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会为各种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借口。
索索变了吗?
他其实从来没变。
为了谁而活,为了谁而死,为了谁而想象,为了谁而行动,为了谁而前进,为了谁而停止,为了谁而尝试进取,为了谁而放弃努力。
这些都不是他。
真实的他,始终是一个自私透顶的混蛋。
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而死,为了自己而想象,为了自己而行动,为了自己而前进,为了自己而停止,为了自己而尝试进取,更为了自己而放弃努力。
他想抓住一切。
渴盼着、冀求着、哀嚎着、颤抖着渴求这仿若幻梦的全部。
美狄亚。
美狄亚。
美狄亚……
然而,这个名字却并非与爱情相连。
而是野心。
从没有过一次——对他来说,自己与梦想间从未有过如此近的距离。
她的乳房?她的腰肢?她的辫发?她的脸蛋?她的神秘处?
不是的。
通通不是的。
他想从她那儿得到,或者说他现在从她身上看到的——只有权力。
“……”
这实在是一种魔咒。
即便知道自己即便与美狄亚在一起后只是个傀儡、只是个军师也无妨——他渴求运用自己的力量去无止境的改变整个世界。失去许多后,他真正失去的却不是自由,而是枷锁——原有的所谓孝顺、所谓遵纪、所谓踏实的一切一切的枷锁,都在那几颗人头纷纷落地的一瞬砰然碎裂。原本这一切会通向混沌,但在这个名为美狄亚的女子出现后,一切却渐变得清楚明朗了起来……只要一直跟随她,只要一直抓住她,只要不被她抛弃,我或许……
不。
我一定……
我一定、一定、一定能在这世界的肌肤上,深深刻下名为“我”的伤痕。
“…………”
正因如此,当下的一切才糟糕得令人恶心。
女人?不。
他不需要女人。
无论是自己对她们感兴趣也好,是她们对自己感兴趣也好,他统统不需要。
心越来越平静了。
平静得过了头,反而会变成一种残忍。
权力。
无穷无尽,无止境,注定将无限改变整个世界的……权力。
“……”
他必须走。
想尽任何办法,想尽任何主意,他都必须离开这儿!
吱呀——
门扉声轻响。
抬头看去时,亚拉依旧是亚拉。
她换了身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并略有几缕轻黏在她的鬓角与脸上。
“我洗好了。”她款款而来:“你想去就去吧——需要我给你指路吗?”
“……我想,我应该可以再等一会儿。”
“那,要吃个苹果吗?”
“……”索索微笑着。
他坐在床边,眼睛则不安分的上下扫视着亚拉的身子——仅仅几次。
“……”亚拉稍有些不知所措,她略带慌乱地抬了抬胳膊,又慢慢走过来,在临近走到索索身边时轻轻止步:“除了苹果,好像还有点儿别的。”
“你在这儿多久了?”
“什么多久?”
“我是说。”索索的声音依旧很轻:“你在这个地方,为他们做这些事,已经多久了?”
“喜欢刨根问底的男人,对女人来说可不是很受欢迎。”朵拉跨出两步,她坐在了索索身旁。兴许是稍有些害羞吧——在坐下后,她略微往旁边挪了一点儿,继而又挪了一点儿。
“应该有……五年了吧?”
“这五年,你们一直在这儿吗?”
“绝大多数时候是。我算是年头比较短的,她们中有的——就像你那个‘姐姐’,她干这行好歹也有十年了。”
“密探?或者说,间谍?”
“你看出来啦?”
“你觉得我看不出来?”索索反问道。
“……这要是平时,你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亚拉枯燥地坐在床边,她身上的水渗在新换的衣服上,也有一些顺势滴落到了石床的褥单上:“但现在……我想应该没有人再在乎这个了;毕竟,外面乱得出奇。”
“对一个女孩来说……”
“你得知道,拿钱的时候人家不分你是男孩还是女孩。有了钱,虽说没处可花,但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既不用种那****一样的田,又有这么多伙伴陪在身边。多好。”
“……”索索谨慎揣测着她的意图。
这个女孩。或者说,这个女人……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哪种?”
