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忧伤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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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星空下的吉他BOY

李楠

屋子里静得都能听到蚊子的声音,静子揉了揉疲倦的双眼,放下笔来到窗户旁,今晚的月亮很圆,漫天的星星闪烁着,这可是在大城市里很难见到的。

“真是个好夜晚!”静子伸了伸懒腰,趴在窗子上抬头仰望星空,独自享受着只有这样的夜才能读懂的那份孤独与寂寞……

这个时候,妈妈在做什么呢?还有我的那群“死党”在干嘛呢?想起自己在他乡求学,没有亲人、没有朋友,陌生的一切,忍不住令静子鼻子发酸。

“说好了不哭的,我这是怎么了!”静子自言自语道。

我知道那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

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鱼,

我陪你找个池塘,

盖间平房忘掉哀伤……

不知是从哪个角落传来吉他伴奏的歌声,静子一惊,她不禁想起了临走之前和朋友们唱了一晚上的歌。静子左右张望着,终于从对面亮着灯的窗户里,隐约看见一位男孩抱着吉他正在很认真地弹唱着,歌声是从那里飞出来的。静子听着听着,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却好开心,她所有的心情都让这歌声给表达了。他唱得真好!

男孩弹完一曲后,发现了静子,咳了两声,静子急忙回到桌子旁。

那晚,静子睡得很香……

第二天,静子和往常一样去上课,她没有过多地想,只是回忆起昨晚的事,有一点点儿甜甜的感觉!

放学后,静子依然一个人回家,依然不和任何人说话。她不愿靠近别人,别人也似乎不敢与她靠近。有的人认为静子很清高,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却没有人能懂得静子的那种孤独和寂寞……

风轻轻地吹来,感觉有些凉意,秋天又要到了。

回到住处,把书放下后,静子开始泡方便面,外加一根火腿肠。在肚子饿的时候,其实这是很美味的,静子这么想着,天也暗了下来。今晚的天上月亮还在,只是没有星星。静子开始做作业,她想如果今天他还唱歌的话,她想把听歌的时间挤出来。可今晚他会唱吗?

“天空依然阴霾,依然有鸽子在飞翔,有谁来证明那些没有生命的爱情……”

歌声又是从那个窗户里传出来的。静子赶紧起身,走到窗旁,看见了他的身影。夜渐渐深了,静子陶醉在了这个夜里。她听完了他的一首首歌,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那男孩朝她挥了挥手。

这样就算认识了吗?静子想……

以后的每天晚上,静子都会准时听男孩唱歌,男孩也很认真地唱。

直到有一天早上,男孩跑到静子的楼下等她。

“你要去上课吗?”他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

“是啊!”静子显得有些吃惊。

“那我们一起走吧!”

“你和我是一个学校吗?”

“是啊!”

“那我怎么没发现呢?”静子小声地嘀咕着。

“你在说什么?”

“哦,没有,没什么!”

静子现在才看清楚,他长得蛮帅的,很瘦,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我叫林寒,和你一个年级,5班的,交个朋友吧!”他伸出手,很真诚地看着静子。

“我叫静子,你……你怎么知道我和你是同一级?”静子很吃惊。

“这个嘛……边走边谈怎么样,要迟到了!”他笑着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他们一路聊得很投机。静子感觉今天的路比平常短了好几倍……

渐渐地,静子了解到,林寒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人物,每次考试他都稳坐前三把交椅,篮球也打得不错,还是文艺部的吉他手。其实他真的很出色,静子从不称赞任何人。

“Hi,静子,去吃午饭啦,你还发什么呆呀!”是林寒的声音。

“好,我收拾一下书。”静子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以后的日子里,校园里多了他俩的身影,篮球场、文艺部,有静子的地方就必定有林寒,而有林寒的地方也少不了静子。他们在一起无所不谈,彼此之间已很了解了。

静子发现他常常会胃痛,有时候竟痛得说不出话来。可他嘴里却说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快乐的日子过起来总是很快的,转眼已到高三下学期。

一天,林寒拉起静子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他给她说了很多,她也想了很多……

在临考的一个月里,静子开始全封闭自己,过着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的生活。她开始拼命地学习,是为了她和林寒的约定。在这些日子里,静子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深夜12点,那是她听林寒唱歌的时间,林寒的歌声让她忘掉一切忧虑和疲惫……

夜晚,钟表在滴答滴答地走着,静子正在冥思苦想一道难题。窗外的歌声又传来了,静子赶紧来到窗边,林寒房间的灯关着,看不见他的影子,但静子知道那是他的声音。

“怎么关着灯呢?好久没有看见他了!”静子自言自语道。

一首歌唱完后,便不再唱了,“可也是,要参加高考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花在唱歌上呀!不过,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静子微笑着……

高考终于来了,漫长的三天总算过去了,静子虽然感觉极度疲劳,但看到卷子上和她已是老朋友的题目,也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睡了整整一天,静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拿着清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站在没有一个人的学校里,空空的清华大学凄凉得像一座坟场……一种不祥的预感向静子袭来,难道林寒考得不好?不,怎么会呢!静子想着,他成绩那么好……

高考揭榜了,静子如愿以偿地进了清华,她激动地哭着、跑着,来到了她盼望已久的小树林,林寒一定在那里等着她呢!来到小树林,却没看见林寒,难道他真的没考上?怎么可能呢?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从静子的心头涌上来,她又转身向林寒家跑去。

门开了,是一个很憔悴的女人,那是林寒的妈妈,静子见过她。

“阿姨,请问林寒在不在?”

“哦,你是那位叫静子的女孩吧?”她显得有些激动。

“是,是啊!你怎么会知道的?”静子惊奇地问。

“进来吧!”林寒的妈妈把她领进屋里。

静子一进屋便看到了她不愿看到的一幕,她看到了客厅的墙上,林寒那瘦瘦的、苍白的脸。

“不!这不可能!”静子呆呆地喃喃着,泪水滑落下来。

“林寒是前两个月去的,他患的是胃癌,临走前录了100首歌,嘱咐我每天晚上12点放一首……他说有人需要它,还让我把这盘磁带和吉他交给一个叫静子的女孩……”她哽咽着把磁带和吉他递给静子。

静子哭得更厉害了,她接过磁带和吉他,猛地冲了出去……

静子,当你听到这盘磁带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了,其实我是在很久以前就患了胃癌,原谅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更不想为了我而影响你的学业,我知道你一定能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的!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不要为我难过,我会在世界的另一边看着你、保佑你、祝福你的!这把吉他是我的最爱,现在把它给你,让它为你驱尽所有的孤独与寂寞,为自己美好的人生而努力吧!

静子抱着吉他,拨动着琴弦,仿佛又听到了他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