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同桌的致命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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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相信你也拥有一份美丽(1)

墙洞

佚名

那个已经被封了的墙洞被锁

在了女孩子脑中最角落的角落里,积满灰尘。

事情很简单,高一(2)班教室后黑板旁边有个洞,是靠近里面的。也许是坐在后面的某个学生挖的,因为那洞刚好在半人高的位置。这个墙洞就孤独地守在那里,没人去注意它。事情于是又不简单了,因为有个女孩发现了这个洞。在一次考试时那个教室被用做考场,这个女孩子的座位在后墙角,她一找到自己的位置就瞥见了那个洞。

女孩子想,这里怎么有个洞?这里是教室呀,教室里是不允许挖墙洞的。开考铃响了,在考师发卷的空隙里她又继续想,有个洞也挺好玩的,我可以写一篇《教室里的洞》来发挥我的想象力,说不准还会有点轰动效应呢。于是女孩有些得意地考完了第一场,好像《教室里的洞》已经问世并有了“轰动效应”。

考完了,她靠在那个洞上面,跟她同考场的几个同班同学叫她一起回家,她说你们先走吧。考生们都走了,女孩子就凑近墙洞并睁大了眼睛——她想看看洞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结果出现了她没想到的情况——洞的另一个出口上也“贴”着一只大睁着的眼!女孩子吓了一跳,赶紧躲到墙角去,长长的发辫在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

女孩站在墙角,眼睛还盯着那个洞,过了一会儿,有样东西从里面滚出来。女孩子看清是个纸团,就捡起来,这时有人在门口喊:“要锁门了!怎么还不走?”女孩子就收拾了东西,一面走一面展开纸团来看:

墙那面的长辫子:

刚才你躲开时我有幸看到你的辫梢,这才得了这个称呼(看到这里,女孩子摸了摸脑后粗粗的“麻花”)。十分抱歉!我并非有意惊扰你观赏这边的风景,只不过是在此考试时意外发现此洞,想研究一下而已。打扰了你的雅兴,请下午再欣赏风景吧,不会再有什么吓到你的。

下午考完第二场,女孩子冲洞那边“喂”了几声,但声音不是很大。不一会儿,上午那只眼睛又贴到洞口上,女孩子把叠得整整齐齐的回条放在洞里的砖面上,很快有两根手指伸进来把它夹了去。

回家的路上女孩子又笑,她在回条上写的是:

墙那边的一只眼(很抱歉如此称呼,但我只看到了你的一只眼睛,就勉强一下啦):

你倒是挺有礼貌,知道惊吓了女士是要道歉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受了。另外声明一下,我对那边的“风景”并不感兴趣,只不过也想观察一下这个洞。

坐在洞这边的girl。

3天考期很快过去,考了6场,隔了一堵墙的boy和girl通过墙洞进行了6次“纸上会谈”。没有人留意到这介小小的墙洞竟也荣幸地做了3天“邮筒”。

考过试还得上课,但女孩子没往常那么专心了。女孩子不时回头去看教室的后墙,好像那里也会出现一个洞一样。但这里不是高一(2)班,是高二(4)班,没人会在墙上弄个洞来挨老师的批。

不知道曾经坐在墙洞另一边的那个boy长什么样儿,反正那只眼睛挺精神的,女孩子想。

后来女孩子真的写了一篇《教室里的洞》,写的就是上面那件事,她把它投到学校校报编辑处去了。因此事情又得以发生下去。

校报编辑人员都是本校学生,这一天负责阅稿的女生刚拿起一篇稿子就忍不住叫道,哎呀,你们看这个题目真有意思,叫《教室里的洞》。

洞?洞也有写头?几个主办人一拥而上,一个男孩子奋力抢到那篇文稿,看他拿笔往手心上记了些什么,然后把稿子递给另外一个人。

另外几个争相抢阅《教室里的洞》,一致同意将它刊在下一期校报上。然后他们去请示主编——原来是先前抢稿那个男孩子,最后得到了满意的“批示”。

好了,现在女孩子果然让《教室里的洞》有了点“轰动效应”,因为这之后有很多外班同学都到高一(2)班教室去亲眼目睹那个墙洞以确认该文的真实性,最后学校终于派人来把它给封了。

