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瞅着莫相流口水的时候!”汤铁人黑着脸,怒视着她。
分明不把他这个夫君放在眼里吗!
每次都是这样,一看见那些粉头油面的书生,就两眼放光的,一副花痴像。真怀疑自已是不是有病,偏偏就对这样的她喜欢的死心塌地。
“呵呵人家哪有!”谢小花一阵傻笑。
这也不能怪她啊,本就是喜欢那些温文尔雅的男子,却偏偏被他这个‘扑克脸’儿给缠上了。
没办法了,只有干看着眼馋的份儿了。
“还说没有,那眼珠了都要瞪出来了,就差整个人没贴在人家身上了。还好莫相不是那爱计较之人,若是当真生气了,我看你怎么办?”
谢小花被训的小嘴儿一瘪,眼泪含眼圈儿的说道:“不就是多看两眼吗,至于你发这么大的火吗?本来来这里就闷,要是连这么点爱好都不许,还不如回家算了。”
“小花!”一听她说到回家,汤铁人脸色巨变,整个人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冲过来一把把她拽时怀里,牢牢的抱住。
“好了,好了,跟你闹着玩儿的。这里有你,我不会回去的。”谢小花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别再吓我了,一次已经够了,再来一次我怕我真的承受不住。”汤铁人趴在她的肩上,将她搂得更紧。
“知道了,知道了。”谢小花喃喃的道:“其实回去一趟,也是蛮有收获的,至少带回来了不少这里买不到的好药,是不是?”
那倒是!一想到那些药的奇效,汤铁人不得不承认的暗自答道。
“要是能再回去一次……”
“想都别想!”
“好,好,不想,不想。”
汤铁人得到了她的一再保证这才安心,方想起莫严君来此的目地,问道:“莫相来找你,到底是什么事?”
“哦,就是想让我帮个小忙。”谢小花小手比划了一下。
“什么忙?”
“都说是小忙了,你不用知道。”
“说不说?”汤铁人用力咬了下她的耳朵,威胁道。
“啊”谢小花痛的直叫,连忙求饶道:“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谢小花俯在汤铁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龙袍?”汤铁人惊讶的叫出声。
“嘘,镇定,镇定!”谢小花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下,对着他不感相信的眼神,肯定的点了点头。
汤铁人压低了声音,问道:“武侯府怎么会有龙袍,你没有听错吗?”私藏龙袍,无疑是意图谋反的重罪啊。这么大的事,可是不能乱说的啊。
“怎么会,莫相说的一清二楚的。武候府有一处密室,龙袍便是藏在那里。要我想办法将它偷了出来。”
“武候有意谋反,怎么会是这样?”汤铁人犹自不敢相信,又言道:“要真是这样,那莫相怎么不请皇上下旨搜查,干吗找上你呢?”
你是白痴啊,谢小花白了他一眼,说道:“无凭无据的,你让莫相怎么跟皇上说。要是真的搜出来东西,那还好说,要是没有呢,岂不是自已打自已的嘴巴吗?亏你还是刑部的侍郎,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汤铁人没有因为她这一番说词,而显出羞愧之色,只是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不明白,旁人也许会这么做。可是,若是换做莫想,便大可不必了。以他的为人,没有十全的把握,决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管什么用,皇上不是不知道吗?”
“莫相清楚,就相当于皇上清楚了。皇上对莫相的信任,远远超过君臣的界线。只要他一句话,皇上定然不会反对,直接就会下令搜查武候府了。”
“那他干什么还要找我多费这一遍事呢?”
