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贼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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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天下来,除了宏宝略有小获外,刘虎、烂鼻脓、德伢子和辉癞子都一无所获,特别是刘虎和烂鼻脓还弄得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让宏宝的心情很灰暗。大家每人吃了一个盒饭,就蒙着头在黑暗中睡觉。但没有一个人睡得着,大家躺在床上翻烙饼,谁都不说话。刘虎知道的武侠故事都讲完了,即使没讲完,大家也没心情听,刘虎也没心情讲。如果把他们比作是“武当七侠”,那么杰鳖就是死去的张翠山,出走的老麻怪就相当于瘫痪的俞岱岩,已经没什么用了。现在什么事,只有靠他们五个人。

第二天醒来,刘虎就发现睡身边的烂鼻脓不见了。刘虎慌忙叫醒宏宝他们,大家都很着急,不知烂鼻脓为什么不辞而别,难道他也不想与大家待在一起了?事实上,与大家待在一起,他并没有吃亏啊?他为什么要走呢?而且,要走都不吭一声,未必是怪刘虎昨天失手了,连累他饱受一顿折磨?

宏宝与刘虎一组,德伢子与辉癞子一组,出去寻找烂鼻脓。大家去烂鼻脓熟悉的地方去寻找,宏宝与刘虎找了好多地方,直到中午吃饭了,都没见到烂鼻脓的影子。宏宝说:“算了,不找了,留得住的人自会留住,留不住的人自然留不住,来去自由,但愿烂鼻脓离开我们日子会过得更好。”

刘虎叹了一口气,说:“烂鼻脓虽然没做什么,可我已经习惯他在我们身边了,他这样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真让我不好受。”

宏宝叹道:“走吧走吧,反正我是留不住人,其他人要走,我也无所谓,哪一天如果你也要走,我就不知怎么过了……”

刘虎惊讶地看着宏宝,问:“我与他们不同?”

宏宝说:“当然不同啊,老麻怪说我偏向你,也许是吧,我太喜欢你讲的故事了,讲得人又想哭又想笑,心里闹腾得厉害。哎,若真像书里的人那样活着,那也不枉来世一遭。可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刘虎苦笑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的能力有限,只能做一些小打小闹的事。”

宏宝点了点头,突然说:“你怎么好久没讲故事了呢?”

刘虎说:“我没书看,我看过的听过的,都讲完了。”

宏宝站起来说:“那好,我们去书店买书?”

刘虎心头一热,说:“好!多买一些武侠书来,要不然时间真不知如何消磨。不过,还得买一本《新华词典》,我有好多字不认识,我得查词典。我已经好久没读书了。”

“好的好的,都买都买。”说买就买,宏宝带着刘虎莽莽撞撞进了青松书店。这是他们第一次逛书店,所以样子有些生疏和羞涩。直到售书小姐用哂笑的神情问他们要什么时,宏宝才吞吞吐吐说要一本识字的书。刘虎忙在旁边补充说:“《新华词典》。”售书小姐看了一眼宏宝,又看了一眼刘虎,转身把一本砖头般厚的《新华词典》掏出来摆在柜台上。

宏宝见了书,当即喜滋滋地捧在手里,说:“呀,好重,这东西砸脑壳,保证一砸一个昏!”售书小姐忍俊不禁,笑道:“98块。”

“这么贵啊?”宏宝叫道。

“贵什么?《辞海》还要几百块呢。”售书小姐说。

宏宝看着刘虎,摇摇头,表示身上没这么多钱。而刘虎身上根本就没带钱。售书小姐从宏宝手中毫不客气地把书拿走了,说:“没带钱买什么书!你们真是的!”

宏宝不服气地叫道:“我又不是没钱,我只是没带在身上而已!”

售书小姐扔一句:“等你带在身上了再说。”说罢把两人撂在一边,忙着应付别的顾客去了。

宏宝大窘,拉着刘虎的手跑出来,骂道:“现在的妹子怎么都这副德性啊,哎,想来想去,你的那个什么小梅姐姐还好些。”

刘虎笑道:“谁让你尽说外行话啊,一看就没文化。”

“有什么了不起,想我宏宝还要去买书,真滑稽,等着瞧吧,今晚我们再来。”宏宝一路气咻咻的。刘虎听了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晚上要做什么了。刘虎心想,近段他们手气否得很,什么事都得量力而行。如果没有机会,他却要硬来,自己就得劝阻他。他可不想接连栽跟头了。何况偷书一听就不吉利。偷书?偷输!连输都要去偷,多糟糕的事情。

两人回到家,德伢子和辉癞子早回来了。宏宝问他们找到烂鼻脓没有,他们说没有。他们又问宏宝找到烂鼻脓没有,刘虎也说没有。辉癞子耸了耸肩说:“走了更好,走了我们也就没这么重的负担了,多个人多张嘴。以后我跟老大一组,虎伢子跟德伢子一组,相信我们会把日子搞好的。”

德伢子说:“你这人要不得,难怪我要找他,你说不用找了,原来是这么想的!好吧好吧,我也不愿跟你,跟着你,什么事都做得不顺心!”

辉癞子说:“你要找你去找,我又没拦你,是不是?”

宏宝说:“不要吵了,烂鼻脓如果能有更好的去处,当然好。如果没有更好的去处,再回来,我们也欢迎,这事就这样了。”

正说着,烂鼻脓的抽涕声在门外响起,大家条件反射似的一起转过身,发现真是烂鼻脓,“哈,烂鼻脓,你他妈去哪儿了,找死我们了!”大家齐声说道。看来刚才大家说归说,但心里都还是希望烂鼻脓回来,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怎么会没感情呢?看得出,德伢子和辉癞子也是一脸由衷的兴奋。

烂鼻脓勾着头,把手往宏宝面前一伸,说:“给。”我们一看,烂鼻脓手中竟有一扎钞票。天啊?这个家伙,居然能够单干了?“你一个人搞来的?烂鼻脓,你他妈的真不错啊!”辉癞子叫起来。

德伢子撇撇嘴说:“烂鼻脓,你真是不错,可有些人刚才还看不起你呢!”

宏宝用眼神制止了德伢子,问烂鼻脓:“你一大早出去,就为了搞钱?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呢,急死我们了。”

烂鼻脓把头勾得更低了,说:“我不好意思说。”

宏宝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啊?挺好的一件事……嗯,27块5角,钱虽不多,但这是我们近段时间最大的一件好事。这是你第一次单干!说说看,怎么搞到的?”

烂鼻脓露出羞涩的表情来。德伢子叫道:“哈哈,烂鼻脓居然也怕羞呢。”

宏宝正要说话,刘虎偷偷地拉了拉他,宏宝就跟着他出来了。站在门外,刘虎轻轻地对宏宝说:“看看你手上的钱,难道还不明白烂鼻脓是怎么搞来的么?”

宏宝突然恍然大悟,说:“我说呢,怎么尽是一些零钞,这家伙,他妈的又干自己的老本行了!”刘虎冲着他嘘了一下,示意他轻声点。

宏宝却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走进去,说:“烂鼻脓,这没啥不好意思的,呵呵,毛主席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刘虎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个宏宝,有时说话也口无遮拦。于是笑道:“老大,瞧你这么高兴,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了?我们可是好久没上馆子了。”德伢子和辉癞子马上附和叫好。

宏宝说:“我同意!烂鼻脓,这是第一笔真正属于你自己的钱,你就留着自己花!上餐馆,我掏腰包!”说罢,就把27元5角钱还给了烂鼻脓。

大家呼啦一声拥着宏宝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