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青春韵语--二月,疼了一个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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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月的村庄

我有一把小伞,在伞把和伞骨上坠饰着银色小铃铛,撑起它,就撑起一片晴空,缓步走在凉雨里,穿过村庄,银玲的清音响彻村庄的三月。银玲一路摇来煦风,三月河岸的柳条儿垂青,微风过处,柳条拂皱了一河春水。三月的河流打湿我子夜的思想,河流的彼岸看得见故乡的屋檐。我年少时在那哭泣,泪水在那里垂帘一江南的雨。如今穿越雨帘,立在河的这岸,我想长大成人,我想一路向北。

我在清晨醒来,想要一匹白马。离别三月的村庄,我打马去夏天。途中饮马的夜晚,我听见夜莺鸣叫,如同像我诉说着陈年旧事。那是我的母亲在流水边遗失一枚青果,她本想把那枚青果种在流水岸边,等待果子发芽,开花,结果。母亲,如今我已经长大,三月,就让我骑着白马,沿着流水寻找你遗失的那枚青果。

三月的路上,我不停地在得与失之间徘徊。一些事情舍我而去,比三月的时间转身而去还要快,我为我的失去心痛不已。自此,我多想回到故乡,为自己种下十二棵苦香的橄榄,每一颗橄榄都是平和的,每一颗橄榄祝福着每一个让我得失的月份。从此以后,我都要做一个幸福的人。

桃花已随流水飘零,为了寻找母亲的青果,也为了种下自己的橄榄,我变得清贫如洗。寻找母亲遗失青果的那段岁月里,我以青果为信念,以橄榄为信念,它们就像让我生存的空气。三月的水涨水落,我的记忆也渐渐平静,那些陈年的旧事,就像桃花醉了,落了一地,落在一抔潮湿的黄土里,风化成了最原始的颜色。一抔黄土是我祖祖辈辈的尸骨,潮湿而温暖。三月,胸怀一抔黄土,种下橄榄,我浴火重生。以海水为泪的我的母亲,她手握我的诗卷在人间倍感欣慰,因为我的浴火重生,她自此明白一抔黄土潮湿和温暖的要义。

在沉睡之后立马惊醒,时间的转瞬即逝,让我触摸到时间的冰凉。秋天将要来临,骑着我的马儿踩着地平线黄昏时候回家,我们和太阳还有自己的影子连成一线,我们在这一线上养活自己。去年月下,我们也曾把影子耕进农忙新翻的土地,如今穿越田地时万籁俱寂。秋天的风会在田地里吹落所有的种子,这些种子,就如母亲曾经的青果,我来不及的收获,只好让它们落地生根,在这里生长自然。等待明年三月的时候,若是我再次旅行,会看到大地披着一野的春天慢慢苏醒。

这是再一次在北方沙暴尘嚣的三月,掸去衣服的灰尘多雨的水乡被我再一次低头想起。

2006-3于华北电力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