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晚总算来临,雾美叹了一口气,想到家里突然多了一个整天黏着自己的叮当,她都快疯了,更何况她还要帮明王子改掉“王子病”。思来想去,雾美只好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躺在床上,明王子更是满心焦虑,叮当那个丫头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一天到晚抱着、黏着雾美,雾美也有“他”的自由啊。他心里猛然一颤,他到底是讨厌雾美占叮当的便宜,还是不高兴叮当占雾美的便宜?虽然叮当是他的妹妹,可心中的天平似乎更加偏向于柔弱的雾美,强悍的叮当大大咧咧的性格任何男生都会受不了。
明王子翻来覆去地无法安眠,他发现自从雾美闯进他的生活中后,他失眠的次数就越来越多,心里的滋味也越来越复杂,似乎对于梦想和追求也不那么简单和干脆了。
半夜,雾美穿着睡衣睡裤迷迷糊糊地去了一趟洗手间,顺着原路返回的时候竟然摸到躺在自己床上的叮当,她才猛然醒悟原来叮当也搬进来了,睡觉还走错了房间。顿时一阵心惊胆战,埋怨着自己的糊涂,还好叮当没有被她吵醒。
半睡半醒中,雾美转了个弯,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卧室黑漆漆的,她细心地摸摸床上,果然是空荡荡的没有人睡,床头上甚至还有那件熟悉的情侣衫。困意袭来,雾美钻进温暖的被窝里进入了梦乡。
原本睡在床上的明王子越想越觉得难受和口渴,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水,慢慢地喝下去,焦虑的心情总算平息了许多。他暗自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再想那两个人了。昏昏沉沉地走进熟悉的卧室,他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突然,被窝里一双温暖柔软的手臂抱住了他的后背,明王子的心猛地一颤,接着一张小脸也贴到了他的背上,带着梦呓慵懒地蹭了蹭,身后的人才安然睡去。
身子倏地一下绷紧,明王子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那声梦呓分明是雾美发出来的。他犹豫了一下,努力平息心中的震惊和不安,轻轻地掰开紧抱着自己的细弱手臂,缓缓地转过身来。
月光下雾美的脸很安静,恍惚中,他觉得雾美是美丽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牛奶香味。明王子身体里似乎有种莫名的冲动,他似乎想吻雾美!用力地甩了甩脑袋,明王子恨恨地想,这个笨蛋,半夜竟然跑错了房间!
明王子小心地抱起熟睡的雾美,奇怪雾美的身体竟然这么瘦弱无力,像个女生一般。将雾美送回房间,细心地盖好被子,看着他熟睡的脸,明王子心里真是又爱又恨。明王子顺便把占据雾美的床睡得正香的叮当送回她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屋子,明王子回忆着刚刚的那个触碰和拥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悸动。难道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明王子懊恼地翻了个身,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想着雾美可爱的睡容,一股莫名的甜蜜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安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依旧很灿烂,刚刚睡醒的叮当爬起来就奔到了雾美的卧室里。她好像记得昨天晚上她故意睡到了雾美的屋子里,早上醒来她竟然还是在自己的卧室。看着雾美还在梦中的可爱睡颜,叮当细细回想昨夜的一切,仿佛昨晚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
“雾美哥哥,今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去海边好不好?”已经梳洗完毕的叮当趴在雾美的床头,手掌捏着雾美的鸡窝发型,“你的头发好可爱,就是我梦想中的发型。雾美哥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上帝专门为我量身定做的最佳男朋友!”
“呃,呵呵,叮当,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啊?”雾美看见叮当就有种恐惧感,下意识地往后躲去,“好啊,好啊,我们出去玩。”见叮当还要爬上床,雾美连连表示投降。
“雾美哥哥,去海边的话你比较喜欢我穿什么样颜色的泳装?”叮当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雾美睡眼惺忪的脸庞。
“你穿什么颜色我都喜欢。”原本被叮当纠缠得欲哭无泪的雾美在对上叮当愉快的眸子时,心猛然一动,那种胜利的眼神她也曾拥有过,不过露出那种眼神仅仅是在看着明王子的时候。雾美的心一下子释然,叮当看似野蛮霸道的行为下仍然保留着一颗纯真的心。
“那你会游泳吗?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的!还有明王子哥哥,他也是游泳健将!”叮当看着雾美的脸上露出认可的笑容,不由得心花怒放,而且游泳本身就是她的特长之一。谈到游泳她自然更加兴奋,直视着雾美的眼睛兴趣盎然地问着。
“我……”雾美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脸阴沉的明王子就走进了雾美的卧室。
“叮当,你过来。”沉着一张俊脸,明王子瞪了一眼趴在床上姿势不雅的叮当,转身走出屋子。原本甜蜜的气氛顿时变得僵硬。
叮当不服气地对着明王子修长的背影撅起嘴,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雾美:“亲爱的雾美哥哥,我过会儿就来!等我哦。”她说完便跳下床,还不忘对雾美抛个媚眼,跟着明王子走出门去。
2
静静的回廊里,明王子眼神凛冽地看着叮当,嘴唇吐出一句冷漠的话:“姑妈同意你住进来不是让你来黏人的吧?”
