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丧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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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无声的别离

那张血脸见偷袭不成,便扔下手中的球棒飞快的逃走了.

菊花嘴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也消失在和暗中.

若文被连夜送到了医院,在急诊室的房间外面,小丧满脸泪水的蹲坐着,脑袋里还一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冯彤买来些双氧水和创可贴,帮着满身伤痕的小丧消毒包扎.

此是的小丧如同死尸般的安静,任由冯彤为之包扎,整整一夜,直到若文被送到病房,小丧一声未吭.

若文的伤十分严重,颅内伴有出血,并且有可能伤及中枢神经及大脑,这样严重的伤势医院要求通知家属,并且需要一大笔钱为之手术和康复费用.这些医生说的话小丧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小丧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若文,无声的思考着“若文受伤绝对是自己的责任.如果自己能不放下警惕更加小心一点的话.

袭击的那个人脸上的伤小丧认得,那正是出自他手!

这个人是喽啰中的一名,简单地说,他是来为自己复仇!而复仇的对象毫无疑问,正是自己!而若文成了自己的牺牲者.”

小丧充分认定自己就是让若文受伤的罪魁祸首,罪恶感撕碎小丧的心.

对若文的爱搅动着小丧心灵的碎片折磨着小丧的精神.

若文此时的样貌刺痛小丧的双眼,使其流下那悔恨的泪水.

之后若文的班主任赶到医院,小丧被劝回家,虽然小丧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医生的一句:“为了这孩子让她好好休息.”小丧还是妥协了。

回到家中的小丧并未向母亲说明什么,只是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原则最最懦弱的方式将自己裹在被单之下,忍声痛哭着,这一夜是小丧有生以来最最痛苦漫长的一夜,虽然夜将尽天既明,但是小丧的心中不知下一个黎明会是什么时候.

这件事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小丧白天根本无暇上课,就连去看望若文守在其身边都做不到,警察们收集线索,找来小丧录取口供,并且协助调查.

因为小丧,菊花嘴,冯彤都是未成年人,并且面对即将来临的中考,警方也甚是苦恼.

几乎是整整一周,案件没有丝毫进展,若文的母亲也出面,并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面对高额的医疗费用,若文的母亲竟然一言不发的全部承担.

手术后的若文被送往监护室进行术后观察和康复,而小丧只能透过监护室的门缝或是玻璃偷偷地看一眼若文的状况.

并不是小丧被禁止进入,而是小丧自己无法迈出那一步.

一看到若文小丧就会心如刀绞,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去见若文.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自我折磨一般!这句是“罪”名为“良心”的东西给小丧带来的惩罚!

若文住院的这些日子,小丧过着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并且他又回归了完全自我封闭的样子,整天只是默默的一遍一遍的疯狂的做着学校的复习题,一遍一遍的复读着必背的课文,还有一遍一遍的默写着自己根本不知道意思的英文单词.

至少这样小丧或多或少能找回被若文魔鬼训练的感觉.

若文住院的日子里,所有大小考试小丧都没有参加,因为就算是参加试后也不会有若文为自己讲解和若文的唠叨.

几乎是每天,小丧都会去往若文住院的医院,偷偷地探望若文的情况,但又是每一天小丧都没能迈出走进病房的那一步,直到那一天,小丧意识到自己将永远无法迈出这一步.

空荡荡的监护室,空荡荡的病床.

若文康复之后,就被自己的母亲带走了,小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若文家的玻璃上贴着令人心寒的两个大字“出售”,房间里面的东西用品也被当做垃圾推覆在垃圾桶的旁边.

也从常鑫那得知了若文的退学通知.

小丧无法相信自己所见到的一切,他认为整个世界都在欺骗他!

若文没有受伤,自己那一晚也没有参与什么打架,出售的房间也不是若文的家.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因为学习压力过大而幻想的一场梦.

“你不要在这样下去了”深埋于小丧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不知何时响起,小丧睁开眼睛,自己的身处黑暗,脚下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又好像是一面巨大的黝黑的镜子,镜子那一边自己的倒影正看着自己.而那句话正是那水潭下的自己说出的!

“是你!”小丧面无表情的回答。

“不要再消沉下去了!不然你脚下的这个世界,会淹没你的心.”水潭下的自己也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真是疯了居然对着镜子跟自己说话.而且还幻想出了这样一个地方!”小丧面色苍白的自嘲道。

水潭下的小丧映射着小丧自嘲的影子说道:“也许你一开始就是个疯子!才有了我!我存在的意义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你!”

小丧傻笑道:“保护我.我连若文都没有保护好!哪还有什么被保护的价值.”

水潭下面的小丧没有赔笑,只是默默地说道:“若文已经走了!你该接受现实!我曾经说过,你们发展的太快了,不会有结果.”

小丧沉默着,泪水由眼角流下,“她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她.”

“这都怪你!”水潭下面的小丧打断小丧的话,“因为你的懦弱,她本有无数机会告诉你她的状况,或是她的去向.但是你却从来没有迈出那一步.是你没有给她跟你道别的机会!而你现在又在消沉什么?”

小丧无言以对.小丧知道,水潭下的自己永远都比自己看的更清楚,似乎他永远都是对的.

此时此刻小丧所做的只有沉默.

小丧天真的以为沉默可以解决一切,时间会因为自己的沉默而倒流,回到那个决定性的夜晚,让小丧纠正挽回一切.

水潭下,卷起阵阵暗流,虽然水面依然如同镜面般平静,但是水下的小丧早已变了样子,他更加冷酷,更加凌人,更加让人无法接受,他深处双手,从水潭下面抓住沉默着的小丧的双脚,如同水中恶鬼一般将小丧拉进了深不见底的水潭深处.

围绕小丧的只有四周冰冷的潭水,无边无尽的黑暗,还有那窒息的痛苦.

小丧挣扎着,双手乱抓着,但是他所能抓到的只有从自己喉咙中吐出的气泡而已.

窒息的痛苦到了极限,反而小丧镇静了下来,此时小丧早已看不到水潭上面的世界,只有四周的黑暗,小丧不在挣扎,而另一个自己就在自己眼前,他拥抱着自己,在自己耳边轻轻细语着.

“你所有的痛苦由我来背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小丧睁开双眼,眼神里的那种悲伤、痛苦、懦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邃、伶俐、和冰冷.

之后的小丧小丧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提过任何关于若文的事,冯彤和菊花嘴也顾忌小丧的感受压抑着心中的种种疑问没有说什么.

小丧初中生活走到尽头,中考之后,一切从零开始,小丧与冯彤、陈浩、菊花嘴、与所有同学们失去了联系,唯有毕业照的那天大家才见过小丧一次,那天他没有穿校服,而是穿着一件非常肥大的黑色骷髅卫衣,面带微笑,之后便消失在沉溺于毕业喜悦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