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名叫戚比的村民,他有个女儿,长得美似天仙,来提亲说媒的人踏破门槛。可这些人都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归。原来父女俩一心要找个有钱有势的贵公子做女婿。
那天,一匹高头白马来到门口,下来一个穿绸着缎,年轻英俊的阔少爷,说是姓伯,家住平湖县上塘村,今日路过戚比家,闻知他家女儿貌美,特下马前来求婚。
戚比问:“你有多少家产?以啥作聘?”
年轻人答:“我家产千万,百间广屋九阁楼,雕栋画梁琉璃瓦,以银马桶一对作聘金,外加缎子棉袄八十领。”
戚比又问:“啥辰光来下聘?”
年轻人又答:“父亲户部为尚书,叫我上京赶考,今日先说定,待明年再挽媒下聘。”
戚比听后大喜过望,乐得差点跳起来。他想,这个女婿就是在梦里也找不到哇!仔细一忖,不好!他上京赶考,万一中了状元,父亲又是大官,到时候不说京城中为他说媒提亲的甚多,怕连皇帝老倌也会招他做驸马爷的,那时他还会记得我们这个乡下佬么?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趁热打铁,今天就招他做女婿!便说:“好!年轻人,我今天就定下,你与我女儿拜堂成亲吧!”
年轻人慌了,忙说:“不可不可!婚姻大事,一来要禀明父母,二来我正在赶考路上,身边仅带少许盘缠,无力下聘和操办婚事呀。”
“不妨不妨,一切开销由我支付,以后你再还我好了。”
那青年还是不肯,戚比不容他分说,吩咐家人赶紧准备喜堂花烛,酒席洞房,当晚,就让他和女儿拜堂成亲了。
过了三日,那青年定要辞行。戚比怕耽误他考期,准予放行。临行前,他提出女婿和自己各写一张婚据作凭,以防日后变化。女婿满口应承。当下翁婿俩就写了起来,戚比写道:“立婚据人戚比,自愿把女儿嫁于户部尚书之子伯公子为妻,空口无凭,立此存照。”
新女婿写道:“立婚书人八怪,住并无县上当村,家产欠万,不堪光屋久阁漏,吊栋歪梁流离瓦,以人(银)马桶一对作聘金,外加断子棉袄不入领,此情是实,决不反悔。”
写毕,交换过后,戚比一看,顿时大惊失色,猛拉住新女婿吼叫起来:“你……你是个拐子!”新女婿嘻嘻一笑说:“别拉破我的衣服,我可还要去还人家呐!”接着,就大言不惭地讲了自己的身份。原来,他是个远地的二流子,受朋友们怂恿,装模作样来欺骗戚比的。戚比又恼又羞,连呼上当,一张状子告到县衙,要求惩办这个拐子。谁知县官是个赃官,心想戚比平时没有丝毫东西前来孝敬,心里就不太痛快。县官开堂后,粗粗一问,看了两张婚据,就将惊堂木一拍道:“大胆戚比,人家向你说明身份根由,你也立了婚据。如今你想欺贫赖婚,该当何罪?来人,将他拉下重打三十,赶出公堂!”
这下,可把戚比气得口吐白沫,晕厥倒地,生了大病,没几天就死了。
这正是戚比碰到八怪,有凭有据不准赖。后来人们将欺骗别人的行为叫“七骗八拐”。
(乐炳成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