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女孩都是外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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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身边的老师(2)

我喜欢这暖适的快意,我喜欢这小小的窝。因为在外面,我感到的只是刺骨的风,寒冷的空气,心灵的痛苦与彷徨。

“在梦中徜徉吧!”我闭眼。在我心目中,仿佛尘世间,只有梦才是我惟一的归宿。

窗外的风,依旧凛冽。

蓦地,一闪银光在混黑的脑中掠过,光闪出的一刹那,一辆人力车,浮现。

我猛然而起,那光和光中的的车,都不见了,是幻境。然而,我又隐约记起了什么……

哦!是的!那人力车!我的脑海中又浮现起了那尘封已久的故事……

不知已经过去几年了,只记得,我们全家到四川旅游。一天夜里,凄凄惨惨的风吹遍了整座城市,如此时般冷清。我们仨都感到不适,依偎在一起,借以取暖。我迷迷糊糊的,又患了感冒,精神不振。

回去的途中,下起了雨,雨夹杂在风中,冰雹似的,打得身上刺痛。我们叫了辆人力车。

那车夫黝黑黝黑的,肌肉结实,只披了一件毛衣,也不嫌冷。他听了使唤,拉起车就飞快地跑。

是的,就这样跑着。他的身子一陷一陷的,有节奏地起伏。车奔得迅速,我感到一阵清爽。

但是,风雨却愈加猛烈了。雨射在车夫那健实的肌肉上,“嗒嗒”地响,那车夫却仍是意气风发。但不一会儿,我们都感到他脚步沉重起来了,甚至能听到他的呼气声。我想,歇会儿再赶吧,路,还长着呢。

然而很奇怪,他一点都没有歇下来的迹象,反而跑得更勤了。他的脊梁渗着水,不知是雨是汗。他一刻也不歇,直到把我们送到宾馆……

我眼前浮现出他肌肉发达的脊背,风和雨都朝着它打来,可他就是不退缩,不避让,勇敢地前进,仿佛在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床上的我忽然不再瑟缩,猛地掀开被子,充满斗志……

从此,每当我生活不如意,几乎陷入颓废时,我就想起那风雨中的人力车夫,他会给我信心与力量,他是一直在我身边的老师。

相见欢

深夜撩人,我心茫茫,踏着西楼的阶梯,来到空荡荡的顶层。

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如今的一切动作似乎仅仅是出于习惯。现在我脚下的楼房,华丽依旧,可都抹了一层淡淡的灰色,这些都是宋朝的吗?

好了,好了,不去想它了——今天的夜色,是那么浓呀{可惜只有几点星光,一钩新月,它们是那么脆弱,那么稀少,那么孤寂,不正像远处的点点荧光吗?它们都那么寂寞难耐。

院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空旷,不知怎能地,总感觉它圈住了什么。院子中的梧桐树,叶子不大黄,有一片却落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还在地上晃着,颤抖着,终于,不动了。

远方的鸟儿不知为什么叫了一下“唧”,似乎是不经意地,在梦中发出的声音。它梦见了什么?和同伴嬉戏?感到飞翔的自由?这“唧”声一出即没,被无情的、无尽的夜所吞噬。

小楼东风又起,把我那孱弱的身子吹得有些动摇。不想回去,回到房子又能如何呢?还得面对不灭的长明灯,冰冷华丽的家具,一不小心还会陷入那可怕的回忆。

梧桐枝在风中冷笑着、颤抖着,我有点冻了。

习惯

他从半夜中醒来。

只见漆黑的夜幕中宝石般的星星快活地闪烁着,月影在云层中时隐时现。耳中所听的是几声蝉鸣,几声鸟叫,更显出此时的清幽。

他笑了笑,说:“唉呀,已经成习惯了。”

他现在要去外地。在这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离开父母_步。他常常半夜里起来,就是为了吃点“宵夜”,他父母每天晚上都弄给他吃。如今在火车上,哪有什么宵夜给他吃?

他这时十分懊悔,拍拍头,说:“哎呀,我怎么忘了,妈妈明明告诉我行李袋中有东西吃的。”说着,他打开身旁的行李袋,取出几个袋装的零食,十分别扭地打开袋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动作就像小孩子似的。

第二天,车站到了,在父母托付的叔叔的帮助下,来到了奶奶家。奶奶对他也特别宠,什么事都依他。可乡下买不到零食,他仍保持那个老习惯,天天吃着行李袋里的东西。终于有一天,袋里的东西全吃完了。那天晚上,奶奶家里直闹得鸡犬不宁。只听一个小孩反复嚷嚷着“我要吃零食!我要吃!”声音虽然仍显着稚嫩,但其中总带着些蛮横。在漫天哭闹声中,夹杂着老人的声音:“实在没有你那种零食呀!米糕其实也挺好吃的,来!”“咣当”一声,好像是一个瓷盘子打碎了。接着,又有一些东西碰撞的声音。过了几分钟,噪音渐渐停止了,屋子逐渐归于平静。

在寂静的夏夜,只传来几声蝉呜,几声呜叫。在这乡下的房子里,还有微微的谈话声:

“这个伢呀,要什么零食?我们上哪?”

