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华夏文化传世经典(第二辑)古文观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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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陋室铭

陋室铭①

刘禹锡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②。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③。可以调素琴④、阅金经⑤。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⑥。南阳诸葛庐⑦,西蜀子云亭⑧,孔子曰:“何陋之有⑨?”

【注释】①《陋室铭》是一篇散文小品,警句妙语,触目皆是,很生动地反映了作者自恃清高、不愿与俗士为伍、不愿以世务缠身的胸怀,和身居陋室的自得之乐,②馨(xīn心):散布很远的香气。“德馨”,指道德美好的名声传播很远。③鸿儒:学识渊博的人,大学问家。鸿,通“洪”,大。白丁:普通老百姓,没有功名的人。这里指没有知识的人。④素琴:不加装饰的琴。《宋书·陶潜传》:“潜不解音律,而畜素琴一张,无弦,每有酒食,辄抚弄以寄其意。”⑤金经:指用泥金(用金箔和胶水制成的金色颜料)书写的佛经。一说指《金刚经》。⑥案牍:官府文书。劳形:使身子劳累,⑦南阳诸葛庐:指诸葛亮隐居时所住的草屋。当时诸葛亮隐居在南阳邓县隆中(今湖北省襄阳城西二十里)。庐,房舍:⑧西蜀子云亭:指扬雄故居。扬雄字子云,西汉蜀郡成都人,著名辞赋家。《汉书·扬雄传》言其“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晏如也,”又言“家素贫,嗜酒,人希(稀)至其门。”子云亭,一说指玄亭。⑨何陋之有:语出《论语·子罕》,原文为:“子欲居九夷。或曰:‘陋,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译文】山不在于高,有神仙就会出名。水不在于深,有龙就会显得灵验。这是一间简陋的房屋,只有我的美德远近闻名。绿色的青苔爬上台阶,青青的草色映入门帘。在屋里说笑的是些大学问家。来来往往的没有无知识的人。在这里可以弹奏朴素无华的琴,可以阅读用泥金书写的佛经。没有音乐来扰乱听觉,没有公文案卷使身子劳累。好似南阳诸葛亮的茅屋,又如同西蜀扬子云的亭子。孔子说:“这有什么简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