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司空堇宥,又抢了我的风头!”辛子阑咬牙切齿地低骂着,双手握成拳,恶狠狠地瞪着擂台上的司空堇宥。
黎夕妤也始终凝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却见此刻站在他对面的姑娘一挥长枪,挑眉望着他,“这位公子,好胆量!”
司空堇宥不语,面目泰然,唯有眼底凝着浓浓的冰寒。
那姑娘见司空堇宥不理会她,便象征性地拱了手,道,“得罪了!”
姑娘说罢,立即挥舞起长枪,向着司空堇宥攻了去。
司空堇宥却并未亮出武器,只是不紧不慢地避开了姑娘这一击,那身形倒显得格外悠然。
可黎夕妤想到方才那男子说的话,便不由紧张了起来。
“辛子阑,你说少爷会输吗?”她忍不住开口,询问着。
“小妤啊,你认为你家少爷他会怜香惜玉吗?”却听辛子阑反问。
听了辛子阑的问话,黎夕妤无半点迟疑,连忙答,“不会!”
绝对不会!想当初司空堇宥可是恨不能掐死她的,又哪里会懂得怜香惜玉?
“那便是了!”辛子阑摊开手掌,眨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他司空堇宥即便是徒手,也必定能打得这姑娘心服口服!”
有了辛子阑这句话,黎夕妤便如同服下了定心丸一般,一颗心逐渐落回了原处。
再望向擂台上,司空堇宥此刻已不再是一味的闪躲,他出拳扫腿,闪身格挡,手中未拿任何武器,却令那姑娘渐渐招架不住。
而那姑娘本是练得一手好枪法,然此刻与司空堇宥对阵时,她手中的长枪竟有些使不出力来。
但见那姑娘双眉紧锁,握着枪柄的指节泛了白,额角更有几分汗汽溢出。
姑娘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与司空堇宥拉开了距离,如此再挥舞长枪,便不至那般狼狈。她的攻击十分凌厉,每一招都欲直逼司空堇宥要害,却总能被他轻易间化解。
可即便如此,黎夕妤也仍旧看得出,这个姑娘的实力,确是不俗的。
而这姑娘今日,也实实在在地,遇上了对手!
至于司空堇宥是不是也将这姑娘当做了对手,那也便不得而知了。
半晌后,突闻“铮”地一声响,姑娘手中的长枪竟被司空堇宥给踢飞了出去,坠落在擂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此番,姑娘双眸微眯,索性也不要长枪了,徒手便朝司空堇宥攻了去。
她的掌锋凌厉,顷刻间便到得司空堇宥胸膛前,却见他利落地闪身,也随之出掌,而后拍在了那姑娘的肩头。
陡然间中了一掌,那姑娘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咬了咬牙便再度冲了上去。此番,她变掌为拳,向着司空堇宥的门面挥去!
而司空堇宥却也不闪不躲,竟一把抬起手臂,接住了那姑娘的拳头!
他的大掌紧紧地抓着姑娘的绣拳,身形无半点动摇,却令那姑娘再进攻不得。
随后,只见他一手抓着姑娘的手腕,身形闪至姑娘身后,便将她的手臂缠在了背后,令其动弹不得。
“好生厉害的公子,竟徒手便将这姑娘打败了……”
“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一时间,人群嘈杂起来,议论声不时传入黎夕妤耳中,却并未令她移开目光。
她始终盯着擂台上的两人,却见那姑娘被司空堇宥抓着,想要挣脱他的桎梏,却无法如愿。
突然,姑娘开了口,竟道,“这位公子,你果真身手不凡,可你弄疼我了!”
听了这话,司空堇宥眸光一片幽深,却缓缓松了手,放开了那姑娘。
而就在这时,黎夕妤瞧见一道精光自姑娘眼底闪过,随后但见她赫然抬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司空堇宥腰腹间攻去。
可司空堇宥是何人,他似是早就做好了准备,竟赶在姑娘的攻击到来之前,又是一掌拍在了她的肩头,此番却将她给打飞了出去。
姑娘最终跌落在擂台上,重重地摔在了她的长枪旁。
而司空堇宥却好整以暇地拢了拢衣袖,随后拱手,启唇道,“姑娘,承让了!”
那姑娘被摔得不轻,很快便有两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冲上了台,欲将她扶起。却见她立即摆手,拒绝了家丁的搀扶,自己咬牙站了起来。
姑娘凝眸望着司空堇宥,一双眸子幽深极了,其内竟含着几分光彩,只听她道,“这位公子,好身手!”
司空堇宥却无心理会姑娘的夸赞,冷冷地出声,“姑娘,请将千年灵芝奉上!”
