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牛撇捺文集·民族情怀(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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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养狗者与“皇军”

银川的禁狗风吹过一阵,有关部门曾郑重其事地定规则,出告示,发宣言,要禁绝狗患。“风声”过后,却仍闻狗吠声声,仍见“爱犬”横行,仍听到老弱者、胆小者的抱怨。

公平地说,市政部门确实做过一些工作,那禁止养狗的条例制定得也还算完备。禁狗之初,狗的主人也委实捏了一把汗,打了一阵哆嗦,但其后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何以出现此种情况?据一位养狗者说,他们对抗有术,采用的是对付“皇军”的办法。

在电影上大家都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日本鬼子(皇军)去扫荡,却每每扑空,因为老百姓早已转移并且坚壁清野了。等小鬼子一走,老百姓又重返家园。养狗者虽不一定通晓历史,但多数人都看过抗战片,他们对付市政部门的手法,与先辈对付皇军无异。风声紧时,他们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爱犬”转移到乡下或隐蔽处。待风声一过,狗仍回归主人。结果,养狗之风非但没刹住,反而给养狗者增添了几分情趣。

应当说,现时的狗主人们对付“皇军”的条件比当年中国军民对付真正的日本皇军优越得多。日本鬼子扫荡,不会事先昭示;日本鬼子搜寻,不会像今日某些执法者一晃而过,而是铁壁合围;日本鬼子的政策,不会似一阵风刮过地皮,其扫荡是拉锯式的。这其中有许多值得我们深思的东西。为什么政府的禁狗者被当作“皇军”?为什么养狗者会有侥幸心理?为什么打狗活动反而给养狗者带来情趣?我们的法令法规是否带有弹性?我们的执法是否不严格、不彻底?我们干每一件事是否都是前紧后松、虎头蛇尾一阵风?

只一个市政部门被当作“皇军”并不可怕,只一次打狗禁狗活动流产也不严重,只希望这种病菌不要蔓延,这种厄运不要降临其他部门,全民不要都变成“游击队”来对付政府的各个部门、各项方针。这是国人的意愿。

能否扭转这种局面?我想能。关键是把每一件事做彻底。中国古代有一个商老先生,他想实行变法。所谓“变法”,用一个时髦的词,就是改革。改革之初,为了取信于民,他于闹市树一木桩,言如有扛走者,赏百金。一胆大者扛了,便真的被赏了百金。其后商老威信大增,说一不二。今日也应树威信,不论打狗还是打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这点精神,今日之“皇军”就会成为一言九鼎的八路军。

(载《共产党人》1991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