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喜欢写作业，并精通此道。只要一刻得闲，他就要抄起演算本，在上面涂涂改改。他懂得一切来之不易。
“书呆子，真用功呐。”
天生抬起头，看到了“妈妈”。尽管他是孤儿，但眼前的糖糖简直是再生父母。
糖糖是领养父母的亲生女儿，比天生大三岁。
“刚一年级有那么多功课吗？别装了。”糖糖坐在他旁边，带来一阵扑鼻的香气。天生讨厌这股子味儿，它总让人注意力涣散。
“看看你弟弟，多活泼。”糖糖望着窗外，发着感慨。
天生摇了摇头。每天，只要他睁开眼，就能看见弟弟天养。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费宝贵的课间时间，来目睹弟弟毫无意义的奔跑呢？
“跟你说话，你倒是吱一声啊。“糖糖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
寄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从孤儿院拆迁，天养就被告知了这句话的含义，住别人家，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乖乖，真可爱。”糖糖的得寸进尺，转而主攻上路，捏着他的小脸巴。
天生忍不住疼痛，表情扭曲，呲牙咧嘴，但就是不吱一声。糖糖发育过早的胸部顶着他的胳膊，比掐让他还难受。
铃——天生终于熬到了上课。
“晚上回家收拾你。”
天养呼哧呼哧地跑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
天生递给他一块餐巾纸，天养拿来就用，没有说一句感谢。亲兄弟，不需要客气。
“哥，刚才我看见糖糖来咱班了。”
上课时，天养爱说话。天生回过头，在嘴上比划了闭嘴的手势。天养吐了吐舌头，低头看起了漫画《灌篮高手》。
天生与天养每天在学校里的交流仅限于此。天生很爱弟弟，但天养告诉他，他们要扮演两种不同的角色，天生爱学习，天养爱淘气；天生正直，天养淘气；天生老实，天养淘气。天养说，只有这样，老师才不会同时嫌弃他们。
天生不太懂弟弟的思路，但他从不怀疑。这是街头养成的信任。
孤儿院拆迁后，在被糖糖父母领养前，天生天养曾流落街头。那段日子，靠的正是天养的街头智慧，两兄弟才没吃太多亏。
被糖糖父母领养回家后，天生以为他们终于安全了。他们住在名叫梦想城的社区，这里的人慈眉善目，见到陌生人笑脸相迎。
开始，天生天养好不适应，他们总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躲避邻居的目光。糖爸爸告诉他们，抬起头来别害怕，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他们。
当他们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无数张天真善良的脸庞，世上所有的罪恶仿佛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天生天养好久没这样开心，他们放肆大笑，放肆打闹，梦想城的每一个角落里，都留下了他们的汗水与欢笑。
直到那天晚上，糖爸爸把天生叫到了他的地下室。
“天生，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习惯，谢谢叔叔。”
“怎么还叫叔叔啊？”
天生沉默了。兄弟俩有一位没有血缘、但不可替代的父亲。糖爸爸对他们好，但还比不上那位父亲。
糖爸爸和蔼地说：“你不叫我，没有关系。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天生歪着头，不解地看着糖爸爸。
糖爸爸急促地解开了腰带，露出了亢奋的下体，局促地说：“你也不希望再和天养回到街上，对吧？”
天生惊恐地看着糖爸爸，不理解他要干什么。
“乖，一会儿给你们吃好吃的。”
糖爸爸把天生的头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