那姑娘似是没想到司空堇宥会如此直接,竟有些怔忡。
好在她片刻后便回了神,轻轻拍手,便有一婢女打扮的女子款款走上台,手中捧着一枚方方正正的大锦盒,交给了司空堇宥。
司空堇宥接过那锦盒,立即便转身下了擂台,再也未曾看那姑娘一眼。
而他一路走来,周遭人群纷纷让行,给他让出一条宽敞的道。
待他走近,便将锦盒打了开,置于辛子阑面前,“辛子阑,你看这可是真的千年灵芝?”
辛子阑原本还在愤懑中,此刻见到锦盒中的灵芝,两眼冒着精光,立即伸出手,戳了戳锦盒中的灵芝,又凑着鼻子上去闻了闻,片刻后笑着点头,“正是千年灵芝无疑了!”
司空堇宥复又将锦盒盖上,便将其扔给了辛子阑,而后一拂衣袖,自黎夕妤身侧而过,大步离去。
黎夕妤见状,扯了扯辛子阑的衣袖,“辛子阑,快走了!”
周遭尽是艳羡的目光,黎夕妤迈开步子,一路小跑着跟上了司空堇宥。
辛子阑则将那锦盒紧紧抱在怀中,也迈着步子追了上去。
前方尽头处右拐,再行三十步,便可到达客栈了。
黎夕妤的步伐十分轻快,忍不住走在了司空堇宥的身侧,不时转眸偷偷打量着他。
“前方那位公子,请稍等!”
就在三人即将走至街道尽头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颇显急促的女音。
黎夕妤与辛子阑齐齐回首,便见先前那擂台上的姑娘正快速冲来,长枪背在背上,面露焦急。
“这不是先前找人比武的姑娘吗?她来做什么?”辛子阑眨了眨眼,有些迷惑。
黎夕妤也同样不解,却见那姑娘很快便跑了来,竟直直冲去了司空堇宥身前。
姑娘拦住了司空堇宥的去路,疾速的奔跑令其面色泛了红,眼底却波光流转,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到女子这般神态,黎夕妤不知怎的,竟心头一紧。
“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但见姑娘拱手,问道。
司空堇宥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不作回答。
女子见状,竟也不觉窘迫,甚至爽朗一笑,道,“在下司寇瑕,乃是大将军司寇坤之女,自幼习武,好与人相斗!一月前随家父来到这京乡城,盼着有朝一日能够领兵沙场,上阵杀敌!”
听了女子的一番自述,黎夕妤的眼皮轻轻跳了跳。
这位名叫司寇瑕的姑娘,必然是受了她父亲的影响,否则怎会一心想着要当女将军?
“自打来了这京乡城后,我很难遇上动手,****愁苦万分,这才想到以千年灵芝为引,大开擂台赛。而在先前的比试中,公子的身手令我十分佩服!不知能否交个朋友?”司寇瑕的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那落落大方的姿态,也颇令人赞赏。
司空堇宥此番直视着司寇瑕,终是启唇,冷冷道,“抱歉,在下很快便会离开京乡城,日后与姑娘怕也不会再见。”
一番言语,便直接拒绝了司寇瑕想要与他交友的心愿,倒真是淡漠至极。
而司寇瑕却似是半点也不介意,甚至她接下来所说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都惊骇不已。
只见她微微颔首,面上的红润久久未能褪去,却道,“不知公子可有娶妻?家中可有子嗣?实不相瞒,经先前一番比试,我已对公子心生爱慕,此生非公子不嫁。倘若公子不弃,司寇瑕愿终身追随,侍奉左右,永不离弃!”
此言一出,黎夕妤惊得瞪大了眼,辛子阑惊得张大了嘴,而司空堇宥仍是那般神态,冰冷淡漠,仿佛全然不曾听见司寇瑕的心意般。
但见他抬脚,自司寇瑕身侧走过,大步离去。
见他抬脚便走,司寇瑕非但不曾伤心难过,甚至也立即转身,追了上去。
黎夕妤见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转而望向身侧的辛子阑,却见他的嘴巴越张越大,下巴越坠越深。
她连忙伸手,将下巴给他合上了。而后一把拽过他的衣袖,拉着他向前方的二人追去。
“公子,你为何不肯告知名姓?”司寇瑕紧紧跟随在司空堇宥身侧,不停地发问。
那声音即便是后方的黎夕妤,也能够准确地听见。
“公子,你究竟有没有娶妻?”
“……”
“公子,你家中还有何人?”
“……”
“公子,看你年纪轻轻,应当不曾婚配吧?”
