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辰郎经营着安田机械公司,因为他经常在东京的小雪饭庄宴请一些官方的订货人,所以他和小雪饭庄的女招待们很熟。这一天他请饭庄的女招待们出去吃饭,富子和八重子应邀前往。吃完饮后,安田执意要富子和八重子送他到火车站乘车到镰仓去。当他们三个来到13号月台上时,安田忽然喊道:“喂,那不是阿时吗?”阿时是小雪饭庄的一个很漂亮的女招待。她们顺着安田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在15号月台上阿时和一个青年男子亲亲热热地说着话,他们一起上了开往九州博多的特别快车。富子和八重子十分惊讶,因为她们从不知道阿时还有这么一位男友。
可是,那个阿时和与她同行的男伴,竟然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场所,陈尸荒郊了。
在博多前面的第三站香椎小站的海边上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休。警察检查了尸体后发现女的是小雪饭庄的阿时,男的是XX部助理科长佐山宪一,两人都是服了含有氯化钾的橙汁中毒而死的。警方从死者装束整齐又无外伤等情况初步定为自杀殉情。他们按这种观点进行了调查,便迅速结案了。案发后各家报纸都分析佐山的自杀并非单纯的殉情,因为XX部的重大贪污案正查到紧要关头,佐山的自杀给贪污案的侦破工作带来不利影响。据测佐山的保证人势将受到审问,佐山因承受不了这种压力,所以偕爱人一起自杀了。
但是一位从福冈警察署来的老探员鸟饲重太郎心中却对二人是否是殉情产生怀疑。原因之一是佐山的衣袋中只有一张餐车用餐卡,这表明在火车上就餐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的情人却不陪伴他。之二是佐山到福冈一直一个人住在旅馆里,如果他们情笃意深,应当在旅馆开房间尽情享受,但那个阿时也没和他在一起。
第二天,双方的领尸人从东京赶到。男方的领尸人是死者的兄长,他对弟弟的自杀十分气愤,他说他从未听说过弟弟有阿时这么个女人,他认为一定是阿时把他的弟弟引上了绝路。女方的领尸人是阿时仍岁的老母和小雪饭庄的招待富子。阿时的母亲说阿时原在乡下,离婚后到东京当女招待。家里从未发现她有佐山这样一个男友。富子说阿时生前和她感情很好,但她也从来不知阿时和佐山的关系,还是安田请她们到车站送他时偶然发现的。鸟饲重太郎仔细地听了他们讲话的内容,这更加重了他的疑伺。带着疑问,重太郎决定一个人进行一些调查。
鸟饲重太郎先对香椎火车站和香椎电车站进行了调查。火车站一个水果店的老板说他曾在发现死尸的头一天晚上看见过像是那对自杀的男女从店前走过。还有一位青年男子向重太郎说他那天晚上在电车站也看到了那一对男女。但是仔细推敲两个目击者提供的时间间隔,似乎他们看到的不是同一对男女,但重太郎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这时,从东京警视厅来了一位调查佐山殉情事件的三原警司。三原告诉重太郎,佐山宪一是东京警视厅正在调查的XX部贪污事件最重要的证人,但在调查的关键时刻他却不明不白地死去。因此他被怀疑是为了遮掩案情而被人强迫而死。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他到此也是为进行一些调查。
重太郎把他的疑问和初步调查过程讲给三原听,两人经过反复推敲,认为阿时并未和佐山一起到博多,而是在中途就下车了。但阿时为什么要在中途下车呢?这是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重太郎和三原又来到香椎火车站,重太郎又一次跟三原讲述了他的调查过程。三原望着车站上来来往往的火车,他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据两位女招待讲是在东京车站的13号月台看到15号月台上的阿时和佐山的。但东京站的车辆往来十分频繁,当时真的没有火车在中间遮挡视线吗?
三原回到东京后,首先来到东京车站调查在13号和15号月台之间是否有完全空车的时候。结果发现完全空车的时间只有4分钟,而就在这短短的4分钟内碰巧就出现了在案件中起重大作用的目击者,这真是太偶然了。三原又来到小雪饭庄向两位目击者打听了目击前后的详细情况,仔细推敲起来,好像是安田有意安排了这一目击现象。三原觉得非常有必要见一下安田。
安田带着从容不迫的微笑招待了三原。三原从安田的话中得知安田和XX部有很深的生意关系,而且他常乘火车到镰仓去看望患病的妻子,所以对火车站的情况较熟悉。三原推测安田有可能知道那4分钟的空车时间。三原回到科里和笠井科长对安田带两位女招待到车站的情况仔细加以分析,推断出是安田有意安排了两个女招待作为看见阿时和佐山在一起的目击者。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另据调查,安田和XX部正受到调查的XX司的司长石田芳男关系相当亲密。于是科长鼓励三原对安田追查下去,三原决定先从调查安田在21日(案发日期)前后两三天内的行动着手。
三原又一次拜访了安田。据安田讲,他那几天正好在北海道。但北海道和案发的九州博多正好是相反的方向,或许三原的推断是错误的。尽管如此,三原还是记下了安田往返北海道的详细行踪。
三原来到镰仓拜访了安田的夫人亮子。亮子容貌美丽,看起来颇有城府。三原接着又拜访了亮子的医生,得知亮子三年前患肺结核病,至今未愈,她爱好文学,常写一些随笔。医生给三原看了她的一篇名为《数字的风景》的随笔,文章中提到安田对火车时刻表很为关注。这一点对三原颇有触动——会不会是安田在利用火车时间来证明本人不在现场?说去北海道看看!
