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东北保家仙之常三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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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包画匠偿命阳寿尽,陈寡妇失心终疯癫

屋子里的蜡烛,突然熄灭了,屋子里再一次陷入黑暗,外面的月亮只有一弯,透过窗子,照射在屋子里,这种昏暗的惨淡,却远远比黑暗更让人压抑。

陈寡妇浑身酥软,瘫倒在地上,随着蜡烛的熄灭,屋子里的血腥味也消失不见,陈寡妇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在疼痛,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流血,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

刚才那血腥的一切,就这样一下子消失在陈寡妇的眼前,没留下一丁点的痕迹,整个世界宁静的像刘家镇南面的那条冰封的河水,而越是宁静,恐惧、空虚和无助便越是无限的蔓延、放大。

陈寡妇忍着剧痛爬起身,因为她想去屋子后面 ,她的心里十分的不安,仿佛已经预感到了不幸的来临,她的耳朵里响起了一阵嘈杂刺耳的声音,仿佛有成百上千的人在争吵,有车马声、谩骂声、啼哭声、哀嚎声。陈寡妇的大脑一阵膨胀,几乎就要嘭的一下炸裂开来。

陈寡妇挣扎着站起,扶着屋里的门、墙壁蹒跚的往外走,她要去后面的山楂树看看,他要知道包画匠在哪儿,但她每迈一步,眼泪就稀里哗啦的流淌,每迈一步,心里便撕裂一般的疼痛。她无法解释这悲痛的来源,就像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对包画匠的牵挂来的如此突然却又如此深刻。

艰难的绕过包画匠的屋子,一阵沙沙的声音从屋子后面的山楂树下传来,夜色里,包画匠拿着一把铁锹,在那株山楂树下一锹一锹的挖起地上的泥土。那正是金属的铁锹摩擦泥土里的石子儿发出的声音。土坑的旁边,被包画匠刺死的那个人,直挺挺的躺着。包画匠瘦弱的身形,在那棵山楂树面前,显得更加的渺小。

坑越挖越深,包画匠站在坑里,一锹锹的向上面杨起泥土,在坑边上堆起一个土堆。渐渐的,包画匠整个人都被这深坑淹没,看不见踪影。

又过了一阵子,挖土的声音停止,也不再有泥土从坑里杨出来,而躺在土坑边上的那具尸体,却突然扭动身体,向那深坑爬去。每爬一下,都发出咔吧咔吧的僵硬的关节扭曲的声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的十分的清楚,而很快,那尸体扑通一声掉进了深坑。

深坑上的土堆瞬间崩塌,泥土流入深坑,一转眼,便把包画匠挖的深坑填平,将包画匠以及那具尸体掩埋。一切就此恢复了平静,正如刚才在屋子里蜡烛熄灭的瞬间一样,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没留下一丁点儿的痕迹。

陈寡妇就扶着墙壁站在屋后,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看着土堆崩塌,将包画匠和那具尸体埋葬,看着山楂树下的土地变得像之前一样的平整,看着山楂树上掉下几片干枯的叶子,落在土坑的位置上……

陈寡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这才发现自己仍旧趴在自己家的炕上。仍旧穿着那件被白胜利撕扯的支离破碎的衣服,仍旧头发蓬乱,仍旧浑身疼痛。陈寡妇抬起头,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照在她的脸上,陈寡妇的眼睛被刺痛,她抬起胳膊,遮挡住阳光。

而与此同时,包画匠家的屋子后面围满了人。自从昨天几个邻居带着包画匠去了我家,我奶奶用银针和烟袋油暂时驱走了包画匠身上纠缠着的鬼魂,又教给了包画匠引魂保命的法子后,人们便安心的回了家。我奶奶是刘家镇上上下下有名的出马仙,既然是我奶奶教的方法,人们相信这一定能让老实厚道的包画匠逢凶化吉。

天蒙蒙亮的时候,包画匠家东面的邻居半夜憋了一泡尿,起来在屋子西面的胡同儿撒尿,无意间往包画匠的院子望去,却发现他家的屋门开着。于是他系上了腰带,趴在两家中间的矮墙上向包画匠的院子张望。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个邻居实在不放心,便回屋里拿上手电筒,跳过矮墙,到院子里查看。最终在院子后面的山楂树上,发现了已经吊死的包画匠。

周围几家的人们,听见了这个邻居的惊呼声才闻讯赶来。只见树上吊着的包画匠面色铁青,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向眼眶外鼓鼓着。嘴巴张着,舌头僵硬的伸出口腔。两只手无力的垂着,身子挂的直挺挺。看来已经断了气。

没人敢轻易的乱动尸体,赶紧派人飞快的跑到上队,报告了我爸爸。

我爸爸昨晚一夜没睡,跟着城里来的警察在三荒子家检验现场,检查尸体,了解情况,忙活了一晚上。刚把城里的警察送走,回到家刚脱了鞋子躺在炕上,闭上眼睛打算睡上一觉,便被前来报信的人吵醒,听说下队包画匠出了人命,便一下子困意全消,跟来报信的人一快跑到了下队包画匠家的屋后。