随后女孩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是他?!洞那边的boy!女孩子忽然觉得很高兴。男孩子在信中谢谢女孩子还记得他,还问了女孩子很多有关的问题。只是男孩子没留班级和姓名,只说如果女孩子有回信就请放在校报投稿箱里。女孩就真的把回信塞进校报投稿箱,然后在每天固定的取稿时间暗暗注意来开箱的人,结果一连几天都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来取稿,这使女孩子侦察男孩子行踪的行动告以失败。

女孩子就不再侦察,她渐渐习惯了每星期收一封信。就这样直到学期末,女孩知道学校有个男孩子很喜欢文学,也很擅长写作,她知道这个男孩子文笔流畅而且很多话都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受,还知道……但,女孩子不知道男孩子是谁。高二下学期到了。女孩子所在的学校与其他几所中学要在5月4日联办一场英语节目汇演,每个班要出一个节目。高二(4)班的演出代表是女孩子。

“五四”那天,出场前女孩子很紧张,不停地拿手指绞着自己的辫梢,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演出。第二个节目正在进行时有一张纸条不知从何处传到女孩子手上,上面只有四个大字:“放松一些。”啊,熟悉的笔记!不知怎么女孩子果真就放松了一些,她闭上眼睛,想起刚才好朋友一个劲地说笑话让她轻松,还有班主任说你只要自然地表演别的什么也不要想。

女孩子的节目排在第三位,轮到她上台了。她唱的是一首好听的英文歌,开始有点别扭,后来就自然了还很投入,大家都静静地听着。下场时掌声如雷,一个坐在前排的男孩子使劲地鼓掌,女孩子甚至要认为整个观众席上的掌声是他带响的了——男孩子是用那么高兴的眼神望着她笑,那双眼睛很有精神。

再写信的时候女孩子就直接问男孩子的名字,男孩子却说这并不重要。女孩子就不再问,既然人家不想说。但女孩子心里从此就有了个小疙瘩。

尽管女孩子的信越来越少了,男孩子塞进信封的话却依然准时,依然朝气蓬勃。

日子从岁月的枝头滴滴滑落,女孩子升高三了。升了高三的女孩子被沉重的习题试卷还有师长的殷切期望压得气喘吁吁,她已经不再到校报投稿箱前去了。男孩子写来信说现在学习这么紧张我就不打搅你了,之后就没有信来了。女孩子在两个星期都没有再收到信的时候忽然很怀念那个墙洞,但她马上就发现自己已经连停下来怀念一下什么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了。

于是那个已经被封了的墙洞被锁在了女孩子脑中最角落的角落里,积满灰尘。

黑色的7月终于过去,女孩子可以卸掉重担开始做些别的事情了。

她首先拿出了毕业留言册,那是很多人在毕业告别晚会上默默传递的友情载体,女孩子也是一样,她还把以前同学赠的照片一一贴在空白页上等照片上的人来填补空白。女孩子的留言册写满了回忆和祝福,女孩子细细地看,看得很感动——她发现写在那些没贴照片的纸页上的名字,有很多在自己的记忆中都很模糊。

翻到最后一页时,女孩子看见一张陌生的照片用透明胶带贴在上面。女孩子盯住那一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却记不起是谁,于是她把胶带小心地撕掉,准备用胶水把照片粘在那里。翻过照片,一行似乎很熟悉的字迹出现在女孩的眼前:“我不会忘记从墙洞另一面甩过的辫梢。”

墙洞?

女孩子急忙把照片再翻过来,用手蒙去一只眼睛,记忆最角落的那扇门砰然而开……

男孩海?女孩路

舒均

路哭了,是伤心,还是为男孩、女孩之间有份友谊太难而哭泣?这泪,也只有路心里明白;

秋日的黄昏。

海站在几棵梧桐树下,看着年老的校工一把一把地扫着落叶,把它们拢成几堆,然后拉走。莫名的,心里便有了一丝怅然。

路可是个好女孩,好得简直令人无法挑剔。有些同学,有什么事就来找她帮忙,而且从来也没有一点觉得麻烦她的意思。

“路,帮帮忙,我这几天超支了,借点钱应应急吧!”

