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荡的长江。宽阔的江面。密集的战船。高耸的桅杆。高挂的“宋”“韩”“帅”字大旗。高大的战船迎面驶来,遮至画面。船尾翻卷的浪花。滚滚的波涛。
韩世忠、梁红玉并肩船头,迎风而立。梁红玉腰间佩剑,铠甲紧身,英姿飒爽,干净利落。一眼看去,俨然巾帼英豪。
韩尚德从舱内出来,报道:“父亲,彦直从岳元帅处回来了。”
韩世忠:“快叫他过来!”韩尚德应声转去。
片刻,韩彦直来至韩世忠夫妇身边:“父亲、母亲!”
韩世忠:“岳元帅那里情况怎样?”
韩彦直:“孩儿刚刚归来,正要禀报。刘元帅、张元帅勤王兵马已抵牛头山外围。岳元帅同四路兵马共同商定四路并攻,水陆夹击金军方案。我军应在长江之上,全力截杀逃到江上的金国败兵,不能让其逃窜!”
韩世忠:“夫人,你看我们在什么地方拦截为好?”
梁红玉:“妾以为就在此打狼山扎住为好。”
韩世忠:“好!此处江面较窄,背靠金山,附近有一汊港,名黄天荡,乃一死港。不但金军不知,连奸贼杜充、曹荣也不知。”
梁红玉:“我军将其堵入死港,犹如瓮中捉鳖。兀术插翅难逃!”
韩世忠:“就此抛锚!”
韩彦直:“孩儿遵命!”
兀术、粘罕、哈迷蚩率残兵败将,丢盔弃甲,没命逃跑。兀术率败军逃至江边。浩浩长江,无边无际,水天相连。兀术背后,远远望去,大队旌旗隐隐可见,尘土风扬。
兀术仰天大叫:“某家自进中原以来,未有如此之败,前有大江,后有追兵,天亡我也!”
哈迷蚩道:“主公勿忧!臣早已派人同曹荣、杜充联络,令他二人速来接应!你看,江中不是有船来么?”
江面上,一队船队顺水而来。“金”“曹”“杜”旗帜隐约可见。船队近岸。岸上金兵你争我拥,掉下江中甚多。
一叶轻舟,江上荡漾。一长髯渔翁精神矍铄,轻松摇橹,悠然高歌:(字幕)百万金兵将枭雄,牛头山下困高宗,狼心欲吞中华地,谁料猎手有岳公。
韩世忠大船。韩世忠同梁红玉靠在船舷,指点江山,欣赏如画风景。梁红玉指着岸上一山道:“夫君,闻说那山上有一金山寺,金山寺内有个得道高僧,法名道悦,能知过去未来。我们去问问他,以卜休咎,如何?”
韩世忠:“就依夫人所言。且金山高瞻远瞩,你我可在山上观察敌我双方军情,以利制定歼敌之策。”
金山寺。山门上“金山寺”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道悦和尚出来迎接韩世忠、梁红玉夫妇。韩世忠、梁红玉:“参见禅师!”道悦:“韩元帅、韩夫人,里面请!”
韩、梁、道悦方丈内宾主分坐,品茶。
韩世忠:“宋金两军,江战在即,不知后事如何,望乞禅师指示!”
道悦:“贫僧有一锦囊,内有一偈,元帅带去观看,自有效验。阿弥陀佛!”
韩、梁二人观看偈语,边看边念:(字幕)老龙潭内起波涛,鹳叫一品立当朝。河虑金人擒不住,走马当先问路遥。
梁红玉:“夫君,此偈何意?”
韩世忠皱眉道:“我也不懂。只这句,‘河虑金人擒不住’,应是我军当胜,金人无路可走的意思吧?”
梁红玉:“老僧为何把‘为何之何’错写为‘河流之河’呢?”
韩世忠:“是呀。看这句,‘管叫一品立当朝,为何把保管之管’错写为‘鹳鸟’之‘鹳’呢?既道行高深,为何四句偈语有两个错字?”
梁红玉:“既看不懂,休管它吧!”
金山山顶。韩世忠、梁红玉观看山形水势。
山、水、船尽收眼底。韩世忠用手一指:“夫人,那就是兀术船队!”