“间谍,密探。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接触。”
“刚才听说你对付了一整群狼?”
“没错……”
“怎么对付的?难不成,你想说你一个个弄死了它们?”
“没。我当时躲在一间空屋子里,有好些狼聚在外面,它们知道我就在里面——那些畜生轮班等了我好几天,最后也不知是不想等还是有人来了,总之……它们走了。”
“狼是最狡猾的畜生。”亚拉也表现出一副愤懑不平的样子,她轻轻攥紧拳头:“当初我家的牲口,无论是牛、羊,还是猪,但凡能看见的,它们都会钻进去偷。偷也就罢了,有时还会遇见那种专门搞祸害的畜生。直接咬死一窝,也不知是狐狸还是……”
“……”索索静静地看着她。
她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于是就继续往旁边挪了一点儿。
“怎么了?”突然地,她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
索索抿起嘴巴。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便再没法挽回……然而,最近以来的一系列事却也逐渐令他对自己的相貌稍稍有了点儿信心——不过,这管用吗?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你说你在这儿待了五年,那是不是说……就像是,你在外面有一个男朋友当幌子,或者你像某些索菲人一样,其实喜欢的是、女孩儿?”
“我是个正常的女孩。”
亚拉在发抖。
她脸颊微微泛红,或许是因为洗澡时太热,又或许……
“我,我……你…………”
她嘴唇轻轻地抖着。
突然,这姑娘站起身:“哈,哈哈…这里有点儿热,我想我还是先……”
“等等!”
然而,索索却突然抓住了她的衣服。
只是这么轻轻一拉……她便被扯住,整个人没法再继续向前移动哪怕半步。
“你…………”
“无论你是有男友,还是没男友。我想说的是——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
索索站起身,并直白的从背后抱住了她:
“如果你愿意,或者说…如果你同样对我有一点儿好感的话。我想,或许你不会介意我曾经有一个未婚妻,又或许……”
相比之下,就连索索都感觉自己有些滑稽。他站在她背后抱着她,肚子却只是紧紧地挨着她的屁股——会答应吗?不会答应吗?他其实是在赌。只要成功了,只要能与对方迅速建立起恋人关系,他绝对能在最快时间内找到逃出这儿的办法……绝对。
“你、你……”
亚拉的身子热得滚烫。
而她那热情爽朗的语调中,也逐渐涌起了一丝哭音。
“你、你别这样…我……我俩今天,不。就是刚才。刚才才第一次见,你这么可疑,各种地方都特别可疑……我、不行的,我是真的对…对不……”
颤抖。
颤抖与血液的加速涌动,令她言语失措。
这是个怎样的女孩?
索索是真的没料到效果竟然会这么好——从对方一开始就不断找话,到她有意无意地显露出好感,再到她总是表现出一副羞怯的神情——莫非,自己现在正欺骗一个善良、天真、对爱情仍怀着美丽幻想的姑娘?
刺痛感,迅速从心脏蔓延到了全身。
“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需要你的答案。”
“不……不行啊!你是傻瓜吗?当然不行啊!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她在叫骂。
然而,这与其说是抵抗,倒不如将其看作是一种无力的挣扎。
“可以,蹲下来吗?”
“什么?”
颤抖感依旧在继续。
被这感觉所操控,索索也逐渐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不正常了。
“蹲下。”
他只是命令着。
但亚拉岂会听从他的吩咐?
……可是,她却听从了。
于是,索索便毫无意识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将她的秀发轻轻拨拉到一旁,继而……
轻轻地。
从鼻梁,到鼻尖,到脸颊,再继续轻啾到嘴唇。
没有反抗。
她始终没有过反抗。
沉沦……
就像是,梦境一样。一个力气绝对比他大数十倍的姑娘——在他的操控下,始终像是个呆板的木头人,任由他吩咐、任由他命令,最后还……热烈的回应了他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