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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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丛集部(141种)(5)

鲁迅在《华盖集·答KS君》中提及唐宋八大家;在多篇文章中提及八大家的散文,如《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中说:“‘八大家’中的欧阳修,是不能算作偏激的文学家的罢,然而那《读李翱文》中却有云:‘呜呼,在位而不肯自忧,又禁它人使皆不得忧,可叹也夫!’也就悻悻得很。”

■《唐宋诗醇》

[清]乾隆帝爱新觉罗·弘历“御定”编辑。唐宋人诗歌47卷。参见《唐宋文醇》条说。又称《御选唐宋诗醇》。《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乾隆十五年御定。凡唐诗四家:曰李白、曰杜甫、曰白居易、曰韩愈。宋诗二家:曰苏轼、曰陆游。诗至唐而极其盛,至宋而极其变。盛极或伏其衰,变极或失其正。亦惟两代之诗最为总杂,於其中通评甲乙,要当以此六家为大宗。盖李白源出《离骚》,而才华超妙,为唐人第一;杜甫源出於《国风》、二雅,而性情真挚,亦为唐人第一。自是以外,平易而最近乎情者,无过白居易;奇创而不诡於理者,无过韩愈。录此四集,已足包括众长。至於北宋之诗,苏、黄并骛;南宋之诗,范、陆齐名。然江西宗派,实变化於韩、杜之间。既录杜、韩,可无庸复见。《石湖集》篇什无多,才力识解亦均不能出《剑南集》上,既举白以概元,自当存陆而删范。权衡至当,洵千古之定评矣。”

《花边文学·古人并不纯厚》中说:古人也有“偏激”之诗文,“但是,经后人一番选择,却就纯厚起来了。后人能使古人纯厚,则比古人更为纯厚也可见。清朝曾有钦定的《唐宋文醇》和《唐宋诗醇》,便是由皇帝将古人做得纯厚的好标本,不久也许会有人翻印,以‘挽狂澜于既倒’的。”鲁迅这个意见是说:今人所谓古人“纯厚”说,是今人“选择”的结果;古人也曾“恶毒”,也曾“悻悻”,也曾“偏激”,并不全然“纯厚”。

■《唐宋文醇》

[清]爱新觉罗·弘历“御定”编辑。又称《御选唐宋文醇》。其收入唐宋人文章58卷。参《唐宋诗醇》条说。

明茅坤尝取韩、柳、欧、苏、曾、王之文,编唐宋八家文钞,清代又有储欣增李翱、孙樵为十家。乾隆认为储欣所去取,尚未尽协,所评论亦或未允。乃指授儒臣,定为此集。其文间有经乾隆亲自评论者,以黄色恭书篇首。皇上御评则朱书篇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至於品题考辨,疏通证明,无不抉摘精微,研穷奥。盖唐宋之文以十家标其宗,十家之文经睿裁而括其要矣。”

■《唐文粹》

[宋]姚铉(968-1020)编。唐代诗文选集。100卷。鲁迅的重要参考书之一。《四部提要》谓:“论唐文者,终以是书为总汇,不以一二小疵,掩其全美也。”

《古籍序跋集·〈唐宋传奇集〉稗边小缀》据其引《长恨歌传》作者唐人陈鸿之《大统纪序》,考订陈鸿身世。

■《万古愁曲、归玄恭年谱》

明末清初归庄撰。合集。《万古愁曲》,俗曲;《归谱》,归庄年谱。

2书合刻1册。鲁迅于北新书局购得,见《日记·1926/3/2》。《万古愁曲》共20曲,有多种版本,内容有出入,题“昆山归庄玄恭作”。《书信·250408致刘策奇》等文提及此书。

■《文选》

[南朝梁]萧统编。总集。又称《昭明文选》。通行本为《文选注》,[唐]李善注。鲁迅屡有征引。

小说《非攻》中描写楚国都城热闹景象,其中说道全城哼唱流行歌曲的一个场景:“墨子便找着一个好像士人的老头子,打听公输般的寓所,可惜语言不通,缠不明白,正在手掌心上写字给他看,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家都唱了起来,原来是有名的赛湘灵已经开始唱她的《下里巴人》,所以引得全国许多人,同声应和了。不一会,连那老士人也在嘴里发出哼哼声,墨子知道他决不会再来看他手心上的字,便只写了半个‘公’字,拔步再往远处跑。然而到处都在唱,无隙可乘,许多工夫,大约是那边已经唱完了,这才逐渐显得安静。”这个场景就来源于《文选》选宋玉《对楚王问》:“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之者数千人。”小说中的“赛湘灵”是鲁迅虚拟的楚国女歌手。