“——大概城里孩子都有这个毛病吧!”是呀,城里的孩子都有这个习惯,娇惯的习惯啊。

苍蝇、蜜蜂和蛾

我通常把我卧室里的窗子打开一条缝。我发现,总有三种动物试图穿越它。

一种是苍蝇。它似乎对自由尤其向往,一见蔚蓝的天空,当即不顾一切猛中过去……但听“当”一声,它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了回来,可是随即,像惯性似的,无丝毫怠懈,不断重复刚才那个动作。

我真奇怪它怎么还没有焦头烂额。

直到看到我眼都乏了,它才不情愿地停止。然后它趴在窗子上,一步步往上爬。爬到最高处了,与自由的天空只有一线之隔,却被窗框挡住了。它猛地跳起来朝框子撞去,然而未能突破,又被弹回原位,再往上爬……周而复始,就像西藏朝拜者一般虔诚。我观察过五只苍蝇的壮举。只有一只苍蝇执着中越过了封锁。

我对苍蝇的看法是,如果它还未能越过去,它精力就衰竭了,但它仍不会甘心,会在一定范围内转圈子。然后,可怜的苍蝇会带着未完的信念死去。

一种是蜜蜂。相比起苍蝇,它显得更加豪放、粗犷。它“嗡嗡”狂叫,犹如马达,开足了,狂撞窗,把窗都震动了。大概由于不定点地乱撞,它比苍蝇幸运得多,几下子居然就撞出去了。好!轰轰烈烈,未尝不可?

一种是蛾。夏天,晚上都跑来想往灯里钻,白天却都不见了。我见过一次它怎么跑的——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子上,还以为死了呢。过了数小时,忽然不留痕迹地悄悄溜走了。我最憎恨蛾子这种做法。

在苍蝇与蜜蜂之间,我认为像蜜蜂一般惊天动地固然是好,但万一失败了,像苍蝇般努力争取也极富乐趣,这时,成与败似乎已不太重要了。有时我想,像蜜蜂一样轻而易举赢得人生,似乎也不是件好事。比如海明威,川端康成在登上事业顶峰后,没有了追求,最终以自尽告终。大概,有一种强烈的信念并为之奋斗才是一种生的享受。

随笔

唉!这周随笔真难写!整周如同欧洲史上的“西线无战事”,不是沉闷的上课,就是接二连三的期中复习。百般无奈之际,只得仰天长叹“噫吁哉!无事可写,我意何为耶?”“无战事”者,皆因期中考试之故也。课内,老师一改过去上课时天马行空般潇洒淋漓畅快诙谐之风,由于要赶考,不得把所有的知识塞进我们脑子里。同学们是正襟危坐,耳朵尖极,眼睛炯极,脑袋紧极!下了课,脑子昏沉沉,眼睛呆滞,耳朵垂低低。课间难得出班一次,即使出去,任凭清新的风吹过来,由于人本身器官处于全封闭半麻木状态,认识毫无感觉,反倒是风受了人的影响,吹过时已变得呆极,木极了。课外,数学老师日“罢球一周”,无奈何也。回到家,尽管对复习极为反感,也得望书兴叹,再而反复吟哦!“呜呼!”只愿快快痛快考之。

复习时晕沉得无处可写,那么考试呢?语文外语考得一般,惟数学尚值欣慰。总分第一名是无望了,前五名应该能进吧。周五期中考试彻底完毕,该索性睡它十一小时了,然而noway!周六还有奥赛班第二次考试呢!只得又爬起来对着可爱的奥数书摇头晃脑。周六,颇觉冷,吃了颗进口巧克力,又带壶茶叶,以去其腻味儿。考得不错,只有一道题迷糊而不知所云,问问同学,皆是如此。于是顿觉宇宙明亮,碧空万里无云!啊哈哈一周以来的考试全收拾了!老舍云“考而不死视为神”。这次得个童子席位,修道六年后高考就能晋升为羽衣天仙了吧!

回头看看,考试也是颇无聊,花絮怎么样?其实也无甚絮,只是周五上午考完数学后,觉得不错,顿觉神清气爽,灵光陡长!于是午休时到沙坑转了转。是榕树,有粗藤,攀其上,荡之,不亦快哉,好似人猿,原本人性粗犷之气,还身附体。博得大家阵阵掌声,连连称赞,而其他诸君试之,不成。悠悠然飘飘欲仙之时,值日生大驾而来,“树倒猕猴散”。惟我与吴战独撑大局,扣两分!一时兴致索然,回班将外语复习之。事后想起,想来大概一半是因考得好,气力狂增之故罢!整个考试真无甚收获,倒是周五下午最后一门考完有些感触。我考得不甚差,自然满面春风,然而在校园四周,不时听到少女甚至少男呜咽之声,有平时成绩好的,也有不怎么样的,我的心不知怎的一下子冷缩起来了!

写这几段复读之,觉得既有老舍的幽默,文中几处感叹之笔,又颇有冰心风格。大概是最近看他们的作品多了吧。这几段有点像散文,更像流水账,流水账不好听,题目得雅致点儿,就叫“随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