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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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远去的鼓点(3)

下半年,我就要上二年级了,他也要上三年级了,难道我们之间还要这样僵持下去吗?我不知道,我总在心里默默地希望有一天他能来找我,对我说一说话,哪怕只说一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沉默,鲁迅在《记念刘和珍君》中写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是的,也许有一天我真的要爆发了,我的所有的情感都要爆发了,但决不会死亡,决不会的!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冲淡不了那份情感,还有那个难以磨灭的身影。在未来的岁月里,我仍旧会等待。

曾经心动

我的好友梅是一个比较善于观察的人,见到谁都要大谈特谈她的看法。有一天,我和死党丽一块儿走,梅突然!从我们身后钻出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神秘地对我说:“嘿,你看前面那个Boy像不像你的‘日本情人’泷泽秀明呀?”

我一听,马上又激动又兴奋地问:“谁?”因为当时我最喜欢的明星莫过于谢霆锋与泷泽秀明了。而且还在一大帮朋友面前许下诺言:如果有一天见到了像他们俩的人,一定会不惜一切,把他追到。这也许只是我在朋友面前开的一个玩笑。可是谁知道我会遇见他,一个像泷泽秀明的高我两级的大男孩。

后来,他便有了一个很好听的雅号“泷泽”,也许他并不承认自己像泷泽秀明。即使我们知道他的姓名,但却从来不叫。

从此,我每天都很注意他,只要在某一个地方偶然遇见,我也会莫名其妙地觉得高兴,即使他并不认识我。我希望在上学路上遇见他,可是我和他却并没有那么有缘,我们俩的家一个在西,一个在北。因此,只有在放学时才会遇见他,所以我就每天盼望早早放学,因为这样就可以在一大堆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他。这样,我已够满足的了。我嘴里否认对他有感觉,但在内心又不得不承认对他有感觉。这使我很矛盾。后来死党丽对我说了一句话,让我的想法一下子都转变了,矛盾心理也消失了。她说:“既然喜欢一个人,就应该什么也别管,去试试吧。如果被拒绝了就等于是在玩一场没结果的游戏,如果被接受了,我想你会很幸福的。”对呀,为何不试试,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我认为我的自身条件并不比别人差,反正我的自我感觉很好,也许是因为在大人们的赞许声中长大的原因吧!我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知道他读理科班,还是一个学习比较优秀的学生,而且体育还很棒。虽然只是听说,但这已足以让我欢欣的了。后来,经朋友介绍,我们认识了。当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成为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他在我面前好像格外腼腆,不像平时那样开朗。我们的谈话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欢声笑语,而是像挤牙膏似的,我挤一下,他说一句,我们的谈话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唉,我好累呀!17年来,我第一次主动与别人交朋友,以前都是别人主动找我,可我非常热情,不像他那样冷得出奇!我好失望,好伤心……

隔了几天,丽递给我一封信,说是“泷泽”写来的,拆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人心酸,也令人鼓舞。他说他有远大的理想,还让我好好读书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这也就表示着不能做朋友!这让我彻底失望了。他所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正处在高二的学习阶段,在最后冲刺的紧要关头,心里是丝毫不能放松的。其实他对我说的这番话,我也曾经对别人说过。

到了后来,我们彼此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见面也装作不认识,其实他怎会知道,我多希望他会主动与我打声招呼,或是对我笑一下,那我会很高兴的!但始终没有。自此以后,原本开朗、外向的我,也因此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有时阴天雨天心情不好时,竟会写上一两首小诗,抒发自我灰色的哀愁!

现在我仍然常常遇见他,仍然装作是陌生人。我想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的感情,永远也不会了解我单相思的苦恼,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曾经为他心动。正如Shin0所唱的:“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拥抱的权利,好让你明白我心动的痕迹。”

最后,我只有收回我的这份感情,将它小心翼翼地掩埋在我的心底,永远怀念……

我和故事

以前自认为平凡的我没有什么故事可言,可自从发现了那两封蓝色的信笺之后,属于我的故事便拉开了序幕。记得那天下午像往常一样,我轻轻地踏着教室的地板来到位子上,当打开书本时发现两封蓝色的信笺随风飘落到地上,意识容不得我作太多的反应,慌忙拾起。埋着一张红透的脸大致浏览了一遍。发现署名人竟是班上同学都公认的“老好人”尧与公认最赖皮的海。情不自禁地偷瞄一下尧,他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但桌底下搓得紫红的双手仍在一个劲地搓。不经意间他也悄悄地瞄过来一眼,四目余光相碰,彼此的脸一下子刷红。不自觉中又偷偷地瞟向海,呀,他更绝!右手托着下巴,侧过脸来直望着我,想必把我刚才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了吧。想到这我的脸好像被开水泼过一样火辣辣地烫。恍恍惚惚终于挨到了放学,不知所措的我慌忙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全向好友玲抖了出来。“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要解决也不是很难。”听完后,玲发表了她的见解。“不见得。”我当然没有玲那么乐观。“找个男朋友吧。”玲冒出这么一句话。

“啊?”我确实吓了一大跳,“你有没有搞错啊?”待我反应过来连声嚷道。

“我的意思是说找个帅气的替身男友,当尧与海发现自己确实比不上对方或发现你有男友当然自讨没趣走人了。像这种事情应该快刀斩乱麻,来不得半点拖拉!”