“……”
司空堇宥已走至客栈门前,但见他停下步子,转眸望向司寇瑕,“姑娘,先前与你比试,不过是为了得到那千年灵芝。还望姑娘莫要会错了意……”
“我知道呀!”司寇瑕眨了眨眼,背上的长枪在日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与她此刻的神态显得格格不入。
黎夕妤与辛子阑在此时追了来,二人面上的惊愕仍旧未能褪去,辛子阑甚至不确信地问,“这位姑娘,你方才话中之意……是想嫁给他?”
辛子阑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指着司空堇宥,嘴角是抽了又抽。
司寇瑕重重点头,回,“没错啊!我对这公子一往情深,今生今世定要与他在一起!”
“啊,不对!”司寇瑕似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道,“非但是今生今世,还有来生来世,此后的无数个轮回,我都要与他在一起!”
听了这话,辛子阑先前那被黎夕妤给收了回去的下巴,又在顷刻间坠下了,恨不能掉到地上去!
而黎夕妤的一颗心,却猛地颤了颤,似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着,令她原本的欢欣荡然无存。
“这位姑娘,”突然,司空堇宥开了口,出声唤着。
司寇瑕闻言,立即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却道,“公子无需见外,唤我‘阿瑕’便可!”
司空堇宥自然没有理会此番话,兀自说着,“姑娘厚爱,在下心领,可我此生从未想过要娶妻,姑娘还是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吧!”
“那也就是说,你如今无妻无子,更不曾婚配!”司寇瑕却似是将司空堇宥的一番话进行了自动过滤,眼底的光亮更浓了。
司空堇宥的气息沉了几分,正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辛子阑抢在他之前,嚷嚷出声。
“司寇姑娘,是不是只要有人比武赢了你,便能享受此等待遇?”辛子阑眨着那双好看的大眼睛,而后一拍胸脯,道,“那好,我也来与你比试一场!此生还未有哪个姑娘对我说过如此动人的情话,我也想听听!”
司寇瑕却连连摆手,“这位公子,倘若你要与我比试,我倒是十分乐意的!只不过如今我已心有所属,是万万不会再改变心意了!”
辛子阑听后,眸中的光彩渐渐淡去,悻悻地垂首,丧气极了。
“这该死的司空堇宥,究竟有什么好?怎么全天下的姑娘都向着他……”辛子阑小声嘀咕着,却将怀中的锦盒抱得更紧了。
“司空……堇宥……”而辛子阑这一番嘀咕,却不慎透露了司空堇宥的名姓,正巧被司寇瑕给听了去。
但见她大喜,立即抬脚,向司空堇宥的方向靠近了几分,“原来你的名字如此好听!堇宥……阿宥!”
司空堇宥眉头一蹙,显然已有些不悦,“姑娘,还请自重!”
司寇瑕突然狡黠一笑,蓦然倾身,竟附在司空堇宥耳畔,低声言语了一番。
黎夕妤未能听见她说了什么,却瞧见司空堇宥的眉眼愈发阴暗。
“那便如此说定了!”耳语过后,司寇瑕赫然转身,面上挂着独属于少女的娇羞与雀跃,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明日巳时,不见不散!”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望着她背上的长枪,黎夕妤的心底,竟有些不是滋味。
“司空堇宥,那姑娘方才与你说了什么?”辛子阑好奇极了,立即张口打听着。
司空堇宥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拂袖便走,进了客栈。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此番黎夕妤竟头一次,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小妤,我们也早些回房歇息吧!”辛子阑说着,抱着锦盒便向客栈内走去。
可他刚走出两步,似是察觉到异样,便停住步子,转身望着黎夕妤,“小妤,你怎么了?”
听见辛子阑的问话,黎夕妤深吸一口气,而后冲他摇了摇头,却道,“辛子阑,回到蛮州后,我想早些寻回那枚玉簪!”
“好!”辛子阑重重点头,向她承诺,“我会陪你一起寻找,定会将它找到!”
黎夕妤微微颔首,轻声道谢,“辛子阑,谢谢你!”
她说罢,兀自抬脚,自辛子阑身侧而过,一路向客房走去。
黎夕妤躺在榻上,浑身上下累得没有力气,头脑昏昏沉沉,心中却一阵憋闷,令她甚觉不适。
脑中有两道身影交替着闪过,一道是司空堇宥,而另一道……却是手执长枪、英气逼人的少女。
她翻了个身,奋力晃了晃脑袋,将这二人甩出了脑海,半晌后便沉沉睡去。
黎夕妤是在辛子阑的呼唤声中转醒的,她缓缓睁眼,模糊中便瞧见辛子阑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个瓷碗,正望着她。
这感觉颇为熟悉,她犹记得前些日子险些被淹死而导致丧命时,辛子阑也是这般,在她昏迷时,始终守候着。
“小妤,酉时了,该喝药了。”辛子阑开口,话语轻柔,面上带笑。
黎夕妤转眸望向窗外,见天色渐暗,一时竟觉恍惚。
她缓缓坐起身,大脑仍旧昏昏沉沉,似是未睡醒。
辛子阑见状,便笑道,“先把药喝了,之后你可继续睡。”
黎夕妤淡淡点头,正要伸手接过药碗,却见辛子阑已执起汤匙,舀了一勺汤药,向她唇边凑来,并道,“这药有些烫,你便莫要一口吞下了,你只管坐着,我来喂你便是!”
