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远去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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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心跳的感觉(2)

一次校会上,小静无意中发现了他,她终于知道,那个常令她想起的男孩竟是同校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她兴奋极了,终于见到他了!然而每次在校和他的无意碰面,小静都只能视而不见。多少次,她都冲动地想跑到他跟前,和他打声招呼,问问:“你还记得我吗?”可她没有,是少女的矜持,还是怕看到他摇头,她不知道。

望着寂静的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她想起了他的眼睛,许个愿,在心中编织和他的美好未来。她笑了,一阵秋风,吹来,她醒了。再次望向那黑幕中闪亮的星星,越来越亮,那是星星的眼睛——不要迷蒙,让心中多余的水分蒸发了吧!

明亮的天空

“孩子他妈,我看燕儿下学期就不要去念书了,家里那几亩田收成不好。”

“这怎么成,燕儿最爱读书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墙上都贴满了她的奖状。”

“那能怎么样,家里没钱,拿什么供她读书?”“唉!”

听到这儿,躲在墙角的燕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家门。

“燕儿,燕儿……”后面传来了妈妈急切的呼唤,可燕早已跑远了。

燕漫无目的地走在家乡的小路上,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她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上、心上……她从没想过,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会离她远去。可爸爸妈妈的话她听得真切。每次放假回家,燕都尽量多做些活儿,只为弥补她对爸爸妈妈的那份歉意,她不想父母太过操劳,不想父母为她读书太辛苦。爸爸妈妈的话无时无刻地在她耳边响起。她的心真的好痛,她太爱读书了,她不愿意离开她的老师和同学们。想着和同学们谈天说地,课余说说笑笑,课上讨论发言……两行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她已来到山坡后的那棵老树旁,这是她的“避风港”,每次遇上不开心的事,她都会来到这儿,抚摸着老树那厚厚的树皮向它诉说自己的伤心事,然后抹一把眼泪,迎着扑面而来的微风,让伤心的事儿随风远去。可是,今天,她不能,她办不到。她知道爸爸妈妈的难处,可让她离开校园,她真的好无奈啊!

燕就这么躺在大树下那片软绵绵的草地上,很久,很久。她的泪水早已哭干,暗淡的双眼直直地望着茂密的树叶间露出的小小空隙,何时才能看到明亮的天空?

“燕儿!”妈妈找到了她,看着全身湿透的燕,心痛地将她扶起。

“燕儿,不用担心,我和你爸已经想通了,决定让你继续读下去,没文化哪儿的路都不好走,我们借钱也会让你读下去的。”妈妈急于把消息告诉燕,她不想看到燕太伤心。

“真的,这是真的吗?我不用离开老师和同学们了!这是真的吗?”燕不敢相信地问着,暗淡的双眼瞬时充满了希望。

“是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别着凉了,妈做了你最爱吃的土豆。”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停了,天空明亮了!

心跳的感觉

操场上有一位打羽毛球的靓丽女孩,一阵微风掠过,吹起她那头乌黑的秀发,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操场那头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他们似乎是闻到了那一股清香,偶尔抬头望一下。从他们眼神之中不难看出:他们不讨厌她。她是这个学校的“校花”,而且是公认的。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雨。雨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子,在她眼里,一切别人认为天大的事情她都能泰然处之;雨的逻辑能力也很特别,别人往东,她却偏往西,而别人往西,她却偏往东。更重要的是她那甜美的小脸加上1.7米的高挑身材,令她在校园中十分抢眼。

大概是累了,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径直往教室走去。一进教室,就听见叫苦叹息声此起彼伏。她想也不想就低语一声:“又是考试惹的祸!”这种声音她早就熟悉了,每次考试前,同学们总是这样。而她就是表现得很另类,不管哪门功课,她都一笑了之。瞧,这就是自信,绝对的自信!这时,一个同样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她就是雨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莉。莉同样也是一朵“校花”,这是雨说的。每当她俩一同散步于校园中都会有高达95%的回头率。莉的性格与雨同中有异,异中有同,她非常开朗、热爱生活,令人不得不去注意她,感受她的光芒。她很爱听雨的高谈阔论,因为莉十分喜欢雨的口才,用她的话说:“雨长大后一定是个当律师的料,没准还是个全国着名的呢!”这样两个女孩,就构成了一个整体,一个靓丽的整体。

莉凑近雨的耳朵小声的说:“我们班要换个数学老师,听说原来那个老师上课不够标准化。刚换来的那个老师是个虐待狂,一上任,就要来个摸底考。”“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雨心中定了一下。其实,对于数学老师她没有任何不满和欣赏,因为她并不是很喜欢数学,所以数学成绩也没有拔尖。她淡淡地表示了一下,只说了句“爱换就换吧!”但莉却仍旧继续她的演说:“听说他今年才二十几岁,大学毕业没几年……”谈话戛然而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一个年轻的男教师正夹着教案站在门口呢。同学们立即恢复到平静状态,装出一副很守纪律的样子。那位男教师走进教室用他锐利且炯炯有神的眼光扫视了一遍,就开始他的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新数学老师。我姓李,名子况,希望以后我们在课堂上认真学习,课下能成为好朋友。我今年24岁,与你们年龄相仿,成为朋友应该不难吧!”几句诙谐而简短的话一扫刚才的尴尬气氛。莉也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了,还朝雨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对吧,我说的没错吧。”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但内心也不免对那位李老师刮目相看,在她的记忆中,从来师生的关系只有上级对下级,深怕一放松,就失去了师严,而这位老师……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

