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你的生命只剩24小时
45200000000008

第8章 九张脸(3)

老郑苦笑一下,取出脸谱练了起来。练完以后,他特别小心地将脸谱一层一层戴在木头人头上。这一次,他特别注意了脸谱的顺序:最里层是“曹操的白脸”,接着是“包公的黑脸”,然后是蓝脸、黄脸……最外面才是“关羽的红脸”。将脸谱戴好后,他又检查了一遍,确认顺序没错,这才将戴上脸谱的木头人头放进箱子,然后将箱子锁上,放到柜子里。

令老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当他再次打开箱子,准备练功时,发现木头人头脸上最上面的一张脸谱竟然变成了白色的,脸谱的顺序又变了!

难道有人动过脸谱?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家里房门锁得好好的,柜子也上了锁,箱子更是用只有自己知道的密码锁上的,要想动这个脸谱,就得开三道锁,有什么小偷能有这样的本事,不动声色地将三道锁都打开呢?况且,真要偷这脸谱,费了那么大的劲,为何只是将摆放脸谱的顺序改变了,却不拿走脸谱呢?

这脸谱一定有什么古怪!老郑将箱子抱出来,重新藏到了自己的床下,可当他再次打开箱子的时候,发现箱子依然完好无损,里面木头人头上的脸谱的顺序又变了!

除了自己没人能打开箱子,可里面的脸谱都自己在变,难道是那个木头雕的人头成了精,自己在箱子里面变脸?老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他决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这天早上,老郑按照往日的时间,一大早就出去锻炼,可刚走出门没多久,他就转了回来。到了家门口,他看了看房门,锁得好好的,没有被撬的痕迹;再看看窗户,也关得好好的,可就在这时,他听到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老郑一惊,连忙悄声打开房门,从门缝里朝里一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见一个人影正站在自己家客厅的镜子前,从镜子里可以看到,那人正戴着自己的脸谱,而且正在变脸!

这到底是谁?老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难道真是木头人头成了精?不对,就算它成了精,也不能从上了锁的箱子里钻出来啊!这人一定是想窥探变脸秘密的人!

老郑一脚将门踢开,闯进去,大吼道:“你到底是谁?”

镜子前正在变脸的人被老郑的叫声吓了一跳,顿时僵立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声叫道:“爸,是我,小健!”

“小健?真的是你?”老郑疾步冲上去,一把揭下那人脸上的脸谱,只见脸谱后露出的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小健那张涨得通红的脸。

“你不是在日本读书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许久不见的儿子,老郑又惊又喜。小健一直在日本读书,一周前打过电话说过一阵会回来看他,可没想到竟然提前回来了。

小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低下了头,许久才喃喃说道:“爸爸,对不起,其实我已经回来几天了,但是一直不敢告诉你……”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老郑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我是回来学变脸的!”小健将父亲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才开口讲了起来。

原来,小健在日本学习期间,有一次偶然间在一个拍卖会上见到了一副川剧变脸用的脸谱,这副脸谱材料特殊,制作精美,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变神脸”。小健从小便从父亲那里听过许多关于“九变神脸”的传说,知道这是川剧艺人的宝贝。为了这件珍宝不至于流失,小健通过拍卖方找到了脸谱的所有者——一个对中国戏曲很有研究的老人。这副脸谱是老人从一个日本老兵手上买来的。老人不但知道这副脸谱的价值,甚至也会变脸,不过,在小健的再三恳求下,他答应小健,暂时撤回拍卖,但是,老人要求小健和他进行一场变脸比赛,只要小健胜过他,就将这副脸谱无偿赠送,否则就会在半年以后进行拍卖。

不过,小健虽然是“变脸王”的儿子,但从小父亲就不让他学变脸,而是一心要让他出国留学,小健只是在小时候父亲练习的时候偷看过几次,并不会真的变脸,如今,为了让“九变神脸”重回祖国,小健决定学习变脸。可他知道,如果为了学变脸而放弃学业回国,父亲一定不会同意,更何况,他深知变脸绝技是一直不外传的,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一心要从事变脸,也不会传授。他深知父亲是最重行规的人,父亲常说,别人可以瞧不起唱戏的,可唱戏的人不能自己坏了自己的规矩。所以,小健考虑再三,在向学校请假后,悄悄提前几天回来,打算趁这几天先背着父亲,用脸谱自己练习一下,等自己练得差不多时,再告诉父亲,那时,父亲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回来后,小健悄悄借住在朋友家里,每天趁父亲早上出去锻炼的时候摸回家去,用一直带在身上的钥匙打开房门和柜子,至于那个箱子的密码,他用家里所有人的生日作为密码试了几次,终于将其打开了。

听到这里,老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爸爸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学戏吗?是爸爸太知道这行的辛苦了,我是不愿意你像我一样吃那么多的苦啊!”