“不是又怎样?我就是喜欢黏着雾美哥哥!”叮当倔犟地撅起小嘴,性感的肩膀一转,背对着明王子的脸。
“叮当,我好歹是你哥哥,你不要这么目中无人好不好!”明王子看着叮当无动于衷而且还想一斗到底的模样,心里很气愤。
“我知道你是我哥哥,可是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就算是哥哥也不行!”叮当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倔犟地抬着下巴,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是要干涉你,而是那个人是雾美!”明王子忍不住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叮当在他的眼皮底下和雾美拉拉扯扯,他看着心里十分难受。
“为什么不能是雾美?”叮当听到哥哥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因为雾美是一个没有家的乞丐?还是他长得瘦弱?哥哥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吧?”叮当走到明王子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
明王子一时语塞,他倒不是看不起雾美的家世,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不喜欢妹妹和雾美纠缠在一起,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叮当毫无道理地抢占他最心爱的玩具一样。
雾美悄悄地爬下床,躲在门口偷听,一听便觉得垂头丧气:明王子竟然嫌弃她!不过还好叮当是真性情!
最终,明王子和叮当还是协商未果,看着叮当一如既往地缠着雾美,举动亲昵,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明王子心里十分不满。想到他还没有成年的表妹喜欢上家里收留的一个营养不良的小乞丐,明王子就万般无奈。
站在镜子面前,明王子深深反思他反感叮当黏上雾美的理由,终于想通了——坚决不允许自己的表妹早恋,要不然他怎么跟最爱的姑妈交代。
吃晚餐的时候,雾美就已经深深感到了气氛的尴尬和隐约波动的不安,她早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兄妹二人的争吵,而且其中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雾美,所以为了躲避锋芒,雾美尽量不露声色,低头默默地做事。叮当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不管明王子是什么感受。
“雾美哥哥,要多吃胡萝卜哦,这个富含维生素的。”叮当还不忘给雾美夹菜,满脸笑意。
“谢谢。”雾美此时诚惶诚恐,连忙接住了叮当夹的菜,极力避开明王子吓人的目光。
此时的雾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得已,临时家庭会议召开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明王子严肃地看着一脸难色的雾美和装聋作哑、完全无视他的叮当,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这对明显看起来不相配的人走到一起。明王子刚刚想发话,叮当却先开了口。
“雾美哥哥,今天没有出去玩,明天出去好吗?”无视明王子的权威,叮当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扑闪着,脸上浮出一抹微笑,身子已经扑到了雾美身上,声音甜甜地建议着。
“啊……好。”雾美看着面前像是要被点爆的火药桶一样的明王子,讪讪地拍拍叮当的肩膀,“叮当,你还是起来吧。”雾美小声建议着,脸上挂着一抹无比尴尬的微笑。
“嗯,雾美哥哥,我发现你身上有股牛奶香味呢。”叮当疑惑地从雾美身上起来,敏感地嗅嗅雾美的身体,动作更加亲密了。
看着眼前有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明王子做了很大努力才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威胁:“家里以后不许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像这样抱在一起更是严令禁止,拉拉小手也不可以!”话里带着强烈的不可侵犯、不可违背的气势,明王子紧紧地盯着雾美和叮当。
“为什么不可以?我就是喜欢雾美哥哥!”叮当被明王子堵了一下,大声反驳着。
“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你才17岁,我不允许你早恋。”明王子看着妹妹倔犟不屑的表情,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那么,你从6岁开始就喜欢向阳,这又算不算早恋呢?”伶牙俐齿得叮当根本不吃哥哥的那一套,站起来就把明王子隐藏在内心多年的秘密捅了出来。
明王子被妹妹不留情面的指责弄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时间哑口无言,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哥,你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干吗还要干涉我的感情?”叮当看着明王子被惊住的样子,想到哥哥十几年来的苦恋,也有些于心不忍,语气舒缓了很多。
妹妹尖刻的话戳破了明王子内心的坚守,一瞬间他的心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变得不堪一击了。想一想,他的确是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雾美看着兄妹二人尴尬的局面,尤其是看到一向骄傲的明王子失落的表情,着急地站起来拉了拉身边的叮当,低声说:“我们先上楼休息,明天再讨论这件事情,好不好?”