“辛子阑,我自己动手便……”她正说着,汤匙已到得唇边,她便唯有将其含住,吞下那汤药。
汤药入口的那一刹,她倒真觉得有些烫。
而今日的药中,似是掺杂了某种药材,味道有些不同。
“辛子阑,这药中可是掺了那千年灵芝?”黎夕妤咽下一口汤药,便问。
辛子阑又舀了一匙药递来,却摇头,“今日这药中,我加了京乡城特有的一种草药,对伤口的愈合稍有帮助。至于那千年灵芝,待回了蛮州,我再将其入药供你服用。”
黎夕妤闻言,轻轻点头,又喝下一口汤药。
辛子阑便如此一匙又一匙地喂着,不厌其烦。
黎夕妤也渐渐习惯了他的服侍,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在床边,只顾张口吞咽便是。
二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
“咚咚咚……”
却突然,房门被人敲响,响声回荡在屋中,打破了先前的安宁。
辛子阑又舀了一匙汤药,却下意识扬声开了口,“谁啊?进来吧!”
他话音一落,便听“吱呀”一声响,房门被人推开了。
而这时,汤匙到得唇边,黎夕妤也是下意识便张了口,双眸却转向了屋门处。
但见两人并肩而立站在门前,看见屋内的景象后,纷纷变了神色。
其中一人正是白日里遇上的楚风祁,但见他眉梢轻挑,眼底含着几分惊异,却下意识看向了他身侧的人。
黎夕妤也随着楚风祁一同移动目光,随后便瞧见了目光阴寒的司空堇宥。
陡然间,她身形一颤,连忙推开了辛子阑,颤声唤道,“少……少爷……”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慌乱,她分明什么也没做,可表现出的却是一副做错了事的神情。
听见她的声音,辛子阑便也转眸看去,瞧见门口的二人后,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被司空堇宥抢了先。
“你的手断了吗?”只听他冷冷地发问。
黎夕妤心头一紧,知晓司空堇宥这是生气了,连忙夺过辛子阑手中的瓷碗,将其凑至唇边,倒头便饮。
虽不知司空堇宥为何会生气,但是很显然,他见不得辛子阑如此服侍她。
可她喝得太急,又因心中慌乱,免不得便呛了两口。
“咳咳……”她剧烈地咳着,面色因此变得红润,却始终盯着司空堇宥,一颗心高高悬起。
而他却眉头一蹙,眼底的意味十分了然:笨女人!
黎夕妤悻悻地垂首,高高悬起的一颗心却缓缓落回,稍稍松了口气。
而这时,一阵笑声响起,楚风祁大步走进屋中,“堇宥兄弟,想不到你仍是这般性子,瞧把阿夕姑娘吓的!”
司空堇宥未曾理会楚风祁的打趣,也随之抬脚,步入屋中。
“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辛子阑有些疑惑,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
黎夕妤也有些疑惑,却见楚风祁敛了笑意,面目阴沉,低声喝道,“还不快滚进来!”
楚风祁话音一落,屋外突然有了动静,片刻后便见一男子颤巍巍地走进,右手手臂缠了厚厚的纱布挂在脖间,却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任何人。
可即便瞧不见男子的面容,单看身形,黎夕妤也仍是一眼便认出了他,正是昨日在“云阙楼”,企图轻薄她的那位知府家的公子。
“呦!”辛子阑突然惊讶地叫了声,而后便向那男子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这不是昨日那位口出狂言的浪荡之徒吗?怎么,这才一日不见,便嚣张不起来了?”
辛子阑走至男子面前,双手抱胸,下巴高高扬起,说出的话语也十分欠揍,“哎呀,我听说你可是知府家的公子呢!我心中甚是害怕,这不还等着呢,等着你让我后悔!”
男子听后,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辛子阑脚下,张口便道,“小人知错了,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不知三位乃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昨日多有冒犯,全是小人不知好歹,还望三位开恩,放过小人吧!”
听了男子这一番求饶认错的话语,黎夕妤不由得转眸望向楚风祁。
能令京乡知府如此忌惮的人,他的身份……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