闻讯赶来的小分队员在我爸爸的指挥下,把掉在树上的包画匠的尸体解了下来,平躺着放在地上。仔细的查看了一阵,没发现任何的异样。

“哎呀,赵六姑不是教给包画匠烧引魂咒的法子了么,怎么这包画匠还是死了呢……”

的确,就在昨天回来后,邻居们亲眼看着包画匠找出了“引魂咒”,按我奶奶的交代,只要在夜半三更依照方法烧了它,便可以把纠缠着包画匠的冤鬼的魂魄引走,不再去折腾包画匠。可现在看来 ,包画匠昨晚应该并未去烧这个符咒。

围观的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没人知道老实巴交与世无争的包画匠到底遭遇了什么。

包画匠就这样死了,身后却无亲无故,我爸爸派人通知了赵村长,赵村长当时表态,村里愿意出点钱,买一口棺材,把包画匠葬了。人们不禁叹息,没想到包画匠为死人扎纸活扎了一辈子,自己死后却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为他扎纸活的人。

就在围观的人们正准备散去的时候,突然,从人群外冲进来一个人。这人披散头发,浑身沾满了泥土,想必是奔跑的太快,摔了不少跟头。人们仔细看去,正是陈寡妇。

陈寡妇拧着眉,板着脸,完全不搭理身边的邻居,一口气冲到山楂树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两只手疯狂的挖地上的泥土。人们被陈寡妇这奇怪的举动惊呆,一时间不知所措。

地上的泥土只有上面薄薄的一层还算松软,再往下一点,便已经微微的结冻。陈寡妇一个劲的用手挖土,一边挖,嘴里一边发出低沉的“哼哼”的声音。没几下,她的手指便被坚硬的泥土磨破,血把手上的泥土染成暗红色。

我爸爸赶紧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你,这是干啥啊,你快点儿起来……”

陈寡妇完全不搭理我爸爸 ,用力的挣脱我爸爸的手,继续跪在地上挖土。几个保安队员上前,强行把她拉开。陈寡妇被保安队员架住胳膊,却依旧手刨脚蹬的用力挣扎,手指着她刚才挖土的位置,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和鼻涕,流的满脸都是。

我爸爸皱起眉头看了看陈寡妇,又低头看了看地面上她刚刚挖掘的痕迹,让一个邻居拿来一把铁锹,在手心里吐了点唾沫,用力的在地上挖了起来。

很快,挖出了一个不大的土坑,而当铁锹再次向土里蹬去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我爸爸蹲下身,用手拨开坑里的浮土,发现挡住铁锹的,是一块松木板。木板的表层已经轻微的腐烂,但从它坚实的程度上看,应该很厚。

几个邻居也纷纷拿来铁锹,大家一起下手,挖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挖出了一个两米多长,一米多宽的坑。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个松木的门板。门板上的铁门栓早已锈迹斑斑,看样子被埋藏的时间不短。

我爸爸叫大家帮一把手,用铁锹翘起门板的边缘,四下一用力,哗啦的一声,门板被翘起,大家一起下手,用力把门板抬出土坑。

一股浓郁的树叶发霉的味道从土坑里飘了出来,夹杂着一股恶臭,令人作呕。人们纷纷不自主的往后退去,离土坑最近的几个人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人们稳定了心神,探头向土坑里望去。坑了果然满满的都是腐烂发霉的树叶,天长日久,都已变得发黑。而就在树叶中间,仿佛埋藏着什么东西。

我爸爸拿来一根树枝拨弄腐烂的树叶,当表面的一层被扒到两边的时候,人们惊讶的看到 ,里面隐约的露出了一具白骨。

人群中不禁发出一阵惊呼,一些胆大的村民向前靠拢,想看个究竟。我爸爸停下手,弯腰仔细看了看,屏住呼吸,一纵身,跳下土坑。土坑里的枯叶十分松软,噗的一下半截大腿便陷了进去。几个小分队员也跟着跳了下来。土坑里的味道实在难闻,人们强忍着用手把烂叶向两边扒开,果然,是一具人的骨架。

骨架上的衣服早已腐烂,只留下一些残破的痕迹,骨架很长,看样子此人生前个子较高。而更令人意外的是,这幅骨架没有头骨。

人们把骨架抬到土坑外,继续在 烂叶堆里翻了一阵,再也没找到什么……

围观的人群再一次议论纷纷,我爸爸跳出土坑,拍打站在身上的枯叶,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对身边的一个队员说,

“哎呀,这无头尸,会不会跟前几天那个骷髅头有关系……赶紧找赵村长,给县城的公安打电话!”

话音未落,瘫坐在人群外面的陈寡妇嗷的一声大喊,用力的拨开人群,连滚带爬的跳进了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