《南腔北调集·为了忘却的记念》中说:“前年的今日,我避在客栈里,他们却是走向刑场了;去年的今日,我在炮声中逃在英租界,他们则早已埋在不知那里的地下了;今年的今日,我才坐在旧寓里,人们都睡觉了,连我的女人和孩子。我又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国失掉了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愤中沉静下去了,不料积习又从沉静中抬起头来,写下了以上那些字。//要写下去,在中国的现在,还是没有写处的。年青时读向子期《思旧赋》,很怪他为什么只有寥寥的几行,刚开头却又煞了尾。然而,现在我懂得了。”《思旧赋》也在《文选》中。

《汉文学史纲要》所举诗文篇目,也多源于本书。鲁迅作《嵇康集》逸文考,也多从本书考定。

《文选》30卷,共收录作者130人,作品514题,以赋、诗、文分类,是我国现存最早的诗文集。“事出于沉思,义归于翰藻”,是入选的标准,该标准和选文对后世影响颇大。唐宋时人科取士,《文选》乃必读书。历代研究《文选》者很多,逐渐形成“文学选”,迄今不绝。

■《文选补遗》

[元]陈仁子辑录。合集。40卷。该书不满于《文选》之选,另外提出若干文章选入,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已斥其“贸贸然”。《日记·壬子/6/16》提及此书。

■《文选集注》

未题集注者名。盖《文选》注本繁多,有最早尤袤本、宋本六臣注本,以及本书集注本等。该书已残缺,原藏日本金泽文库,罗振玉借得16卷,1918年影印。鲁迅所见当为罗本。

《文选》种种,皆为鲁迅案头书,考校古籍,钩沉佚文,《文选》因其作为总集较早,都能提供重要参考。鲁迅整理《嵇康集》,该书助益犹多,参《古籍序跋集·〈嵇康集〉序》。

■《文苑英华》

[宋]李昉等人著。1000卷。其为宋代四大文集(另为《册府元龟》、《太平御览》、《太平广记》)之一。书上续《文选》,收录南朝梁末至唐代诗文,“考唐文者,惟赖此书之存,实为著作之渊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语)。

鲁迅多次征引此书。《古籍序跋集〈·唐宋传奇集〉稗边小缀》考订《古镜记》作者王度当为唐人不当为隋人,就引用了该书意见,鲁迅说:“《古镜记》见《太平广记》卷二百三十,改题《王度》,注云:出《异闻集》。《太平御览》(九百十二)引其程雄家婢一事,作隋王度《古镜记》,盖缘所记皆隋时事而误。《文苑英华》(七百三十七)顾况《戴氏广异记》序云‘国朝……王度《古镜记》……’则度实已入唐,故当为唐人。”

■《文章轨范》

[宋]谢枋得辑录。总集。“是集,所录汉、晋、唐、宋之文,凡六十九篇,而韩愈之文居三十一,柳宗元、欧阳修之文各五,苏洵之文四,苏轼之文十二。其馀诸葛亮、陶潜、杜牧、范仲淹、王安石、李觏、李格非、辛弃疾,人各一篇而已”(《四库提要》语)。1部2册,8角,上海隐庐购得,赠日本友人。见《日记·1931/11/29》。

■《吴骚合编》

[明]张楚叔辑,张旭初删订。曲合集。4卷。有《四部丛刊》本,见《日记·1934/10/7》。“吴骚”借指昆曲。

全名《白雪斋选订乐府吴骚合编》。系合《吴骚一集》、《吴骚二集》、《吴骚三集》编选而成,故名。主要选录当时以昆腔演唱的南曲。命名“吴骚”,是以吴地昆曲上承楚骚的意思。各曲后常有编者评语,或引用冯梦龙、凌初、沈自晋等人的评语。

