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青春韵语--心絮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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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落日中的故园情怀

——莫怀戚的《家园落日》赏析

落日是美丽的。晚霞铺满西天,太阳失去了白天耀眼的光辉,她变成红红的,是那种能温暖人心的红色,像一个害羞的少女,周身散发出迷人的气息。她挂在天上,离我们那样远,又离我们那样近。加上背景,这背景是家园,故乡的山故乡的水都没有改变,而我们在他乡,想起这家园的落日,怎能不心潮澎湃,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

家园落日是故乡以浓重的画笔描摹出的一帧美轮美奂的画幅,是故乡以饱满的情绪吟唱出的一曲激动人心的交响乐,是故乡以飞动的灵感谱写出的一首激昂的长篇抒情诗。置身家园落日中,即使再忧伤的心灵,也会贮满温情和关怀,也会在短暂的瞬间里物我两忘,使自己的身心与家乡的落日拥抱在一起。“人在家园看落日,万种感觉也许变幻不定,有一种感觉却生死如一:那才是我的太阳啊”,所以美国朋友骄傲地赞美大海落日的时候,“我”只说“唔,唔唔”。这句话表面是随声附和,言外之意是不以为然:朋友,你还没有见过“我”家园的落日呢,那才是至真至美最值得骄傲的如诗如画的景象!

家园,是游子心中一个结。不管他走到哪里,这个结始终环绕着他。而家园落日,是解开这个结的一把钥匙。《家园落日》的作者莫怀戚,到过许多地方,见过各种落日,戈壁落日的“一身鬼气”、云海落日的“柔曼虚幻”、平原落日的“一成不变”、大海落日的“生命不遂意”,这些落日也很美丽,但都不能和家乡的落日相比。作者写这些落日正是为了反衬家园落日,她“像普通人”一样的“温和”“慈爱”,既实实在在又丰富多彩,从从容容,旷达自在,作者从这四种落日中看到、感到的一些不满足,不就是以灵魂中深爱的家园落日作参照物吗?所以原本普通的丘陵落日在作者眼里显得“特别丰富”,看似无理,却最有人性,最能打动人心。正如杜甫“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这名句一样,从无理中见热爱故乡的深情。家园落日已经是一种象征,她是人情感的寄托,心灵的归宿。她可以抚慰心灵,可以汲取力量,可以使流浪的游子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可以使心肠狠毒的人变得温柔。有了落日,每一个人都有了诗人的感觉;而有了家园落日,每一个灵魂都会闪光。

有人说:诗贵在透出神韵,画重在绘出影像。《家园落日》虽然是一篇短小的千字文,但却既有诗的韵味美,又有画的色彩美。读《家园落日》,你好像置身于各种背景的美丽落日的余辉中,好像在品味一幅清新明丽的水彩画,又好像在饱览家园的田园风光。家园的丘陵落日是那样美,“那地势的曲线是多层的,颜色也一一过渡,从青翠到浓绿,从浓绿到黛青;而最近夕阳之处一派乳白,那是盆地特有的雾霭”,各种颜色在落日的映照下更加美丽,而落日下迟暮老农的剪影,使作者醍醐灌顶:人生迟暮只有一瞬,长的只是对迟暮的忧虑而已。种种思绪在这一刻齐聚作者心中,大美启发大悟,大悟引发大爱,于是有了热泪盈眶,有了难以描述对故园的爱。

莫怀戚的散文以有诗意见长,这夕阳下的故园之景,让你乐不思蜀,更让你浮想联翩:“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这夕阳,这暮色,这烟波,弥漫着家园的气息,昭示着家园的呼唤。作家把对故乡的思念融进夕阳凄美的画面之中,因而几多夕阳,几许诗意,就从一幅立体的、鲜活的画图中溢了出来。

故园落日不是伴奏的笛声,也不是阑珊的灯火,但她却重复着一次又一次对游子的呼唤。踏着故园落日而来,放飞所有的情绪,怀着殷切的期待,期待故园落日的到来。《家园落日》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触动了许多游子的情怀,作者运笔自如,随处点染,开阖自如,是一篇行散而神不散的优美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