“会不会有点残忍或者不妥?”我犹豫着。

“长痛不如短痛,别婆婆妈妈了,星期六晚听我安排。”说完一溜烟跑出了宿舍。我看我也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只好怀着试试看的心理等待星期六了。

星期六说到就到,不过说是星期六,但大部分同学还是留在教室里忙着学习,当然这里面也有尧与海。

大概在7点左右,玲走到我位子前敲着桌面:“喂,有人找!”玲故意提高嗓门,教室本来就很安静,我敢肯定——玲嚷出的话语振动了每个人的耳膜。

我慌忙扭头向教室门口张望。果然,有一个很高的男孩站在外头。我的心一下子“咚咚咚”狂跳起来,唉,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就豁出去了,只好硬着头皮走出了教室。

“你好!”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他也挺客气的。

打完招呼,接下来便没下文了,气氛很尴尬。

“你就不想了解了解你的男友。”他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可话音刚落,发觉话题变得更加敏感,气氛显得更加尴尬。

“我……你……你也不是不了解我吗?”好容易才拼完了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了解你,要不怎么当你男朋友?”虽然他尽量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难堪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偷偷地瞄了瞄教室里的同学,他们表面看上去都很认真的样子。但我知道,那眼睛总自觉不自觉地往外瞄,一双双竖起的耳朵一直都准备着收录外面的—音—响,尤其是尧与海,特别是海总是有意无意地扭头望过来,发现我也看里面又连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又“认真”地学起来。看到这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

“其实……你……我……”接着我的话也结巴了。

“好吧,我就不为难你了,玲已经向我介绍了你的一切。我呢,与你同级不同校,以后你可以叫我阿伟。”

我暗暗想叫阿伟显得过于亲密,本想问他完整名字,可为了避免话题过于敏感,我只好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嘻。”他轻笑了一声,“你好像不怎么爱讲话耶。”

我抬起头望他,发现他那被灯光照得晶亮的眼睛正直望我,我又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心里暗暗念到:“他真的很高大耶。”

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着,氛围还是一样的尴尬而紧张,好容易等到同学们全部回了宿舍,他才说:“我送你回宿舍吧。”

我想似乎有些不妥,但容不得我拒绝,他已领先走了,“走吧。”我只好跟在他身后。

当我前脚刚迈进宿舍,舍友们马上欢呼着簇拥过来,尔后又贼头贼脑地望出门去确定他已走远,又重新围过来。“哇,想不到哦!”

“还真有一手呢!”

“喂,他是谁呀?简直帅呆了!”

我刚想解释,“他是帅呆了,至于他是谁嘛就没必要说了。”玲走过来在我的肩上,示意地按了按。

“他真的帅吗?我好像发觉不出来耶!”我老实说。“呀!有没有搞错啊?还说他不帅!”

“唉,这也难怪,有谁会主动说自己的男友帅呢?”

玲把我硬拉到一旁说:“喂,真的假的,你该不会睁眼说瞎话吧,他可是我初中同学里数一数二的美男呢!”

“也许他是帅,不过我真的没注意到。”我愣愣地望着玲。

“嘘。”舍友们欢呼一声散开纷纷上床睡觉了,我也爬上了床,记得那晚我睡得很熟,料想这件事就这样完了。谁知道第二天我刚迈进教室,海就跑过来说:“有些事情是不分什么先来后到的。我承认我晚了一步,可并不代表我输了。”说完挺了挺胸膛走人了,剩下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很无聊,低着头边踢小石子边回宿舍,经过柳树旁,突然从树背后蹿出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尧。

“你……你跟他交……往……往,并不意味着我不能……与你交往。”尧低着头吃力地说着。等我反应过来,他早已一扭一扭地跑开了。我的天啊,事情越搞越乱了,整整调节了一上午的心又重新给“拨正反乱”了。

我懊恼地回到了宿舍,又向玲诉苦。玲努了努嘴巴,说:“事情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知她又想出什么法子。事情搞成这样了,我也不知怎样收拾。