“嗯。”叮当看着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雾美,心情马上就好起来了,脸上漾开了一个甜蜜的笑容。她其实很单纯,只是为了捍卫自己的感情才变得霸道。
家庭会议在兄妹二人互不相让的针锋相对里宣告结束,雾美的心也因明王子一瞬间失落的表情而微微疼痛。
3
夜色更深了,带着几分让人窒息的哀伤和沉重。
雾美陪着叮当说了好些话之后才轻手轻脚地走下楼,她知道受了伤害的明王子此时必定无法入眠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明王子……”看着楼下昏暗阴沉的卧室里明王子孤独的背影,雾美试探地小声叫着。
明王子没有动,虽然他听到了雾美的声音,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叮当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似乎被尘封了许久的向阳,心中的信仰和坚守不知不觉间崩塌了。他到底该接受谁,又该排斥谁?心里的斗争使他痛苦不堪。
“也许我可以陪你聊聊,”雾美轻轻地坐在明王子身边,她隐约可以感觉到他此时的痛苦和烦恼。
“没用的。我现在很烦。”明王子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发丝,声音低低的,雾美的到来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烦乱。
“其实叮当没有恶意的,她……”雾美想替叮当解释。
“我明白的,叮当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格,这个与她无关,是我无法面对我自己。”明王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喃喃自语着,空洞的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黑沉沉的一切。
“任何事情只要相信自己的内心就好了,知道你要什么,并且为了你的梦想去努力就不会痛苦了。”雾美看了一眼身边没有朝气和信心的明王子,缓缓蜷缩着身体,小声地说着。
“如果心中的坚守错了呢?坚守了十几年的准则和信念到最后却无法实现,甚至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又该怎么做呢?”猛然扭过头,明王子的眼睛直视着雾美,嘴里一连串的反问更是让雾美招架不住,她甚至都反应不过来他想说的是什么。雾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脚尖,手指不安地扭在一起。
气氛一瞬间尴尬起来,原本互相体贴的两颗心都被各自心中不安的想法阻挡了,有些不理解对方的心情。
“算了,你不会懂的。”叹了一口气,明王子清晰地看到雾美眼中闪出的疑问和不解,转过身,迟疑地问,“那么,雾美现在坚守的是什么呢?”像是岔开话题一般,明王子看着前方,故作轻松地问雾美。
“我?”雾美一时间短路的大脑总算回过神来,“我现在的坚守就是好好地守住一个人,直到他彻底改变为止。”单纯可爱的小脸上,笑容诚挚又干净,她要完成的任务正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实现。她心中的秘密无法说出口,只好藏在心里,坚守着内心的那一片彷徨。
“那么,谁需要你守护?”明王子好奇地看了一眼雾美,本以为傻乎乎雾美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没想到“他”竟有要守护的人,这实在让明王子很感兴趣。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把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你。”雾美站起来,看到明王子郁闷的心情逐渐被自己的话引开了注意力,心情也轻松多了。
“不早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儿休息,晚安。”雾美冲着明王子点点头,向着卧室走去。
“等一下,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看清楚房间。”明王子情不自禁地提醒雾美,想起昨夜的尴尬让他彻夜难眠,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哦。”低下头,雾美的脸色腾地一下变得通红,想起她昨晚半夜上完洗手间糊里糊涂地摸到了叮当的卧室里,一定是叮当觉得害羞不方便说,才让哥哥转告的。
清晨,雾美刚刚睁开蒙眬的睡眼,一股草莓蛋糕的香味就传到了鼻里。她不由得振奋起来,猛地坐直身子,只见她的床头放着一块精致的草莓蛋糕,上面的草莓娇艳欲滴。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揉揉眼睛,再次看去,果然是草莓蛋糕!
雾美毫不客气,刚刚准备捧起蛋糕品尝,只见蛋糕旁边放着一张粉色的卡片,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雾美,谢谢你的安慰,这个是我曾经答应你的蛋糕,希望你开心。”
看着这行简单的字,雾美的心猛地一颤,难道是明王子吗?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那天她打碎了花瓶,明王子惹哭她之后的承诺,心头泛起一阵温暖,他还记得那个承诺?