张楚叔,名琦,号骚隐居士,又号白雪斋主人,武林(今浙江杭州)人。精词曲,富收藏。除此书外,另撰有《南九宫订谱》,今不传。

张旭初,楚叔从弟,号半岭道人,又号岭樵。

■《吴越三子集》

[清]潘祖荫编。合集。见《日记·乙卯/4/11》等。

■《五唐人诗集》

[明]毛晋辑。收入孟浩然、孟郊、李绅、韩、温庭筠五人作品。《日记·1927/1/10》提及此书。

■《徐庾集》

[明]屠隆(1541-1605)评。即《徐孝穆集》([南朝陈]徐陵撰)和《庾子山集》([北周]庾信撰)的合集。有《四部丛刊》本。《日记·1927/1/10》提及此书。

■《续古文苑》

[清]孙星衍编。系对《古文苑》的补编。参《古文苑》条说。《且介亭杂文二集·“题未定”草(六至九)》等提及此书。

■《严陵集》

[宋]董棻辑。多人诗合集。9卷。《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董氏“绍兴间知严州,因辑严州诗文,自谢灵运、沈约以下,迄於南宋之初。……是集中如司马光《独乐园钓鱼庵诗》,本作於洛中,以首句用严子陵事,因牵而入於此集,未免假借附会,沿《地志》之陋习。”《日记·乙卯/10/17》提及此书,参《云窗丛刻》条说。

■《楹联丛话》

[清]梁章钜编著。本书是古来对联及对联本事的汇集。卷1记载1事:“陆稼书先生从祀文庙,初议时,或以为先生家中曾延僧讽诵为疑。其后人出先生手书厅事一联云:‘读儒书不奉佛教,遵母命权作道场’。议乃定。”这里说的是儒释道合流,儒学渐行衰微后的风气。鲁迅对儒学这种驳杂不纯很为不满,奚落说:“我生以前不知道怎样,我生以后,儒教却已经颇‘杂’了:‘奉母命权作道场’者有之,‘神道设教’者有之,佩服《文昌帝君功过格》者又有之……”

■《玉台新咏》

[南朝陈]徐陵辑录。合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其书前八卷为自汉至梁五言诗,第九卷为歌行,第十卷为五言二韵之诗。虽皆取绮罗脂粉之词,而去古未远,犹有讲於温柔敦厚之遗,未可概以淫艳斥之。其中如曹植《弃妇篇》、庾信《七夕诗》,今本集皆失载,据此可补阙佚。又如冯惟讷《诗纪》载苏伯玉妻《盘中诗》作汉人,据此知为晋代,梅鼎祚《诗乘》载苏武妻《答外诗》,据此知为魏文帝作。古诗《西北有高楼》等九首,《文选》无名氏,据此知为枚乘作。《饮马长城窟行》,《文选》亦无名氏,据此知为蔡邕作。其有资考证者,亦不一。”该书后来有多种注本。鲁迅有多种版本,见《日记·1926/9/29》、《1935/1/20》等。

徐陵《玉台新咏序》说,本书编纂的宗旨是“选录艳歌”,即主要收男女闺情之作。收诗769篇,计有五言诗8卷,歌行1卷,五言四句诗1卷,共为10卷。除第9卷中的《越人歌》相传作于春秋战国之间外,其于都是自汉迄梁的作品。

■《越中三子诗》

[清]陈月泉等作。合集。1册,周作人寄阅,见《日记·乙卯/10/15》。刘鸣玉与童二树、陈芝图,号“越中三子”。何之杰与徐伯调、毛奇龄也号“越中三子”。未详。

■《中兴间气集》

[唐]高仲武辑录。唐代多人诗合集,间有品评。陆游曾认为高氏“评品多妄”、“议论凡鄙”(《跋中兴间气集》)。但《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不同意陆游的意见,认为“今观(高氏)所论,……则大抵精确,不识(陆)游何以诋之。至所称钱起之‘穷达恋明主,耕桑亦近郊’。刘长卿之‘得罪风霜苦,全生天地仁’。此自诗人忠厚之遗,尤不得目以凡鄙”。其实此书列于每家姓氏之后的评语,不乏卓见,也不乏陋见。《日记·1920/3/6》提及此书,参《白氏讽谏》条说。

高仲武,渤海(今山东滨县)人。所谓“中兴”,是指安史之乱以后的唐代中兴时期。或误题孟彦深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