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南,是华山派的驻地,岳不群夫妇以及华山派弟子昨夜倒是睡了个好觉,只是刚刚到了早上,天才微微明亮,就听见外边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
施戴子、梁发等弟子不甘其扰,睡眼惺忪的起来外面,正要大骂几句邻居街坊扰人清梦,不想睁眼一看,差点没一咕噜蹦起老高。
只见外面此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影,光目测就不下一二百人,稀稀拉拉等分成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阵营,各自打着旗号,诸如什么五虎门,神拳门、鸭行门、双子门,五湖门,中抓门,七青门,黑龙门,海沙帮、伏牛派、秦家寨,马家沟……一个个门派看下去,直接让施戴子等人傻眼,这都什么跟什门派啊,压根没听说过,甚至施戴子等人还眼尖的看见,那个叫劳什子伏牛派的,一个大大的横幅下面,就有两个满身油渍,腰别菜刀的大汉,看那样子,好像刚刚在菜市场卖肉回家的屠夫。
这是个神马情况,难不成是来踢场子的,施戴子几人彻底傻眼了,不过他们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了岳不群夫妇。
老岳一听,和夫人宁中则匆匆打扮一下,就赶紧出门查看,绕是老岳见识多广,看见如此人群汹涌的情况,也是心头微微发紧,施戴子等人认不出那五虎门,黑龙门,海沙帮、伏牛派等是什么门派,老岳可是认得出,这可以说是福建地界除了刚刚被灭门的福威镖局外,剩下所有的江湖门派了。
岳不群嘴角抽搐,心道:不对啊,我老岳才刚刚到福建没几天,怎么就有人堵家门口了呢,我也没去招惹其他门派啊。
想到招惹其他门派,岳不群心头突然一抽,忍不住狐疑地看了同样刚刚出门、正与岳灵珊小姑娘站在一起的令狐大师兄一眼,心中猜测:莫不是令狐冲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王八蛋,又给老子捅了什么马蜂窝吧。
老岳想到这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心中一通暗骂,口上却是一派儒雅风度,对着一杆子乌七八糟的门派之人团团一礼,中气十足道:“在下华山派岳不群,不知诸位到我华山派所谓何事,有什么得罪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一听岳不群发话,外面轰闹的人群这才小了一些,继而又是一阵喧闹争吵,岳不群一听,只听轰闹人群中有人道:“啊,终于出来了,他就是华山派的君子剑岳不群啊,果然是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老岳听了正有些得意,却又听一个大嗓门道:“什么气宇轩昂,仪表不凡,以我老牛看来,也就那个样子,中看不中用的货色,也没见他在我们东南武林有多出名啊。”
一句话彻底让岳不群心中着实郁闷,只是接下来那人话才让岳不群怒火中烧,只听又一人道:“牛门主说得对,我看那岳不群也就是个虚有其表的伪君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倒是他旁边那位宁女侠,你们看到没有,那才叫巾帼不让须眉,你看看人家那身材,那风度,啧啧,绝对的极品呐。”
这人一句话捅了马蜂窝,一杆子乌七八糟的江湖人士似乎找到了共同点,对着宁中则评头论足,这个说脸蛋漂亮,风韵犹存,那个说一句身材标致,********,更有甚者直接污言秽语,谈到了闺房之乐上去。
老岳在旁边,听得这些闲言碎语,绕是他城府深,涵养好,也差一点捉刀子杀人,还好师娘宁中则善解人意,赶忙拦住他,并小声提醒道:“师兄,你消消气,我们初到福建,人生地不熟的,不宜和这些有头有脸的地头蛇一般见识,还是静观其变,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再说吧!”
岳不群闻言,虽然依旧咬牙切齿的怒气难平,却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好在那些乌七八糟的门派之内,也有一两个识大体的,大声呼喝几句,总算是压下了那些熙熙攘攘、唾沫横飞的人群,末了,只见场中走出一个花白头发,操着一口闽浙方言的老者,他对岳不群夫妇一抱拳道:“原来是驰名江湖的君子剑岳先生,老夫神拳门的白子翁,向岳先生与宁女侠施礼了。”
岳不群一听,暗道终于上来个说人话的了,不过神拳门白自在,貌似就是那个号称神拳无敌的江湖上二流货色,岳不群心中鄙夷,口中却道:“原来是神拳无敌白老先生,岳某有礼了,不知老先生和诸位聚在我华山派门前,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那白子翁见岳不群话语,颇为托大的一摆手,道:“区区虚名,不足岳先生挂齿,外面这次前来也不是找岳先生,不知华山派的劳德诺何在,还请将他叫出来说话。”
白子翁说完,下边原本安静下去的人群又再次轰闹起来,所有人都大喊大叫,说让劳德诺出来说话。
岳不群一听,那个恨啊,心说我当是谁,才到福建就给老子惹是生非,原来是劳德诺那个挨千刀的内奸,当下岳不群怒气汹汹,问施戴子等人道:“劳德诺呢,有没有看见他。”
问了几句,下边才有一个弟子回答道:“我刚刚出来时看见二师兄了,他好像正在院子里练剑。”
岳不群听了怒吼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练剑,你给我快去将他叫出来。”
老岳对弟子吼了一嗓子,心中却是依然不平静,心中正一个劲咒骂,劳德诺这该死的混蛋,到底惹了什么麻烦。
可没想到那弟子进去后,又等了好久,劳德诺依然没有出来,下边原本安静的人群越加群情激愤了,劳德诺如此不识相,让岳不群脸色也不好看了下来。
终于,在岳不群忍不住要拔剑冲去里面赶人时,劳德诺总算姗姗来迟,只见他此刻依然是原来那副装扮,一柄金蛇剑这次却是直接握在手中,他走过来,冲岳不群一礼:“师傅,你找我!”