雾美埋下头,轻轻地咬了一口蛋糕,脑子里全部是明王子的脸。
日子一天天过去,自从叮当在明王子家住下来后,雾美觉得这间屋子里硝烟的味道越来越浓。尽管不知道明王子和叮当是因为什么而彼此仇视,可是她没空闲管这些东西,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想尽办法一点点改变明王子,可是叮当掺和进来后,改造计划收效甚微。尤其是在叮当缠着雾美的时候,明王子的情绪就会立刻激动起来,根本就无法好好沟通。不过,让雾美欣慰的是,明王子总算愿意重返校园,而且也要帮雾美找一所好中学。
叮当和明王子上学后,空旷的屋子里只剩雾美一个人,打扫干净屋子后,雾美就在书房里打游戏,她奇怪地发现从前忘我的游戏精神渐渐不那么纯粹,她会不时想看看明王子是不是放学回家了,想他在学校里会不会有粉丝团的人来骚扰,还有他会不会哪一天突然看穿雾美的身份,然后把她彻底赶出去。在这种不安情绪的包围下,雾美似乎尝到了一种叫做孤独的滋味。
倚靠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雾美静静地回忆着那个夜晚明王子谈到的有关坚守的话。
“如果心中的坚守错了呢?坚守了十几年的准则和信念到最后却无法实现,甚至这个过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那又该怎么做呢?”晃了晃脑袋,她实在想不到明王子到底哪里坚守错了,而且一错就是十几年。如果是坚守“王子病”的问题,那么为什么他又一直不去主动改变呢?
4
黄昏,橘红的晚霞蔓延到天边,暖风煦煦。雾美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心里涌起一阵欢喜,急匆匆地奔到楼下——明王子放学回家了。
“雾美哥哥!”第一声欢呼发自和明王子同车回家的叮当口中,她见到雾美的激动心情不亚于雾美对明王子的牵挂。
“叮当……”雾美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已经迎上来了,“我在学校里好想雾美啊。”叮当还是那么直截了当。
早已习惯叮当的主动和拥抱,雾美也会假意地配合着,拍拍她的肩膀表示谅解和同感。
“喂,你们够了没有?这是公共场合,不是家里!”看到面前二人相拥的画面,原本面带微笑的明王子表情立刻僵住,白了一眼抱在一起的雾美和叮当,阴沉着脸走进了屋子。
“哥哥,你就是吃我的醋!你就是看不惯我喜欢雾美!”叮当冲着明王子撅起嘴,“雾美哥哥,咱们不要理他。”
雾美只好表示淡然,回家的好心情就这样冷掉了。她心中的天平隐约有些偏向叮当,明王子的“王子病”的确要改改,叮当则是生活习惯问题,就像欧美国家的人见面喜欢亲脸颊和拥抱是一样的。如果明王子真的把雾美看做家人,那么又何必在意这种简单的搂抱呢?雾美看着明王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看来在明王子的心里她始终是个外人!
三人各怀心思地围坐在沙发上,鬼灵精怪的叮当凑在雾美耳边没心没肺地讲着学校里的趣闻,连不习惯和同性过分亲昵的雾美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唯有被视为空气的明王子脸上的表情像是被谁敲诈勒索了一般瞪着他们。
“好了,现在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似乎要引起大家注意一般,明王子故意提高了声调。接着,他很满意地看着雾美和叮当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张纸。
“我已经帮雾美找到了几所不错的学校,这是学校的介绍,雾美你看看喜欢哪一所。毕竟你还是要接受教育好些。”把手里的纸张递给雾美,明王子正式地说着。他这几天明显感觉到雾美一个人在家的孤独和无聊,也想过既然已经打算收留雾美他就要给她受教育的权利。
“我看看,哇!雾美哥哥,有崇光高中,我就在崇光高中念二年级,看来雾美要和我一个学校呢!”叮当凑过去发现了纸张上面列举的学校中有崇光高中,不由自主地鼓掌道贺起来。
雾美的心却猛地一颤,明王子为什么要找崇光高中呢?难道他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了吗?一瞬间雾美脸色苍白,抬起头她正好对上了明王子探询的目光,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了?雾美,你不舒服吗?我去过崇光高中,觉得那里的风气很适合你。”明王子看到雾美苍白的脸色,关心地问着。
“不是啦,雾美哥哥太激动了,他一想到要和我在一个学校,心里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叮当兴冲冲地抱着雾美,开心地辩驳着。
“啊……对啊,我是高兴可以和叮当在一个学校。”雾美苦笑着,支支吾吾地应付着,可是心里很紧张。
“是这样吗?我看雾美是另有隐情吧?”明王子紧盯着雾美,不愿意看叮当一眼,心想雾美肯定是不想和疯疯癫癫的叮当在一所学校,所以才会面露难色,只是当着叮当的面他不好意思指出来。他含沙射影一番,或者叮当会乖一点儿,稍微识趣些。
雾美听到明王子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手脚冰凉、直沁冷汗。看来她的身份是真的曝光了,明王子是要等自己主动坦白吗?可是她明明记得蓝绯学姐已经帮她把学校里的事情打点妥当了,明王子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莫非是有知情人告状?