小健点点头,连声应道:“我知道,爸爸,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让‘九变神脸’流失在海外吧?这可是几代川剧变脸人梦寐以求的神物啊!”

“我知道!”老人想了想,问道,“那日本老人现在能变几张脸?”

“六张。”小健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可我从来没有正式学过,现在也就只能勉强变两张脸,您还是教教我吧!”

老郑没有回答儿子,沉默了许久,他才难过地摇摇头:“可是这行规在那里,我也不能违背啊!”说完,老郑便走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一夜,老郑父子俩都没有睡着,第二天一早,眼圈红红的父子俩同时决定,请来剧团的同事,举行一个拜师仪式,小健正式拜自己的父亲为师,学习变脸。

几个月后,小健回到日本,找到了那个老人。当他当着老人的面一口气变出七张脸后,老人决定不再和小健举行比赛,而是直接将脸谱交给了他,随后,还将自己研究中国川剧的几本专著也赠送给了他。

五.九张脸

听到这里,马铭似乎终于明白过来:“你就是老郑?”白发老人笑了笑,说道:“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马铭一听,眼睛不由得朝床下的箱子瞟了瞟:“这么说,那个‘九变神脸’还在你这里?”

白发老人没有回答,站起身来,郑重地对马铭道:“小伙子,我看你基础不错,随随便便就能变五张脸,你努力一下,变九张脸应该没有问题的。‘九变神脸’不是九张吗?你变不了九张,拿了也没用……你回去练练再来吧!”

马铭心中大喜,这已经明确告诉我,只要我能变九张脸,就将那脸谱送给我。马铭喜滋滋地向老人告辞,转身离开了。

回去后,马铭离开了那个草台歌舞团,重新找到自己以前的师傅,认真练习起变脸,而且还四处遍访名师,向变脸名家讨教诀窍。一年后,在自己的刻苦练习下,马铭终于能变出九张脸来了!

马铭根据记忆,找到了白发老人的家里,只见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马铭看了看他,觉得这可能就是老人故事里那个从日本回来的儿子小健,于是就问道:“请问你父亲在家吗?”

中年男子摇摇头:“对不起,我父亲已经在半年前过世了,请问你是谁?”

马铭一听,脑子“嗡”的一下,过了许久才说道:“他、他让我能变九张脸后,来拿‘九变神脸’……”

中年人笑道:“‘九变神脸’?哪有什么‘九变神脸’啊!那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马铭不解地问道:“那不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吗?”

“你说什么啊?”中年人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去过日本啊?你一定是被我父亲给骗了!”

马铭不解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东西明明就在他床下的箱子里面么!”

“你是说箱子里那个像人体皮肤的面具?”中年人想起了什么,解释说,“我是从事化工行业的,那是我用有机硅仿人体皮肤制作的一张假脸,用来给我父亲试验油彩的。”原来,老人的确一直在剧团里工作,因为看到演员用油彩化妆很损坏皮肤,因此想研制一种对皮肤无害的油彩,这才让儿子制作一个假脸给他试验。

马铭失望地问道:“这么说,真的没有‘九变神脸’?”见中年人肯定地点了点头,马铭失落地朝门外走去。他刚走了几步,那个中年男子突然跑上来,一把拉住他,说道:“这是我父亲去世前给我的,要我交给一个来找脸谱的年轻人。我想,应该就是你吧。”说着,他递给了马铭一封信。

马铭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信上只写着两行字:“小伙子,原谅我骗了你,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九变神脸’,那只是变脸艺人间的一个传说而已。不过,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有了神奇的‘九变神脸’了,不是吗?”

