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最受读者喜爱的散文(4册)(选题报告1)
4556600000071

第71章 时钟

中国人能在猫眼里看到时辰。

有一天,一个传教士在南京城外散步着,发现自己忘记带表,于是他问一个小孩子那时是什么时候。

天国的顽童开始犹疑着,随后他高兴起来,回答道:“我马上告诉你。”过了不多久,他转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只很大的猫,他正面注视着它,毫不犹豫地断定道:“现在还没有完全到正午。”他的话是正确的。

至于我呢,假如我向那漂亮的慧灵,那名字取得那么恰如其分,那女性的光荣,同时又是我内心的自豪,我的精神的芳香的慧灵,俯下身子时,不论是在夜晚,或是白天,在明媚的阳光底下,或是黑暗的阴影里,我永远在她那对可爱的眼睛的深处,分明地瞧出时辰,一种老是相同的、渺茫的、庄严的、和空间一样大的、没有分和秒的区别的时辰——一种在时钟上看不出来的、静止的、却又如一口气似的轻微,一闪眼似的迅捷的时辰。

当我的眼光落在这愉快的时钟面上时,假如有什么讨厌的人来打扰我,有什么无礼的,没有涵养的精灵,有什么时机不好的魔鬼跑来对我说:“你这样聚精会神地在那儿观察什么?你在这人的眼睛里寻找什么?你在那里看到时辰吗,放荡而又怠惰的人啊?”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我看到时辰,那即是永恒!”

这不是一首有价值的,并且和你本人一样夸大的情歌吗,太太?由于我创造这篇矫饰的媚辞时,曾经那样高兴过,因此我决不问你要什么来作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