫严君看他回来,环扫了一下四处打斗的两方人马,冲着他微微颌了下首。
趁着两下交战,无法抽身之际,两人相继出了客栈房门。
龙天风背对着门口,犹不知情的继续于殷震廷交战。
殷震廷眼见两人出了客栈,急得眼中都要冒了火。手中乌鞭虚晃一招,便要闪身而过。
龙天风又是何许人也,他这一招,轻易便被他看穿,身形疾快的跟了上去。
殷震廷一时情急的,大叫道:“君,你休走!”
他这一叫,龙天风惊觉的一回过头,才发现莫严君和骆秋沙,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屋内。
这一惊,非同小可。
不再于殷震廷纠缠,两人争相跃出了屋外。
此时,雪已经停了。
触目所及,尽是白茫茫的的一片。
百米外,骑在马上的灰色背影渐行渐远。
两人不再迟疑,几乎是同时的跃上马背,追赶而去。
“皇上!”
“王上!”
身后是黑衣卫从和青衣侍卫的唤叫声。
眼见自已主子跃马而去,两方人马又哪里有心思再行缠斗,抛下已经倒下去的,剩下的这些,只要是还能动弹的,也都牵过自已的坐骑跟着追了过去。
没有人去注意,那停在棚子里的马车。
等到众人的身影,尽皆远去,再也看不见的时候。
棚子里的那辆无人在意的马车,却动了……
再说那追赶而去的殷震廷和龙天风,身下所骑坐骑,皆是宝马良驹。
一番追赶,与前面的灰色身影越来越近。
“驾”
再挥手中马鞭,几个起落,已经赶到近前。
殷震廷与龙天风,一左一右,将骆秋沙夹在当中。
前者手中乌鞭一甩,直卷骆秋沙怀中之人。后者掌力袭至,试图引骆秋沙自救,意在夺人。
两人虽是仇敌,却有着同样的目地。
再看骆秋沙,不慌不忙的左手一只肉掌紧紧抓住鞭尾,右手对上袭来的掌力。两人的联手,并没有奈他如何。
两人一见,这一招并没有奏效,重新再来。
一时之间,但见乌鞭于肉掌上下翻飞,三人在马上一时斗得难分难舍。
龙天风与殷震廷俱是高手,骆秋沙一人敌二,起先还可能免力支撑,十数招过后,渐露败像。
两人自然是趁热打铁,加快了出手的速度。
第十七招刚过,骆秋沙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龙天风一掌袭来,他只能双掌迎之。
殷震廷眼见,自然是大喜过望,趁此时机,手中乌鞭一甩,卷在了他怀中之人的腰上,用力向怀中一带。
顾不及掀开遮掩的严严实实的斗蓬,拨转马头而驰。
龙天风一惊,立时不再向骆秋沙袭击,跟着也调转马头,追赶殷震廷。
数百米外,两人再次交手。
随行而至的两方人马,也又斗做一处。
殷震廷的武功本就是稍逊龙天风一筹,又要顾及怀里的人,行动上多少有些迟缓。数十招过后,他已渐渐不敌。
龙天风一双肉掌如铁,左右出袭,是越战越紧。逼得殷震廷气息微乱。
殷震廷刚刚避过一掌,匆匆匆忙忙甩出乌鞭又被他牢牢抓住。两人各执一端,互相使力,各不相让。
彼此仇视的目光,更是凌厉的射向对方。如若眼神可以杀人,两人早已经被射杀。
便在这时,龙天风一手执着鞭尾,突然借力使力的从马背之上,飞身而起,跃到了殷震廷头顶上方,由上而下,击出双掌。
殷震廷大吃一惊,连忙弃鞭,举臂过顶,双掌运力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