缺钱花的同学这么说。

“代咱打打饭,反正你也是要吃饭的,顺便嘛!”有的同学故意编出话来让路代劳。

因为路太容易说话了,所以海反倒不知道该怎样向路说起那件事。如果过去的一切可以改写的话,海想,他一定要和路划出两条平行线:一条是他自己,另一条是路。可现实好像早已安排好了似的,他和路必定要在人生的某点相遇。路是他的同桌,并且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当然,那是一种绝对单纯的友谊。

虽然路比他还要小,但她时常却像大姐姐似的照顾他。有次海病了,发着高烧,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单单要吃糯米粥。在学校可比不得在家里,想吃啥向爸爸妈妈说一声就够了。学校的食堂永远不会卖这号东西,即使以营利为主的校外小店也拒绝卖。可路却从很远的米市,跟卖米的老板磨上半天嘴皮,弄来了半斤糯米(一般卖米的,都是批发)。接着,又许诺校外的小店主常来进餐,才借锅借灶熬了粥,给海送来了。为这使得班上男生都羡慕了好久呢!都说,有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子照顾,我也愿去躺下几天。

其实这事,海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换上别人,路也会这样做的。

后来,同学说,海和路好上了。他并没有在意,可是谁知道这股风会越吹越大呢?虽然他的潜意识里是喜欢路的。

那天,当他和路躲在一把小伞下,看着蒙蒙的细雨在不断地飘落,织成一层薄薄的雾纱时,他就想在这如诗如画的迷蒙细雨中永远走下去该多好啊!可随即,他就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脸红,幸好,不时钻进伞下的雨丝给了他一种很理智的感应。路的善良,不容任何人去亵渎。可现在,却有一阵风,要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他觉得很不应该。

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海决定给路一个纸条。

第二天上课,海趁着老师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字时,快速地递给了路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可路却看也没看,在纸上几笔一挥,又递了回来。上面写的是:“认真听讲,有事下课讲。”

看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怎么对她说呢?这件事就像块心病,使得海一天一天的日子,就像一个个漫长的世纪。海固然是番好意,但谁又会料到本来是想跟路陈述厉害的纸条,却成了他和路有某种神秘关系的罪证,把根本不存在的事,弄得更玄乎了。说没有问题,海那慌乱的神情,在同学们眼里无疑是有问题的。

路好像还没意识到什么,连吃泡泡糖也分给海一块。事情结束是在一个下午。班主任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把海叫到了办公室去。他好像对什么都充分掌握了似的,没有直接问海和路怎样怎样,却提出了要看看那天路和海传的纸条。海不得已,拿出了那张路还没读过的纸条。

路:

我充分地相信,我们之间的友谊是真挚的,但在一个周围都是眼睛的世界,男生和女生是没有友谊的。我是个男孩,事事无所谓。可我却不愿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就让我们彼此忘掉友谊吧!

你的同桌纸条的背面是路留下的那句话。

海忘了班主任那天是怎样要他离开办公室,只记得他的脸好白。

路在那天知道这事后哭了。是为此事伤心,还是哭男孩、女孩之间有份友谊太难,也只有她心里明白……

白色的,软松松的雪花瓣儿从天而降,她路过哪里,哪里就变成一片没有界限,没有光亮的白色。

雪的样子

乔名

已经有好几年冬天,武汉市都没有下雪了。即使有雪的那几年,也只是断断续续地落几片雪花,从来没达到过“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美意境。过着这样的冬天,我突然想竭力回忆雪的样子,实在朦胧了,便翻出小学时的作文——描写雪的一段文字:“白色的,软松松的雪花瓣儿从天而降,她路过哪里,哪里就变成一片没有界限,没有光亮的白色。我想用手接住那些雪白的天使,可她们顽皮得很,一到手心,就变成晶莹的水珠儿从手指缝里逃掉了……”