兀术船中。兀术对哈迷蚩:“江北岸上那座山,我已探得名金山。宋军船队,就在山下江中。我要过江,必要探得其虚实。今晚望月,我等可去山上探看究竟。”
哈迷蚩:“若要去,必须如此,方何万全。”说罢,附在兀术耳边嘀咕一阵。兀术点头称是。
金山上。韩世忠、梁红玉、韩彦直一行漫步下山。韩世忠对韩彦直道:“此金山高瞻远瞩,敌我活动尽在眼中,乃绝好瞭望台。你可率兵五百,在山上巡视。若有风吹草动,随时禀报!”
韩彦直:“孩儿遵命!”
圆月中天。金山溶入月色中,安宁、静谧。一支小船悄然驶至金山脚下。船上若干金兵金将。兀术、哈迷蚩、金将黄柄权三人在船上登岸,悄悄往山上而行。
金山龙王庙。兀术等三人在庙外立定,观看江中军情。指指点点,若有所言。
金山下。圆月当空,江波浩渺。船樯隐约可见。船上灯火点点。
兀术等三人继续遥望。
“抓金贼!”突然一声猛叫,韩彦直率领一支宋兵从庙中冲出,直扑兀术三人。兀术三人一听呼叫,大吃一惊,慌忙往山下逃走。韩彦直直取兀术:“兀术哪里走!”举枪便刺。兀术举起金雀斧劈面砍来。
二人一阵激战。
韩彦直卖个破绽,用枪档开兀术砍来的斧,兀术扑个虚空。韩彦直顺势抓住兀术。“绑了!”韩彦直一声令下,众宋兵一拥上前,擒住兀术。
次日。韩世忠大船。韩世忠威严坐帐,喝道:“带上来!”两个宋兵将兀术推押至帐前。韩世忠仔细一看,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假冒兀术来诳本帅!”
金将哈哈大笑道:“韩南蛮,你中了我军师之计。我乃金国元帅黄柄奴。今既被擒,要砍要杀,不必多言!”
韩世忠怒道:“这番贼竟如此刁滑,竟设下‘金蝉脱壳’之计。左右,将这番贼推出砍了!”
宋兵将黄柄奴推押出去。
兀术大船中。兀术坐帐叹息。哈迷蚩、粘罕、杜充、曹荣围在身边。
兀术:“夜探宋军军情没有结果,反被他擒了我一员大将。如今江北被截断,我军如何过江?”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默然无语。
曹荣惴惴道:“狼主,我军兵寡粮少,难以支持。今晚可趁月色出其不意,连夜从南边突围过江。上岸之后,便是龙潭、仪征旱路大道,且避开了韩世忠焦山大本营。”
兀术思忖片刻道:“就依你言。”
韩世忠大船。韩世忠正与夫人商议军情。韩世忠:“兀术在牛头山惨败,昨夜又险些被我擒获。他急欲突围此间。兀术不熟水战,尚不足虑,只杜充、曹荣二奸贼既通水战,又熟悉长江水情。我军当如何大败金贼,擒拿兀术?不知夫人有何高见?”
梁红玉:“大帅所虑极是。妾以为兀术必以为我金山小胜,无意提防。今夜必趁月色突围过江。夜色朦胧,我军防不胜防。妾以为,可在中营大桅上直起楼樯。中间竖一红旗,挂一红灯。妾身亲自在上击鼓。金兵往南,红灯指南;金兵往北,红灯指北。夫帅与两个孩儿及众将领,编为四队。俱看旗号灯为方向,听击鼓声截杀。管叫他全军片甲不回,葬身鱼腹!”
韩世忠听罢大喜:“夫人之计甚妙!就依夫人之计而行!”
高高的大船。大船高耸的击鼓楼。直入云天的桅杆。桅杆上闪闪的红灯笼,飘飘的红旗。
英姿飒爽的梁红玉,身披大红披风,轻盈的步伐来至鼓楼下。
高高的云梯。梁红玉仰看云梯,腰身一扭,手把云梯,登梯而上。
击鼓楼上。梁红玉手持鼓槌,威风凛凛,遥望江面。金军船队,尽收梁红玉眼底。
金军船队,如雨中蜻蜓,来回飞蹿。船上将兵,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奔跑。
圆月中天。江波浩渺。波光粼粼。
兀术大队船只往南进发。
击鼓楼上。梁红玉将兀术船队动向,看得清楚明白。
兀术船队渐近宋军南边船队。兀术喜形于色,向身边哈迷蚩道:“军师,韩世忠夫妇此时正在对饮赏月吧?”
