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牛撇捺文集·民族情怀(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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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路不是脑袋走出来的

脑袋与脚,是人之两端。两者殊为高贵,似不言自明。脑袋乃思维中枢神经中枢,脚不过是脑支配下的“工具”而已。当然脚也有过比脑袋辉煌的岁月,而且为时不短,那便是原始社会的早期与中期。其时人类以猎取野兽和采集野果为生,大脑的重要性尚未显示出来,而腿脚却关系着人类的生存。故那时的人们,还未将脚鄙弃到必咒以“臭脚”的程度。

人类的文明史,便是头与脚宠辱尊卑的分化史。到了孔夫子的时代,便有了这样的定语——“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心”者,实乃大脑之谓也;“力”呢,当然主要包括手脚在内。这一定律,被沿用了几千年,于今为甚。

当今的时代,确实是一个需要大脑高度发达与充分应用的时代,一个“点子”层出不穷、越出越妙的时代。脚呢,是否也需要,或者更需要,似乎没有人对此问题感兴趣。

所谓知识就是力量,智慧就是财富,决策等于效益,在一定意义上是正确得无可挑剔的。但如果将其推向极端,可能也有不那么正确的一面,比如时下有一种现象,便令人不十分踏实。一说改革,一说建设,遍地都是“诸葛亮”,都是谋士智囊。有些人三天一个大“点子”,两天一堆小主意,似乎人人都不甘于“劳力”,而千方百计停下手足,只拍大脑,只动口舌,要去“治人”。万不得已躺不住时,也只是原地踏几步,做做样子。这种现象,虽未成为瘟疫,却也到了该重视一下的程度了。如果听任这种流弊蔓延,长此下去,人类将可能退化,从站立的形象变成全身着地仰卧不动的形象。真到了那时,再好的“点子”恐怕也比不上还能挪动的脚后跟了。

脑袋与脚,虽有区别,但对人来说,却又缺一不可。思,重要;行,也不次要,或可曰更为重要。一位哲人说过,一个行动胜过十大纲领。这句话可以说是至理名言。

目标已经确立,实现目标,需要的不是喋喋不休的争论与华而不实、不断翻新的点子,而是脚踏实地的行动。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让我们也发挥一下脚的作用吧。毕竟,路是走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

(载1992年9月17日《宁夏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