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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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红旗餐馆出来,刘虎发现他们队伍中多了一个伢子。这个伢子长得比自己还要矮,可怜兮兮的样子,或装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德伢子手中的盒饭包,看情形是还没吃中饭。刘虎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不搭理他,互相说说笑笑,完全当他不存在。

“一对白狗,守在门口,五个将军,抓起就走。你们猜猜,是什么?”宏宝突然饶有兴趣地对大家说。

这个谜语刘虎曾听吕二妹说过,他知道谜底。正因为知道谜底,所以他不由自主朝那个伢子看了几眼,然后笑起来。老麻怪、杰鳖他们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问我,我问你,不知老大究竟要他们猜什么?

宏宝笑了笑,说:“你们中间,我看就虎伢子机灵。我一说,他就猜出来了。”

杰鳖叫一声:“哇!虎伢子,你猜出来了?说说看,是什么?”

刘虎悄悄用手指了指那个伢子。

“什么呀,难道是他?”老麻怪仍不明就里。杰鳖却大笑特笑起来,说:“老大真他妈神啊,说话像唱歌一样!太像了,像死了!”。

老麻怪转身问杰鳖,“什么太像了,像死了?”

杰鳖说:“你看看他鼻孔前那对鼻脓,不像一对守在门口的白狗吗?”

“哦——嘿嘿,嘿嘿。”老麻怪点头称是,但他马上又有了疑问,“可五个将军又是什么?”

杰鳖伸出五个手指在老麻怪眼前晃了晃,然后抓住自己的鼻子,扭一下,朝地下甩去。

老麻怪叫道:“啊呀,老大,你真神啊。嘿嘿,像,的确太像了!”

宏宝微微一笑,说:“老麻怪暂时与杰鳖分开,杰鳖先带带虎伢子,我看你们两个,有得一比。”杰鳖叫道:“好哇!我喜欢虎伢子,我跟老麻怪合作不好。”老麻怪瓮声瓮气地说:“你喜欢谁跟谁去,我就爱单干!”

刘虎不知道宏宝他们的话什么意思,但他没想那么多,反正到时就知道了。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伢子身上。真是奇怪啊,这么个大热天,居然会在鼻下挂两串白色果冻?未必他感冒了不行?大家这么说他,他却浑然不觉,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两只眼睛仍盯着德伢子手中的包不放。

刘虎搔搔脑袋,说:“老大,要不把剩菜给他吧?”

不等宏宝回答,杰鳖就抢先说:“不给!给了他几次,他倒好,缠上我们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一个小乞丐? “哦,你们认识?要不……要不……要不……”刘虎成结巴了。

宏宝知道刘虎要说什么,“虎伢子,你先管好自己,就行了。如果他能做我们这行,我早就让他进来了,还用得着你说?”

刘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我也不比他大啊,你们怎么就要了我?”

宏宝说:“切,他凭什么跟你比?你前几天玩那个老头的机灵劲,就是十个他,也想不出!再说了,你跑步的耐力和爆发力,做我们这行,是再好不过的了。”

哦——刘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前几天与垃圾鬼的斗法全被他们看在眼里了,而刚才他们之所以抢他的垃圾袋,目的就是为了测测他跑步的速度和耐力。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优点?被宏宝一总结,刘虎不禁喜气洋洋起来,这时再去看那伢子,觉得的确傻里傻气。

宏宝接着说:“德伢子,把包给他,老跟着我们,好烦!这个白痴,没一项优点,要说有,就是脸皮比任何人都厚!”大家笑了起来,德伢子把包给了他,说:“好吃呢,给你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大家又笑。

可这个伢子像没听见大伙的笑,掀开塑料饭盒,捡起一坨肉就朝嘴里塞,吃得嘣嘎嘣嘎地响,看来他吃到一坨有骨头的肉了。他不会把骨头都吞进去?刘虎正这么想着。他还真把骨头都吞进去了,吞咽的时候,脖子一伸一伸的。小小年纪,就像长了喉结似的。大家再次笑起来。

宏宝一挥手,大家继续往前走。没想到,这个伢子居然一边吃,一边跟上来了。宏宝回过头,没好气地吼道:“你想怎么样?!还要我养你?!”

伢子怯怯地说:“我也想跟你们。”说完,瞟了刘虎一眼。

宏宝的怒相突然化作一大片笑容,他呵呵笑道:“呀,这家伙还不算傻到家呀?居然知道攀比!虎伢子,他在跟你比呢。看样子,我们今天收了虎伢子,还要顺带一个?”

德伢子说:“这家伙怪可怜的,要不就让他跟我们试试吧?”

辉癞子也跟着附和。宏宝看着杰鳖说:“你认为怎么样?”

杰鳖耸了一下肩膀,说:“随便啰,反正老麻怪缺个伴,我看他正配。”说完呵呵大笑起来。

老麻怪恼怒道:“你才跟他正配呢。”说罢追着杰鳖要打。杰鳖笑呵呵地围着大伙转。老麻怪左堵右截,就是追不上他。

宏宝搔了搔脑袋说:“那好吧,就跟我们了。”

伢子一咧嘴,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猛地一吸气,鼻梁下的那对白狗,一下子就躲到鼻子里去了。

宏宝说:“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干不了还得走人,知道吗?”

伢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