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王爷的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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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绝舞春秋(九)

他不答,黝黑的眸胡明忽灭,只问我:“如何?”

我哈哈大笑,猛地收回拳头,冷冷看他:“我答应你!”

他也收回手,淡淡勾了勾唇:“好啊,能屈能伸,不愧为红将军。”说着,坐到床边,抬眼看我:“你不冷?”

我怒极反笑,也不客气,僵硬的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他,冷笑道:“你想怎样来?”

他看我一眼,勾起的唇带着少许讽刺:“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本王没兴趣。”他起身披了衣服,淡淡道:“洗洗睡吧。”

迷迷糊糊过了半夜,天还未亮便觉得热得厉害,脸火一般的烧着,只怕是在水中泡的久了,发起热来,突然额上一片清凉,觉得舒服了许多,勉强睁开眼,眼前人影晃动,却分不清面目,脑部胀痛的厉害,只含糊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殇恙……”

无意识的乱摇头,手却被清凉的大手按住放进被子里,蜜汁般的甘泉湿润了干燥的唇,由喉进入,我仿佛置身于青山碧水间,鼻端沁竹清香阵阵,身上燥热退了些许,只恨不得留在这个梦境里,再也不要醒过来。

这一觉却是睡了极长的时间,缓缓地睁了眼,见的却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温柔的笑意,清澈的眼眸,心中欣喜之余却划过不宜察觉的失望,激动得从床上坐起身,笑着道:“子哲,你怎么过来了!”

他将我按在枕上,又体贴的为我盖上被子,这才坐在床边看我,声音里呆了少许羞涩,两颊暗浮红晕,温柔而腻宠:“殿下说你在梦中直喊我的名字,便宣我来看看你。”

我一呆,随即笑起来,尴尬道:“我没事。”

他笑着点头,轻声嘱咐:“你好好休息。”

我不在意的摇头,说道:“过一会就好了,倒是你,瘦了许多。”

他不再说话,只定定望着我,不经意的抬头撞到那双清澈的眸子,了然里面的深深爱意,心却痛的痉挛起来,慌乱的别过头,咧嘴笑道:“出来多久了,清儿她们还好么?”

“嗯,好。”他点着头,目光却不从我脸上离开,半晌才抬手拿掉我额上覆着的巾帕,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我的肌肤,他只温柔笑着,终于将手覆在了我的额上,他的手清凉温润,带着寒梅的清香,我又笑起来,想起梦中那个味道,吸了口气,胸口艰涩,只喃喃道:“子哲,谢谢你。”

他微微摇头,却从怀中掏住一块玉佩,那玉佩晶莹剔透,在他白皙修长的掌中愈显温润绚丽,他看着我,脸上疑红暗浮,温柔的将那玉塞到我掌心,睫毛轻微的颤动着,声音带着些许的紧张:“我娘拖我带给你,你快些好,我有许多话对你说。”

那玉被他捂得暖了,带着他身上的清新味道,突觉得这玉太过灼热,我紧紧攥着不知如何开口,这玉带着定情的意思吧,可是,叫我如何开口拒绝。

不经意的余光扫到一抹白影,心中又恨恨起来,痛苦的闭上眼睛,身上却是更加热起来。

他微微一滞,回头看了一眼,俊秀的脸上闪过复杂神色,只叹了口气,温和笑道:“鸾儿,我不想因为我为你造成负担,我只想要你记得,徐子哲永远都回在你身边。”说着他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影挡住照进来的阳光,眉目隐在暗影里看不真切,感觉到他要离开,我忙睁开眼睛,口中觉得苦涩,却说不出话,只堵得快要流下泪来,摇了摇头,他却俯身在我颊上轻轻印上一吻,温软的,清香暗袭。

“你好好休息,红鸾可是打不倒的。”他笑起来,站在床边看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手中的玉被我握得渗出细细的汗来,那身影却渐渐变淡,纯净的青色化为一抹淡色风景,我却是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什么感觉。

我的武功在他的指导下进步神速,他告诉我,我的内力一直存在的,所以那次我才能点住他的穴道,他也才开始怀疑我,不,也许是证实,很早以前,他便知道我没有死。

可是,为什么能够活下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清晰地记得将要落到颈上的大刀带着寒列的气息,他远远的坐在监斩台上,神情冷漠。

日子总是这样无声的过着,也许我只想早早的离开这个地方,隐居也好,沉默也好,可是,我总该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是什么呢,尊严,武功,还有什么?

那个小太子有些日子没有来,这几日却又来了,还是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可是我已经没了那份心情去应付他。

小四他们见了我也失了往日的情分,看见我目不斜视,仿佛不认识一般地走过,只有青鸾,看见我没了往日的冷漠,只有……复杂……

我知道,一切只因为两个字“禁脔”。这对男人来说,是绝对的耻辱,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并不是男人,所以,我无法想象,当他们知道我是女人时,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可我也只觉得累,面对殇恙,只有不冷不热,他也只是冷漠而已。

下午,殇恙教小太子武术。因为我是挂了名的书童,便陪在了一边。

十四岁大的孩子,力气已经不小,弓也练得不错,一发及中,殇恙却还是不满意,一个劲地呵斥,俊秀的脸上满是严肃神色。

我禁不住怀疑,若是他想将他的哥哥赶下台来,便不用这般用心教小太子,马马虎虎便可,就像对我,明明知道我对他怀恨在心,仍是不遗余力的指点我,他果真不怕有朝一日我会杀他么?

“不行!”

殇恙冷声喝斥,远处的小太子倔强的看着他,满脸不忿。

他大步走过去,接过弓,却是拿了三支箭,箭头依次在弦上摆开,而对面的靶子上已经扎满了小太子射过去的箭,再也没有射进去的余地。

拉满弓,他看得专注,冬日里的阳光清冷的射到他雪白的衣上,将他深邃的五官篆刻的鬼斧神工。

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