听劳德诺那不急不缓的语气,岳不群差点气死,合着老子在这里着急了许久,你老小子却和没事人一样,岳不群咬牙切齿,看也不看劳德诺一眼,冷哼道:“找你来有什么事情,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惹的馊事,自己解决。”
宁中则看了劳德诺一眼,她倒是没有负气不理,她看了看下面群情激愤的众人,修长的眉毛轻蹙了一下,对劳德诺低声问道:“德诺,你是不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外面那些人,都是来找你的。”
劳德诺倒是听出了宁中则话语中的担忧,再看着宁中则那蹙起的眉头,他心中一暖,略微恭敬道:“回师娘,弟子却是不曾拿人什么东西,想必有些误会,弟子这就前去和他们当面说清。”
说完,劳德诺大步走上前,看了那些乱糟糟的人群一眼,吐气胎声道:“我就是劳德诺,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劳德诺这一下,声音中用上了体内已经臻至小成的混元功内力,一时之间,在场人群直觉耳边轰鸣,振聋发聩,就是岳不群,在这声音响起的时候,亦是脸色一变,与他相反的是,师娘宁中则微微一惊后,随即有些惊喜地对岳不群道:“师兄,你听出来没有,德诺刚刚一下声传四野,可见他的内功已有小成,只怕比冲儿也不遑多让,这才短短一年时间,就有此成效,德诺真真有出息了。”
岳不群脸色一僵,随即哼了一声:“这个孽徒能有个什么出息,再有出息还不是给我惹是生非,我看今天这一关他怎么过?”
岳不群说完,幸灾乐祸般看着劳德诺,想看这个内奸怎么死,不过他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外面那些人的下一步动作,却是将他雷得不清。
只见随着劳德诺自报家门,外面那些原本乱哄哄的人群突然一静,继而那个刚刚和岳不群对话的神拳门白子翁就站了出来,他一看见劳德诺,立刻露出大喜过望的表情,涕泪横流道:“啊,劳大侠,你终于出来了,还求求你发发慈悲,救救东南武林吧!”
白子翁身后的一众豪杰也是齐声道:“求求劳大侠发发慈悲,救救东南武林吧!”
这一刻,岳不群傻眼了,宁中则愣住了,他们身后的一干华山派弟子更是目瞪口呆了。
场中也只有劳德诺保持着清醒然而他却做一副受宠若惊状道:“诸位有话好好说,我劳德诺何德何能,能够拯救东南武林,请将话说明白了。”
那白子翁闻言,激扬慷慨道:“劳大侠你有所不知,我东南武林向来偏居一偶,近五十年来,一直以福建福威镖局为尊,从不插手中原武林之事,所以一直与正魔两道都是相安无事。奈何就在几日前,蜀中青城派不顾江湖道义,奔袭千里,将福威镖局满门屠灭,就连总镖头林震南夫妇,也被他们掳了去。如此行径,弄得我东南武林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我等日日担惊受怕,生怕遭受池鱼之殃。幸而老天垂怜,劳大侠你也来了此处,我等素知萨老头劳大侠非但武功高强,更兼菩萨心肠,乐于助人,如此情况,还请劳大侠你仗义出手,带领我等驱逐青城派恶徒,迎回林总镖头夫妇,还东南武林一片朗朗乾坤。”
他说完,他身后的众豪杰又异口同声道:“还请劳大侠仗义出手,带领我等驱逐青城派恶徒!”
劳德诺听了,一副为难情况:“诸位高看我了,劳德诺这点微末伎俩,如何能够带领东南武林,正好今日,我师傅君子剑岳不群在此,诸位莫不求求他老人家,由他带领诸位共抗青城派恶徒,必能旗开得胜,救回林总镖头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