一次考试中,雨的数学成绩很好,从未有过的突出。她很诧异,同时心里升起了对李老师的敬佩:这老师还是有一套的。

莉和雨都有饭后散步的习惯。一天,她们照例漫步在学校的操场上,不知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一个男生,很害羞但又镇静地向雨递上了一封没有地址的信。随即,便跑开了。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久久不肯拆阅,倒是莉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也许,你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学校里有个我,但我却认识你,希望你能和我交个朋友,期待着你的佳音。”落款是“一个经常看你打羽毛球的男生。”不用说,这俨然是一封含蓄的情书。雨脸红了,一向处事坦然的她头一次乱了阵脚。莉装出一副大人的模样,干咳了几声说“别慌,这个年纪嘛,难免的,也是正常的。”此时,她俩不约而同地笑了,但彼此心情却截然不同……整个晚自习,雨久久不能静心,“经常看我打羽毛球的男生”是他,还是他?但她毕竟不愧为开朗的女生,马上就在心里说开了:“不管是谁,也不能使我对学习分心,这个年纪嘛,读书读书再读书;用功用功再用功,根本不需妥协的理由。

也许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由于那个男孩子的一封短信引起了”公愤“与嫉妒,类似那封信的一张张纸片直接或间接地传到了雨的手上,雨不管那些,也不吃那套,统统把这些信连瞧也不瞧一眼就扔进纸篓。因为她是个不同于别人的女生。莉,这个同样美丽的女孩这几天似乎特别忙,忙得几乎没有时间再跟雨去散步,但雨凭感觉,莉的忙碌不仅仅只是学习……

一天,雨刚跨进家门,就感觉到空气似乎凝固了,爸爸妈妈正端坐在中间,从没有过的严肃此刻正附在他们的脸上。顿时,雨打了一个寒颤,但她仍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站住!“一贯满脸微笑的爸爸破天荒地发了一个短促又严厉的命令。雨吓了一跳,但她没有跳,而在那张还没隐去诧异的脸上又多了一层恐惧,表情很复杂,但心情更躲。”这几天你都在于啥?“一向说话干脆的妈妈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雨很纳闷,心中赶紧回忆这几天的情况,想想没什么特殊事件,也就理直气壮了,”学习呀!我还能干什么?“似乎是这句叛逆的反问把妈妈激怒了:“你还能干什么?问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你这几天在干什么,这几天你都收到了几封不该收的信?”“几封信?”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雨这才想起来原来是那回事。虽然雨并没什么,但她认为这毕竟是不太光彩的事。于是,人似乎矮了一截。但雨更加好奇啦!因为她的那些信全扔了,怎么爸爸妈妈会知道此事呢?爸爸似乎看破她的心思:“不用去想我们怎么发现的。总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多学学莉,人家是那么稳重,你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妈妈继续她的穷追猛打。雨很想向爸爸妈妈澄清,但她没有。她飞奔似的跑向房间,尽管客厅与她房间的距离不是很远。雨哭了,那如雨水般的泪水顺着她那光洁的脸颊缓缓地流了下来,她知道她并不是他们心中值得信赖的角色,为了那几封无聊歪极的信,爸爸妈妈竟会怀疑她。她越想越伤心,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爸爸妈妈不再怀疑她了……

早上起床,阳光还是那么灿烂,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爸爸早早地为她准备了丰盛的早餐,还没等她坐下,妈妈便迫不及待地为她冲了一杯牛奶。雨很感动,因为爸爸妈妈还是那么关心她,爱她。她心头一热,许久,望着满满的一杯牛奶没有启唇。“快喝,喝了它才有精力好好学习,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忘了那些不该有的事。”几句话,犹如一桶冷水,冲灭了雨心头的那一份感动。于是,她草草地吃了一点儿便上学了……

第一节是数学课,雨匆匆地拿出教科书。莉朝她微微一笑,关心而又心疼地问“怎么眼睛这么肿,昨晚熬夜了?”“没有,只不过是……”雨正在担心找不到好借口来圆谎。这时候,李老师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进来,雨挺感激他的,尽管这只是一个巧合。

课上,雨听得很投入,因为她已开始对数学产生了一点点儿兴趣,再说李老师又“帮”了她。她发现李老师的讲课既生动又令人兴奋。他总爱把一些知识点及公式用一个个新鲜的例子引申出来,而对于重点及难点常常讲得栩栩如生,令雨又佩服又惊奇。而李老师教训上课走神的学生的方法更令人觉得他非同于一般的老师。每次,他看见走神的学生都会说:“你讨厌别人看不起你,可你今天的行为正是在积累别人对你鄙视的程度。”而那些不守纪律的人则都会乖乖地继续听课。不知怎的,雨开始感到一丝特别,一丝不曾有却又似乎有的特别。课后,莉兴冲冲地跑过来,没来得及喘气,便说:“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个月5.号我们高中生将和全体高中任课老师举行一次隆重的party,目的是为了预祝高三的学生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