恍恍惚惚地到了星期六,又是玲那高八度的嗓门搅乱了整个教室的安静。没办法,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又硬着头皮出了教室。这一次我没打招呼,我不想每次的话题总是以“你好”来开头,他也没说,只是默默递过来一份饮料跟一袋零食,“我知道女孩子都爱吃零食。”我谢了一声,接过饮料,他也留了一份,接着又是长长的沉默。我俩都各自默默地吸着饮料,当然还是忍不住观察教室里故作轻松的尧与海。

“我可是你男友耶,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才对哦!”他提醒我,不要露出破绽,只好作点头微笑状。然而话题总是不多,气氛显得那样的紧张与无奈。

经过几个星期的接触,我们的话题逐渐增多了,发现他其实挺健谈也很幽默,于是彼此也有一些玩笑,尧与海都觉得自讨没趣,纷纷打了退堂鼓。他仍逢周末便来,我想虽然戏不用演了,就只当是朋友间的往来吧。

又逢星期六,伟又准时到来,仍是一袋零食,于是我便开玩笑说“告诉你,你把我养肥了可要负责帮我减肥哦。”

“还是一样苗条嘛,不过也不打紧,一旦你肥了,我再去买几大袋的奶酪来帮你减肥。”

“哇,你取笑我呀。”我大嚷着假装生气。

“不敢不敢。噢,对了,来了这么多次,你们校园我还没走遍呢,陪我四处走走吧。”

“看在零食的分上,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哇。还说减肥呢?”

一边开玩笑一边下楼梯,发现那晚正是农历十五,银白的月光洒遍大地。我忍不住念起诗来:“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我不喜欢这首诗,好伤感,你怎么会想起它来了?”我刚念完,伟便说。

“想到了就想到了,就这么简单。再说了”月上柳梢头,也确是如此,再者虽不是花市,但也灯如昼,我倒觉得写得挺不错呢。“说着便低头吸我的饮料,久久不见他回应,抬头一看,发现他正直直地望着我,我连忙空出一只手抹了一下脸问道:“我脸黑呀?”

“你有没有男友?”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来。“有!”

“谁?”

“干吗这么紧张?我男友当然就是你了。”我嘻笑着说。“严肃点。”看来他来真的了。

“没有!”我也郑重回答。

接下来便是两人长长的沉默,我虽然想说些什么,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也就闭口不谈了。正好走到台阶前,我说:“真的好累哦,坐吧。”说着顺势便要坐下去。“别急!”他提起我的手臂,俯下身去,吹出两小片干净的地面来。

“哇!做你女朋友真的好幸福哦,这么体贴。”我坐下后说道,他也坐下来。

“你愿意就一直当下去。”

“现在还敢,以后可就不敢了。”

“你想想,要是将来你有了真正的女友,她会愿意与我一起分享她的男友吗?再说了,到时,你约会都来不及,哪会有时间来想起我呀?”

“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当我女朋友。”他扭过脸来一脸的严肃。

他这话有点像开玩笑又不像开玩笑,“嘻,”我难堪地笑了笑,“今晚你变得怪怪的。”我小声嘀咕着。

“或许吧。”他把头埋在两只手掌里。我努了努嘴,低下头来继续吃零食。“可能以后我再也不能来找你了。”许久他才说出一句。

“为什么?”我不解地反问,继而想到,“是呀,快要会考了哦。”

“不是,会考对我构不成威胁。”

“那为什么?”这下我可真的不明白了。

他的姿势没变,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你不觉得处在这个年龄段的我们很危险吗?”

“哦——我还以为什么呢,肯定是你听到有人在背地里说些什么了。别介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我都清楚,我们根本就没什么。”

“你是没有,可是我有,我有你知道吗?”他猛地抬起头来很激动地说。

我只愣愣地望着他,他也愣愣地望我,继而又埋下头去。许久我才吐出一句话:“是吗?”当然这句话不是问他。两个人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尴尬地坐着,许久我才问道:“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你说呢?”他反问。

“难道男女生之间就没有真正的友谊吗?”

“或许有,可对你我不知道能不能。”感觉得出他也很痛苦。

又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我送你回宿舍吧。”我轻点了一下头,跟着也站了起来。

快到宿舍时,我停下来说:“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他两手插进裤兜里,点了点头,看得出他很勉强。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可自从那一晚后,伟就再也没来过,或许来过,可我没见。每逢星期六,我总是盼望着,希望伟又抱着一大袋零食来笑着对我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可每一次都是以失望告终。

开始的时候,玲会不解地说:“阿伟真的好小气哦,我还以为我促成了一对好朋友呢,谁知道赶走了尧与海,自己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渐渐地,玲提起伟的次数也少了,最后就不再说起过。我也暗暗地想:“或许这故事早已落幕。”

十八岁,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