雾美越想越难受。
“喂,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哪里有隐情?我才不管呢,明天我就要和雾美一起去上学。雾美是坚决不会去你的名扬中学的,哼!”叮当不服气地撅撅嘴,拉着紧张疑惑的雾美起身离开。
雾美顺从地跟着叮当离开,万分感激叮当替她说话。
夜寒凉似水,雾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明王子颇有深意的话语和探询的眼神让她不安。她深知现在的她是无法自然地面对明王子的,更不要说去执行“帮帮团”改变明王子的计划。再也忍不住了,雾美从床上起来,叹了一口气,把床上的被子整理好,掀开窗帘,看了看暗沉的夜色,下定了决心,趁着明王子和叮当都睡着的时候,她穿好衣服,悄悄地离开了明王子的家。
第二天,明王子醒来,习惯性地去看看雾美的房间,原本以为那个懒虫还躲在被窝里睡觉,没有想到雾美早已人去床空,连被子都整齐地叠放在床头。
这个家伙怎么走得这么早?明王子的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失落和遗憾来。
他似乎已经习惯早起的时候看到雾美,这次没有看到反倒不适应。路过叮当的卧室,明王子顺便瞟了一眼,奇怪的是叮当也不见了人影。明王子这才恍然大悟,看来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地结伴上学去了。没有多想,明王子收拾完毕就去了学校。
不知道为何,一向上课心无旁骛的明王子这一天完全无法专心。雾美早上的不告而别让他很在意。巴望着时间快点儿过去,下课铃声一响,明王子就立刻赶回家去。如果雾美回来了,他很想知道雾美第一天上学的感受,还有爱闹的叮当有没有给“他”造成困扰。明王子刚到家门口,“嗖”的一下,就被早已等候在家、气势汹汹的叮当扯进了屋子。
“雾美呢?”明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睁着杏仁大眼的叮当逼问着,一副不说清楚决不罢休的模样。
“雾美不是跟你一起上学去了吗?”明王子嫌恶地瞪了一眼叮当,下意识地拉直被扯皱的衣服。
“根本就没有!我以为他去学校上课了,就早早地赶到学校,可是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他,连教务处都说学校根本没有雾美这个人。”叮当看着哥哥装聋作哑的模样,委屈地坐在沙发上,声音也不如之前振振有词,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哥哥。
“你说雾美没有去你们学校上课?”明王子听了叮当的话顿时火气直往头上冒,难道雾美离家出走了?“他”身上没有钱,还是个孤儿,能去哪里?紧张地想到雾美可怜兮兮流落街头的模样,他心急如焚。
“我就知道你见不得雾美跟我好,看他想和我上一个高中就趁机把他赶走了,对不对?”叮当看着哥哥气急败坏的样子,小声地埋怨着。想到她花季一般的初恋最终被哥哥扼杀在摇篮里,心里哀怨极了。
“你在胡说什么?今天早上起来看到雾美了吗?还有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商量了什么?”明王子抓着叮当的肩膀摇晃着逼问她,他没有时间听叮当无理取闹,最重要的是雾美到底去了哪里,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我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说,上楼后就早早地睡觉了。你不要装好人了,是不是你不想我早恋,不想我缠着雾美,就趁我睡着的时候把他赶走了?”叮当执拗地甩开抓着她肩膀的大手,咄咄逼人地把矛头指向明王子。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一天到晚缠着雾美,让他不自由却又无法拒绝你,他怎么可能离家出走?”确定雾美是自己离开,气愤的明王子被脾气火暴的叮当刺激到了,立刻道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责怪起叮当来。
“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那你呢?自从我来到家里,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天天板着一张臭脸,处处针对我和雾美,雾美的出走全都是你的错!”正在气头上的叮当毫不留情地把心中一直以来的积怨说出来,“我去找雾美,以后再也不让他离开我了!”
叮当一甩手臂扭头奔出了家门,她一定要把雾美找到。明王子没有阻拦叮当,心里烦乱极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叮当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