“那,我们的数学老师参加吗?”话刚说出口,雨就恨死自己了。还好,莉并没发觉什么,只俏皮地说了声“ofeourse.(当然)”然后莉说的什么话雨都没有兴趣,一心只想着参加party时的情景。

往后,雨总在见到李老师时甜甜地说声:“李老师好,李老师早!”每次她都尽量把自己最靓的一面展示给老师。可她发现,李老师并没有对她特别留意,每次总是“嗯”或“啊”地一声,仿佛在敷衍她。但雨并不灰心,只等着下个月的5.号能大展身手,到时,想让他不注意自己都难了27日、28日、29日……日盼夜盼,雨终于盼来了5.号,不禁有点兴奋。那天雨穿了一件纯白的裙子,把她那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肩上。本来雨长得就漂亮,再一打扮,仿佛童话中的白雪公主。她足足在镜子前照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是甜蜜而羞涩的,几乎每个怀春少女都会这样。到了,终于到了。激动和渴望使雨心中似有一头小鹿在奔跑。

雨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家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雨大方而又娇羞地问了声:“我是不是来晚了?”莉见到雨连忙上前挽住她。此时,莉也穿了一身白,也许是什么特别原因使她特别钟情于白色。她也如一朵刚出水的芙蓉,亭亭玉立。私下里,莉好奇地问:“雨,你并不喜欢白色,无论在什么时候,你爱穿蓝色的,怎么今天?”“这个嘛,叫’超越自我”‘。莉看看她不禁笑了笑。舞会上,似乎雨和莉是大家眼光的聚焦,这两朵“校花”就这样一同穿梭,一同畅怀。雨急忙地在人群中搜索数学老师的身影,而莉则是平静得如一潭秋水,似乎在等谁。啊!是他!雨差点尖叫起来。她优雅地走上前,装作是偶尔相遇似的,有礼貌地说:“李老师,你也在这啊!”“是啊!”许久的沉默。她捋了捋头发,坐到了旁边。有几个男生跟她搭讪,雨只是一笑了之。后来的游戏中,子况老师与雨成了一组,这是不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这时,子况老师终于跟她主动说话了:“雨同学,你很喜欢白色吗?”雨瞧了瞧自己的白裙,坦然地说:“不,我喜欢的是蓝色。老师你呢,你喜欢什么颜色?”“我喜欢黑色,因为黑色很酷。”说完,似个腼腆的小男孩般笑了,又问了声:“老师是不是很臭美?”“不,不。”雨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就差没用手去捂他的嘴了。“老师,你能否给我说说你大学中的生活?”“可以,”子况老师呷了一口茶饶有兴趣地说开了:“我的大学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也没有刻骨铭心的经历,只记得大学的课程很轻松,经历了高考后的那份感觉很美好;而我在大学时却十分用功,因为我想当一个好的老师。”

雨听得似乎不过瘾,但又不好再问下去……不知不觉中party结束了。雨依依不舍地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今晚,月很圆,雨和莉静静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雨望着明月,忽然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中的一句千古名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她天真地认为那是上天的安排。

6日早上,她早早地到了学校,有许多同学也都到了,纷纷议论着昨天的party,大家都说昨天的雨很漂亮,而雨只是默默地坐着,等着,希望能早点见到子况老师。还好,第一节是数学课,雨见到了他,是那样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昨晚的他跟今天的他似乎有些不同。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又是水一般的平静。

一天,雨像往常那样走进教室,听同学们都在议论:李老师和他的女友昨天漫步于学校的操场,那个女的很是夺目,高挑的身材,姣美的面容,还跟我们的李老师是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雨全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她感到失望,甚至绝望。霎时,她明白自己对子况老师的感情已经出了格。可能在她心中早有这份叛逆之心,但她并未表现出来;也许是多疑的爸爸妈妈唤起了她这份叛逆之心,也可能是……总之,雨的心头一团糟。但雨并不安于现状,她要做最后一搏,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她用她一手娟秀的钢笔字向老师提了一个敏感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个女朋友?当子况老师收到这张“史无前例”的纸条时,愣了一下,在他众多的学生中,对雨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似乎也曾听说过她的一些事,挺欣赏她的性格的。可欣赏归欣赏,总不能……子况老师不笨,他很明白这句话的含意,于是提笔写道:“雨同学,我并没有女朋友。我觉得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生,千万不要浪费你的脑瓜子,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要浪费青春。”雨很高兴,因为他不仅没有女朋友,而且还夸赞了她,她不禁心花怒放。子况老师让她好好学习,她是不会忘记的。以后,雨果然很用功,一学期,两学期,高一,高二,就为了李老师的那句话。

那年高考,雨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望着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雨的眼睛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