哈迷蚩:“哈哈哈!”
粘罕、兀术、哈迷蚩:“哈哈哈!”
“哈哈哈!”梁红玉一阵大笑,举起鼓槌。
“咚,咚,咚!”激越的鼓声打破了宁静的夜晚。“轰!”一声炮响。随着炮声,杀声大作。
鼓声、炮响,杀声交织成一片。
兀术军中,不少船只火起。箭如雨发,金兵慌作一团。中箭,火烧,掉水。兀术大喊:“往北!往北!”
击鼓楼上。梁红玉见金军船队掉转船头,由南向北。
炮声,杀声,击鼓声渐止。
兀术船中。兀术对哈迷蚩道:“韩南蛮大船队在南,我军正好乘其北面空虚杀出。待他大队掉转北来,我已突围上岸!”
曹荣附和道:“此乃狼主声东击西妙计!”
“哈哈哈!”兀术大笑。
“哈哈哈!”韩世忠对身边大将笑道:“你看,夫人的号灯指向北边。兀术往北逃窜了!”
轰!北边江面炮声隆隆,杀声阵阵。宋军船队直逼金军船队。炮、箭齐发。金军掉转船队败退。
东边,彩霞飞舞,一轮红日跃出水面。彩霞映照梁红玉大船,映照大旗。高高的旗杆,飒爽的梁红玉,红润的脸庞。梁红玉手舞令旗,上下左右挥动。
韩世忠昂首船头,见到梁红玉挥舞的令旗,道:“三面夹攻!”
韩尚德道:“三面夹攻!”
韩彦直道:“三面夹攻!”
宋军号角齐鸣,战鼓齐敲,震天动地。宋军风帆高挂,齐头竞发,直逼金军船队。
宋军将兵纷纷跳上金船,奋力砍杀。
梁红玉挥舞令旗,打出新的旗语。
韩世忠见梁红玉打出的旗语,下令:“全力围追,将金贼逼进黄天荡!”
“逼进黄天荡!逼进黄天荡!黄天荡!”威武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金军船队被逼进一条支流。金军船队鱼贯而入。兀术:“快速前进。从这里冲出去!”
梁红玉变换着旗语。韩世忠见了梁红玉新的旗语,下令道:“封锁黄天荡!”
韩彦直:“封锁黄天荡!”
韩尚德:“封锁黄天荡!”
宋军船队,如一道水上城墙,封死了黄天荡入口处。
杜充哭丧着脸对兀术道:“狼主,我们完了!”
兀术:“顺流而下,即可突围,为何完了?”
杜充:“此条水道,名黄天荡,乃长江中一条有进无出的汊港。我们已被韩世忠逼进了死港!”
“什么?”兀术大声惊呼,“难道我金朝将兵要葬身江中不成?”
曹荣:“狼主,只要韩世忠封住入口处,我军粮尽,将不战自亡!”
兀术仰天长叹:“我金国五十万大军兵困牛头山,擒拿康王小儿,已成瓮中之鳖,不想岳南蛮如此厉害,调动四方兵马勤王,水陆夹击。我五十万大军反被他四面围困,尚存五万兵马。谁知今日五万兵马又被韩南蛮封在黄天荡。全军覆没,只待时日。我有何面目留于天地之间!”说罢,声泪俱下,取出身边佩剑,往脖子上就是一抹。粘罕、哈迷蚩见状,急忙抱住,将剑夺去。
哈迷蚩:“狼主,天无绝人之路。不必如此悲痛,且慢慢再作道理!”
击鼓船楼。梁红玉放眼江天,豪情满怀。
红日东升,金光万道。江面开阔,波光粼粼。宋军船队如一条蛟龙,锁在黄天荡入口处。
梁红玉轻步下了击鼓楼。击鼓楼船面。韩世忠站立于楼角处,迎接梁红玉下楼。楼梯上,梁红玉缓缓而下。
韩世忠双手扶住下梯的梁红玉:“夫人辛苦!”