“我也正在纳闷儿着呢。”
莫相他到底在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哎呀,我不管了,反正我都答应他了,今晚就动手。再说别的,也是没用。”谢小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
“小花,你真的有把握吗?那里可是候爷府,戒备森严啊。”汤铁人有些担心的道。
“放心吧,我是谁?神偷谢家的人,有什么东西是我谢小花偷不出来的?”谢小花双手叉腰,颇为自负的说道。
“可别光说大话就好。”
“说没说大话,你今晚就知道了。”
果然,一如谢小花豪言壮语说的那般。当晚,她便躲过了诸多守卫的眼睛,轻而易举的进了莫严君所说的那间密室。
只是,密室内的情形,倒是让她大失所望。
她进入的这间屋子,名其为密室,实则只是一间用巨大的石板垒成的石屋。光秃秃的墙壁,空荡荡的没有半点儿摆设儿。
莫说是件龙袍,便是一片破布条也没见着。
失望之余,谢小花退出了密室,按着原路返回。
当夜,她便去了相府,将密室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莫严君。
莫严君听罢,道了声:“果然如此!”便即仰面大笑。
在谢小花眼中,他的这番大笑,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莫严君直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才歇住。
谢过了谢小花,将她亲自送出相府。眼看着她坐上备好的软轿,回至侍郎府邸。
第二日清晨,相府里的两名婢女,端好了清水,搭好了巾帕,打算过来服侍莫严君洗梳上朝,叫了半天,没见里面回音。便推开了房门,寝卧里面,空空如也,又哪里有半个人影。
与此同时,出京的官道上,疾驰着一辆马车。
车辕上坐着一名灰布衣衫的男子,提高的衣领和压低的棉帽延儿将他整个脸遮的严严实实。
墨绿色的车帘,将车厢连同里面的人与外界隔绝开来。只偶尔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声揪心的咳嗽。
每一声咳,都让车辕上的男子,身形一震。拽着缰绳的手,便多用力一分,催赶着马匹的声音,越加急促。
心情焦躁而急迫,无奈天公不做美。
灰蒙蒙的天空,开始慢慢的飘下零星的雪花来。
抖握着缰绳的手,偶尔沾染上微小的雪瓣,微然的凉意,并不能浇熄他心中那股压抑的怒火。
马车继续疾驰,雪花也越来越大。短短两个时辰,路上已经积雪数寸。
疾驰的马车也渐渐慢了下来,车上的人也有了察觉。
一只修长而白晰的手,伸了出来,掀起垂下的车帘,一股冷风夹着几瓣雪花,顺势卷进了车内。
嘴里灌进了一股凉气儿,忍不住再次咳了起来。
“怎么出来了?”赶车的男子闻声回头,微惊道。
“下雪了!咳咳”车上的人抬头望着天空,伸出手去接飘洒下来的雪花。
手心上传来的凉意,让他身子缩了缩。
“天气冷,快些进去。”男子勒停了马车,摁回他伸出的手,放下车帘。
“雪下得这么大,是没办法再赶路了,找家客栈吧!”车内传出低低的叹息声。
“嗯!”赶车的男子应了声,跳上马车,再催而行。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来得好早啊!
冒着风雪,马车又行了三里多路,方才找到了一间客栈。
赶车的男子将马车停靠妥当,这才掀开车帘,扶着车内的人走下了车。
走下车的是名披着黑布斗蓬的白衣男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虚弱的步子伴着一两声轻咳,显然是患病在身。
客栈内,聚集着同样被风雪阻住去处的路人,围着升起的火炉团团坐着。
有那心肠较为和善的,见白衣男子的病弱模样,忙腾出了位置,叫他过来坐。
白衣男子道了声谢,坐了过去。而那灰衣的赶车男子便站在他的身旁,静静的听着一堆人东七西八面的闲聊。
只听得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汉子说道:“各位都听说了没有,两年前在大火中丧生的莫丞相并没有死,又回到了朝廷里了。”
“真的假的?”
“嗨,早就听说了。”
一堆人有知道的,有不知道,一时之间反应不一。
“这位兄弟,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莫丞相没死的消息?”一位年纪稍大点的汉子问道。
“不是吧,莫丞相没死的事,满龙陵都传遍了,你竟然还不知道?”那三十四五岁的汉子刚想回答,便被一旁个子矮小的男子打断。
“哦,我本是山里的猎户,一向很少出来走动,所以一些事情也就不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劳这位兄弟,说给我听听。”
“要说这莫丞相死里逃生的故事,还真是曲折离奇啊。”矮小男子摇头晃脑的显摆了一番。
“别卖关子了,快说出来给大家伙儿听听吧。”
一堆人,大部分虽然听到了莫严君没死的消息,却不知道内中详情,一听这话,立时都来了精神。
于是,个子较为矮小的男子便将莫严君朝堂上编的谎话,添油加醋了一番,说给众人听晓。
“哦,原来是这样啊。”
“莫丞相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哟!”
“就是说呢。”
“这位兄弟还真是消息灵通啊!”
“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