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不了解张小凡。
如果理智的他会杀了他们，那是一瞬间的事情，没有一点准备的死去，是不会有太多痛苦的，而愤怒的他脱离了大脑的控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会慢慢的折磨他们，就像是猫戏弄那矮小的小老鼠一般。
“嘤咛”碧瑶悠悠的醒了过来，她想伸伸胳膊，却发现被人禁锢着，四肢无力，她这才想到刚才在茶摊上等小凡的时候几个人拉拉扯扯的想把她带走，小凡还没有回来，旁边也没人敢帮她，最后，那伙人不知道给她喝了什么东西，她的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中被带到了这个有些暗的地方。
这里是哪？
“瑶儿，你没事吧？”张小凡急切的关心道。
“咦？好像是小凡的声音啊！”碧瑶低声喃喃道，猛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张小凡，几乎是哭出来的委屈声音喊道：“小凡..........”
“瑶儿，别担心，我来救你了。”张小凡想尽量安抚住碧瑶的情绪。
“人我已经救醒了，你也该开始你的承诺了吧？你可没有反悔的机会。”王老爷得意洋洋的瞪着张小凡，手里还在把玩着那把刀，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你杀了我儿子，我要你为他偿命，让你受尽痛苦！”
“小凡，你答应他们什么了？”碧瑶紧张兮兮的看着张小凡。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环境里，她似乎是更担心张小凡多一点，她害怕这唯一能相信的人消失不见。
“没什么，我们都能安全出去的，相信我。”张小凡微笑着温柔的看着碧瑶，眼睛里的光芒却让碧瑶出奇的安心。
“哼，别说大话了，自身都难保！”王老爷跺了跺脚，示意那名领头的黑衣人把东西递给张小凡。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掏出了那把刀，在烛光的衬托下闪烁着耀眼的芒，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的，刃口上高高的烧刃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凉意，刀柄镶嵌着不知名的宝石，匕首浑然一体，刀柄和刀刃完全像是一块金属雕琢出来的，这无疑是把珍贵的刀。
“这可是‘龙刃’，普通人一下必死无疑。”王老爷虚情假意的说道，他眼神的讥笑早就暴露了出来：“我要你刺自己九刀，否则我就让她帮你分担双倍的。”
张小凡看了看碧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夺！“的一声，黑衣人手腕轻轻向前一扭，这把闪着光的利刃飞在墙上，张小凡的目光落在这把刀上。
“张小凡，不要！”碧瑶突然大叫一声。
张小凡却像是没听到似的，缓慢的拣起了那柄漆黑如墨的匕首。
“你说话可算数？”他的腰杆却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像是标枪一般站在那里。
“当然算数，我自会放了她，如果你还可以走出这个大门我也不拦你，这无疑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啊！”王老爷哈哈大笑道，或许他已经能看到张小凡求饶的惨状了。
一边说着，王老爷握着匕首的手臂缓缓抬起，锋锐的刃尖对着碧瑶。
碧瑶呼喊了那一声之后，就没有再出声了，她只是默默的看着张小凡，在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知道她和他都没有过多选择的余地。
她只是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会怎样面对这这次。
张小凡动了，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手中黑色龙刃化为一道乌光，瞬间刺入了自己的大腿。
冰冷的刀锋入肉，轻微的摩擦。
顿时，一道血痕骤然从大腿的伤口中喷出，然后汩汩流淌。
“啊............”碧瑶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碧瑶的心绷得紧紧的，她的心像刀绞一般，泪水，也终于不受控制的顺着面颊滑落。
张小凡脸色表情却是出奇的平静，就像是做了一件最普通的事情，仿佛那一刀根本就不是扎在他身上似的。
“很好，继续，让我看到你的决心。”王老爷有些诡异的笑了笑。
他旁边的夫人和两个家丁却捂住了眼睛，这十分血腥的一幕任谁看了也会受不了的。
张小凡的右手猛然将那漆黑匕首从自己右腿拔出，再闪电般刺入另一边的退中。
匕首入肉，没有过多的声音，但张小凡整个人却是因为匕首拔出那一下，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小凡！”碧瑶尖叫一声，此时此刻，她的脸色也同样变得一片苍白。在模糊的光影中，那个坚如磐石的男子却深深地铭刻在她心中。
张小凡微微一笑，喃喃的道：“瑶儿，你的男人不会连这最简单的两刀也挺不过去。”
第三刀！
张小凡直接刺入了小腹，顿时一口血争先恐后的从他口中吐了出来，他只是觉得小腹一寒，仿佛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在疯狂的抽取着他的生命力似的。
“不要..........”碧瑶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似的。一种心痛的无法呼吸的感觉渐渐传来。
第四刀！
刺中了另一边的小腹，张小凡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伤口，淡淡的笑了：“没事，我想给你讲讲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一直不愿告诉你的........”
他说这话，手中却一直没有停。
第五刀，小腹中央。
第六刀，胃部，左侧，紧接着，第七刀，胃部，右侧！
“瑶儿，在青云你来救我，我拼死控制住了诛仙，我们一起回了鬼王宗，你照顾了我几日，我们便一起去了我小时候的家--草庙村，你见了我的父母，晚上，我们重返忘忧谷，看星星，对着流星许愿，你还记得吗？”
“那时，你问我许了什么愿，我却说如果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就会知道的，其实我说的很简单，愿我与你相守一生、不离不弃！”
“第二天，我为了天下苍生，不负责任给你留了一封信，告诉你原委，把小灰托付给你，就急忙离开了，我知道诛仙的力量太过强大，我压制不住了，十年之别，你等了我十年，痛苦了十年，我却没有一点音信。我也想你，可是我不能中途停止。”
“等到再次见面的时候，在天帝宝库，我化身为铭泽，你却认出了我，你原谅了我辜负你十年的岁月，我却不能原谅自己，为了阻止兽神，我和你去了南疆，我再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失了忆，这更让我知道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你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敢过下去，大巫师说你还活着，我重燃起生的希望，终于让我找到了你。”
听着张小凡的讲述，碧瑶似乎有些呆滞了，她的目光中有些朦胧。
“八！”
“不要...............”刚刚茫然的状态瞬间被那冷漠无情的数字惊醒。
“我一次次的为了天下苍生，却辜负了你............”
张小凡的声音似乎变得微弱了几分，他身上的衣襟，已经被染红了。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视着碧瑶。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你的苦衷，求你了，不要..............最后一刀，交给我！”碧瑶觉得她的心像是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忍地割开，悲痛从伤口流出，撒落一地。
张小凡温柔的摇了摇头。
黑光闪，刃落，胃部中间，穿透！
张小凡手紧紧地抓住了墙，他的指甲深深地扣进了石缝里，因为，他摇摇欲坠的，一点点松怠就会令他昏迷、不醒，现在他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坚持了下来。可是，现在不是还倒下的时候，瑶儿还没有脱险，他不能倒下！
那九个贯穿伤狰狞的完全呈现在众人面前。
“哈哈，居然坚持了下来，她还给你。”王老爷看笑话般的将碧瑶推了过去。
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碧瑶完全撞进了张小凡脆落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