梁红玉柔情甜笑:“夫君辛苦!”
兀术船中。兀术在船中来回踱步,满脸愁容。粘罕、杜充、曹荣及众多将领围在船上,愁眉苦脸,无计可施。
兀术停止踱步,道:“如今韩南蛮守住江面,又别无出路,如何是好?”
哈迷蚩道:“如今事在危急,狼主可许与韩南蛮重金,与其讲和,看他肯与不肯,再作商议。”
兀术:“我堂堂大金狼主,岂能在那南蛮面前屈膝?”
哈迷蚩:“狼主,大丈夫能屈能伸。如今危急,狼主暂时委屈,‘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
兀术无可奈何道:“那就传书吧!”
哈迷蚩:“是!”
黄天荡江口。宋军船只左右两营,一字排开。中军大营船弩弓炮箭布置整齐。“宋”“韩”大旗在高高桅杆上猎猎飘扬。韩世忠正中而坐。梁红玉侧坐。韩彦直、韩尚德及众将领分列两旁。下列长枪利斧甲士,阵容威武雄壮。
金军一只大船,自黄天荡内驶出。兀术端坐中间。粘罕侧坐。哈迷蚩身后侍立。左右两边金兵金将分列。兀术船只在离宋船百码左右停住。
两军帅船相对而停,近在咫尺。
兀术起立,上前数步,脱帽,跪于船头,道:“宋朝与金国本是一家。皇上金主犹如兄弟。江南贼寇多发,故我起兵南来欲讨凶徒,不意有犯虎威!今对天盟誓,从今南朝北国世代和好,永不侵犯,乞放回国!”
韩世忠冷冷言道:“既言宋金本是一家,皇上金主如兄弟,一家人就应和睦相处,兄弟间本不该手足相残。但你前番破我汴京,掳我二帝,今番又追我圣上,兵困牛头。难道我皇上就是你南来讨伐的贼寇,我大宋兵民就是凶徒么?”
兀术无言以对,半晌,道:“过去之事,某家已知其罪,既往不咎。今只要元帅网开一面,某家自有重金相谢。他日富贵,当与元帅共享!”
韩世忠哈哈大笑,道:“兀术金贼,你金国久存异心,早伤手足情分,累犯中原,掳我二帝,占我疆土。今日大败,走投无路,欲用金钱富贵收买我韩某。我堂堂大宋元帅,你用金国江山也难收买!你若要讲和,除非送回二帝,还我疆土!”
兀术默默无语,悻悻转身。
韩世忠大船。韩世忠欣喜地对梁红玉道:“夫人连日辛苦,今日大败金贼,你我何不上金山赏月?”梁红丽欣喜应道:“妾随夫便!”
韩世忠对身边二位儿子道:“你兄弟二人及众将士作战有功。今晚你二人可代我去向各船队将领赐酒。但各船队须轮番巡守江口,万不可麻痹大意,让金寇乘我不备,拼死突围。违令者斩!”
韩尚德、韩彦直:“是!”
幽静的金山山径。韩世忠身着锦衣玉带,梁红玉身着艳丽女装并肩缓缓而行。一路有说有笑,兴致勃勃。数十名兵士尾随其后。有的荷枪佩刀,有的挑着酒肴。
金山寺。一和尚恭立寺门,迎接韩世忠夫妇。和尚:“元帅辛劳,请方丈用茶。”
韩世忠:“月夜打搅宝刹,还请见谅!”
金山寺方丈。和尚陪韩世忠夫妇饮茶闲谈。韩世忠:“为何不见道悦禅师?”
和尚:“禅师两日前已往五台山游脚去了。”
韩世忠:“那****给我的偈语,韩某悟性低,久思不得其解。今日想当面请教,却不遇禅师,实是遗憾!”
和尚:“禅师知你要来。临行时交我一书,叫我转交于你。”
韩世忠:“快请一阅!”
和尚忙怀中摸出书来,递给韩世忠。韩世忠接过书来,就要开拆。和尚忙阻道:“元帅且不急看。禅师吩咐,待元帅下山后再看。”
韩世忠:“既如此,就依禅师吩咐。今晚我意欲在山上赏月,不知何处最妙?”