随着对雪的追忆,另一个雪一般的轮廓在我脑海里清晰起来——郑雪儿。于是乎,雪儿的眸子在我心中明亮了。那是一双很大很亮的眼睛,如同甘泉滚润过一般,清澈得像要往外溢出亮晶晶的液体来。镶嵌着这样一双眼睛的她自然不会难看。雪儿的脸颊总是粉嘟嘟的,好似抹了淡淡的胭脂。长着这样清秀脸庞的姑娘当然不会被冷落,但是,“雪儿这孩子长得挺惹人喜欢,就是不太聪明。”老师这样说。“光好看有什么用,学习那么差。”同学这样说。“雪儿,你是不是真的比人家笨啊?”雪儿的母亲也这样说。

雪儿的母亲有着天下父母的通病。在外人面前,总是想夸耀自己的孩子多么聪明,多么好,哪怕有一个人对雪儿摇头或是指手划脚,她也要喋喋不休地去讨个“公道”;在自己女儿面前,却总是板着脸,嗔骂雪儿的不是。

我记得,雪儿就是在初二的冬天转到我们班的。我和她在一个小组。那天,刚下早自习,同学们就把她围了个水泄不通,问长问短,充满了对这个漂亮女孩的好奇。我,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站在她的身旁。

“What,Syourname?”英语课代表李凡最爱在外人面前展示她的“才华”。

雪儿怔怔地看着李凡,眼睛里流露出慌恐的神色。不知是不理解那句英语的意思还是不熟悉周围的环境。

“你叫什么?”我替李凡翻译。

“雪儿。”她很干脆地回答道,一扫先前的窘态。“雪儿?是小名吗?”李凡穷追不舍。

“不是的。我姓郑,郑雪儿。”

“怪不得今年冬天没下雪,原来,雪躲到我们班上了呀!”班主任邹老师满面春色地走进教室,看得出她十分喜欢眼前这个乖巧的学生。同学们都笑了,郑雪儿也笑了。善良的雪儿一定以为这是个美好的开端。

直到有一天,李凡无意间问起雪儿:“我们班上的同学好吗?”

“当然。大家对我都好的。不过,我也很想念以前的同学。”

“那你为什么要转学呢?”

“我……因为我在以前的学校成绩太差,妈妈说要给我换个环境。”

事情总是这么凑巧,偏偏雪儿的这番肺腑之言又让邹老师听见了。我看见邹老师的脸色不太好看,一会儿变紫,一会JLJL变白,像受了愚弄似的,什么话没说便转身出了教室。围在雪儿身边的同学们也渐渐无声无息地散开了。李凡悄悄把我拉到一边,煞有介事地问:“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呀?”我听了,一头雾水。

“告诉你吧,郑雪儿转来的那天,我听见她妈妈告诉邹老师,是因为他们搬了家,想就近上学才转来我们学校的。”

“噢,难怪……”我频频点头。

下午放学,原本和雪儿同路的李凡她们都没有和雪儿一起回家,自顾自地先离开了。雪儿独自一人,拎起书包走出校门。

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雪儿早上说的那句话。“郑雪儿。”我望着雪儿的背影,大声叫着。”“文迪,是你呀。”她仍旧是那么天真无邪地应着。

我急忙追过去,上气不接下气:“我和你一道回家吧!”“谢谢你,我以为你们学好的尖子生都瞧不起我呢。”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好嘟壤了一句:“反正,反正我不会像她们那样的。”

雪儿听了大笑。

我以为她不信,又赶紧加上了一句:“真的。”转念又一想:这是不是太有点“抬高”自己了?

“我相信你不会瞧不起我的。”末了,她也补上一句:“也是真的!”

我俩都笑了,笑过后,我很正经地问她:“你怎么能那样回答李凡呢?跟你妈妈说的对不上号啊!”

“但我不想骗老师,也不想骗同学。我就是因为成绩不好,考试不及格,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