捉迷藏

一、你爱玩捉迷藏吗

在通往九龙山的公路旁,有个孤零零的小餐馆。

傍晚时分,空荡荡的餐馆里有两个客人各自在闷头喝着酒。年长者有五十来岁,是个大胡子,衣服有些破旧,像是进山运木料的司机。另一个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衣着整齐,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餐馆老板家的两个小男孩做完作业,在餐厅玩起了捉迷藏。只见他们一个悄悄藏在餐桌下,被蒙上眼睛的则一边唱着儿歌:“迷藏,迷藏,无处可藏,我捉迷藏,一个难逃。”一边摸索着找了过去。

望着两个玩耍的小孩,大胡子突然端起桌上的下酒菜,提着两瓶啤酒走到了小伙子的餐桌旁坐下:“小伙子,一个人喝酒怪闷的,不如咱爷俩一起喝几杯吧。”说着,将手中的酒瓶伸过去,把小伙子和自己的杯子斟满。小伙子脸一红,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几杯酒下肚,大胡子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指着两个捉迷藏的小孩,对小伙子道:“你小时候玩过捉迷藏吗?不是我吹牛,玩这个肯定没人能玩过我,不管你藏在哪里,我都能找出来。”

见小伙子只是轻轻一笑,并不搭话,大胡子急了:“你认为我吹牛?好,我证明给你看!”说着,将两个小孩叫了过来:“来,叔叔和你们玩!你们去藏,我来找。”

两个小孩见有大人陪他们玩,来了精神,其中一个赶紧用黑布条将大胡子的眼睛蒙了个严严实实。两人确信大胡子不可能看到后,这才悄悄跑到一边躲了起来。

他们刚藏好,大胡子便大声宣布:“一个在三号餐桌下面,一个在门的后面!”

大胡子说的没错,两个孩子确实分别藏在那两个地方。但小孩子并不服气:“不算,不算,一定是你身边的年轻叔叔告诉你的!”

小伙子当然没有向大胡子透露过任何信息,他也正纳闷,这大胡子眼睛上的布蒙得好好的,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好吧,让这个叔叔去藏,你们来监督我。”大胡子并不生气。

这时小伙子也产生了好奇心,他点点头:“好,我来藏!”说着,他又检查了一下大胡子眼睛上蒙着的布条,确定他不可能看见后,这才轻手轻脚地摸到餐馆外,在树林中绕了一圈后,藏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别说蒙着眼睛,就算没蒙眼睛,这时也无法看见小伙子藏身的位置。没一会儿,小伙子看见蒙着眼睛的大胡子大步从餐馆大门走了出来,绕过堆放在门口的杂物,径直走到自己躲藏的大树旁,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

小伙子和两个小孩都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两个小孩再也不敢和大胡子玩,一溜烟地跑了。小伙子跟着大胡子回到餐桌旁,正想问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大胡子却开口说道:“你肯定很佩服我这捉迷藏的本事吧?好,在告诉你我捉迷藏的秘密之前,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说着,他又干了一杯酒,讲起故事来。

二、大胡子讲的故事

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夜,在县城小站的候车室里,很多旅客正坐在长椅上等着下一班火车。除了几个旅客轻微的呼噜声,整个候车室里一片寂静。

这时,候车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有个身穿风衣的男子闪了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包,帽子低低地遮住额头,看上去三十来岁。风衣男子一进门,便警惕地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注意他,便迅速弓着身子,沿着墙根往候车室里灯光最暗的一个角落走去。

突然,候车室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一阵电筒光晃动。他赶紧闪到旁边的一根大柱子后藏了起来。几乎同时,候车室的大门被人推开,一胖一瘦的两个汉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两人便用电筒往人堆里一通乱晃。

胖汉子嘀咕道:“奇怪,不是说来火车站了吗?怎么不见人啊?”

瘦子安慰道:“没事,火车没来,他跑不了。我们守在这里,肯定能抓到他。”说着,便在门口的长椅上,和胖子一起坐了下来。

风衣男子叫曾俊,他知道他们是来找自己的。但他今天要悄悄离开这里,找一个新的地方藏起来。如果让门口那两人发现,他不但走不了,恐怕今后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曾俊正想着该如何脱身,这时离他不远的长椅上,有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拍着手,对着他咯咯直笑。小女孩一边笑还一边用稚嫩的声音唱了起来:“迷藏,迷藏,无处可藏,我捉迷藏,一个难逃。”

《迷藏歌》!坏了,这小女孩竟然以为自己在跟她玩捉迷藏!

曾俊吓得冷汗直冒,这么安静的候车室里,小女孩这一唱肯定要引起众人的注意,如果门口那两人过来,那自己可就没法藏了!更令他紧张的是,小女孩竟唱着《迷藏歌》正向他躲的那根柱子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