和尚:“妙高台最妙!”
韩世忠:“韩某就不打搅禅师了”
和尚:“元帅请自便。”
兀术船中。兀术对围在周围的众将领道:“韩南蛮不肯讲和,重兵封死了黄天荡出口。我等已成瓮中之鳖。现事已危急,若能解得此危者,赏以千金,升职三级!”
众金将你看我,我看你,无计可施。
杜充问曹荣:“曹元帅,你可有办法?”
曹荣低头沉思:“杜大人,你我都熟悉长江水势,可认真想想。”猛地,曹荣狂喜地奔至兀术面前,道:“狼主,臣有一计,可保全军平安!”
兀术:“有何奇计,快快道来!”
曹荣:“此间往北十余里有一河,名老鹳河,旧有河道可通,但日久淤塞。若令军士掘开泥沙,我船可通,直达建康大路!”
兀术问杜充:“此话当真?”
杜充:“对,我记起了!曹元帅所言,一点不差!”
兀术大手一挥:“掘河!”
金山寺。妙高台。圆月中天,良辰美景。韩世忠同梁红玉豪情满怀,对坐饮酒。
韩世忠:“夫人击鼓黄天荡,真乃巾帼英豪,为夫敬你一杯!”说罢,端起酒杯,恭敬地敬给梁红玉。
梁红玉也不推辞,道:“谢夫君!”接过一饮而尽。随即,端起一杯酒,来至韩世忠身边,柔情道:“夫帅横江败兀术,恰如周瑜赤壁败曹操。妾敬你一杯!”
韩世忠端起酒杯,并不立即喝酒,他来回踱步,仰望圆月,浮想联翩,忽高声吟道:“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把酒一饮而尽,将酒杯在桌边一放,道:“夫人,来,再喝三杯!”
梁红玉给韩世忠边斟酒边道:“妾已不胜酒力。夫君要适可而止。”
韩世忠:“今夜不醉不归!”说罢,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饮毕,拔出剑来,对月起舞,边舞边唱: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道,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霜雾外,宝弓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挥袖整乾坤,难消歇。
歌声中,金军数万人马在月光下奋力掘河。金军掘河的情景同韩世忠舞剑情景反复交替出现。歌声中,兀术、粘罕、哈迷蚩、曹荣、杜充等人掘河特写镜头。兀术挥汗如雨掘河镜头。一条又宽又深的河道在出现、在延伸。梁红玉观看丈夫舞剑情景。梁红玉由喜转忧,由忧转愁的脸色变化。
韩世忠歌舞毕。梁红玉上前道:“夫君,妾以为不可因一时小胜,忘了大敌!我想兀术智勇兼全,万一被他逃去,我们就前功尽弃!”
韩世忠:“夫人不必过虑。我已将黄天荡出口封死,谅他兀术插翅难飞。不过数日,他粮尽草绝,我即手到擒来。”
梁红玉:“夫君不可大意,夜已深了,我们还是下山吧!”
红日东升。金军掘开了老鹳河最后的泥障,江水滚滚涌入。
金军齐声欢呼。
金军船队乘风破浪前进。兀术挺立船头,面对滔滔长江,长叹道:“天不绝我也!”
韩世忠睁开蒙眬睡眼,伸个懒腰,慢慢起床穿衣。梁红玉在外面进来,问候道:“夫君醒了?”
韩世忠:“夫人起得早!”
韩彦直匆匆进来,急报:“父亲,黄天荡不见了金寇船队!”
“什么?”韩世忠一惊,慌忙从床上下来:“江面封死了吗?”
韩彦直:“昼夜封锁,没见丝毫动静!”
韩世忠:“不信他能不翼而飞!全军立即编队,满帆追赶!”
兀术大队人马纷纷下船登岸。
韩世忠挺立船头。船帆高挂,船浪翻滚。
兀术大队人马在旱路大道上前进。
韩世忠从怀中摸出和尚交给他的书,拆开来,边看边念: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老鹳河走,命不该绝。
滔滔长江,滚滚东流。韩世忠手中之书掉入江中,随波漂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