三原到札幌后,先拜访了双叶公司的河西先生。因为据安田所称他于21日晚到达札幌时是河西先生在火车站接他的。河西确实在那晚接到了安田,但有两个问题引起了三原的注意,一是安田特意打电报让河西去接他,见了面却没有什么重要事情可谈。这很可能是安田安排的关于他不在案发现场的又一个目击者。二是安田在电报中请河西在候车室会面,为什么不直接在月台上会面呢?难道安田并不是乘他所称的“球藻号”火车到达札幌的吗?
安田称他是先乘渡轮到达函馆,然后从函馆乘“球藻号”到达札幌的,那么只要调查他是否乘了渡轮,就可以知道他是否乘坐了“球藻号”。结果,三原不仅在渡轮旅客登记簿上发现了安田的名字,而且还发现了XX部XX公司司长石田芳男的名字。三原回到东京后,石田司长专门派人到警视厅表示他曾和安田同乘“球藻号”,而且车过小樽后,北海道厅的官员稻村胜三和他同座,可作为证人。安田又多了一名目击者。
但三原仔细推敲了一会儿,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稻村官员在车过小樽后才见到安田,安田会不会是从小樽站上的火车呢?但他为什么要在小樽上火车呢?如果安田在案发当晚在现场的话,那么除非他插翅才能赶到北海道。这时三原眼前突然一亮,飞机!三原立即查了日本航空公司的时间表,上面有两班飞机恰好可使安田在案发地点和北海道之间从容来往。但其中还是有疑问,既然安田确实乘“球藻号”到达的札幌,为什么不直接在月台上和河西见面呢?这个问题令人费解,只得暂且搁下。
三原查遍了飞机旅客登记簿,又对旅客进行了调查,但丝毫得不到安田曾坐过飞机的迹象。三原陷入了困境。
正在这时,三原收到鸟饲重太郎的一封信。信中写道看了三原的调查经过后,他认为20号夜晚在香椎火车站和电车站的两对男女,一对恐怕是佐山和阿时,另一对则为安田和某妇人,而且安田所带女人扮演的角色一定和安田安排的这场“情死”有关。
三原看完信后来到咖啡馆,正当他陷入沉思中时,忽然听到一位男青年向对座的少女道歉说因巴士误点所以来晚了。这句话突然使三原想到,安田不让河西在月台会面,很有可能是怕飞机万一误点,不能准时赶到!安田如此精心安排,反而更加证明他的确是乘飞机来往的。但是安田那封电报又是在哪儿发出的呢?三原由此人手,追查出那封电报是石田芳男及其随从在乘火车往北海道的途中代安田发出的,并且和石田芳男一起乘渡轮的那个随从假冒了安田的名字的而并非安田本人。
三原的调查终于有了结果,最后他写信告诉了重太郎案发的经过和结果。
原来这一案件的直接安排者是安田和他的妻子亮子。安田在安排了制造佐山和阿时为情人假象的两个目击者后,从20日起一边坐飞机来往于北海道和九州之间,一边利用火车和飞机的时间差制造他不在现场的假象。佐山和阿时登上了开往博多的火车后,阿时在中途下车等待安田,而佐山则在博多等另一个女人——亮子。20日晚分别从香椎火车站和电车站下来了安田和阿时、亮子和佐山。在香椎海岸上安田和亮子把分别被他们毒死的佐山和阿时的尸体放在一起,制造了一幕自杀殉情的假戏。还有一点要说的是,阿时几年来一直是安田的情人,暗中作着满足安田“生理需求”的代替物,这次又被他当作了制造“殉情”案件的工具。安田夫妇深知警方追查得很紧,就在三原前往逮捕他们之前,在镰仓家中自杀身亡。
而那个在佐山“情死”后最为得意的石田司长,由于安田夫妇的死而受到更大的保护。他虽因贪污事件停止了该司的职务,转移到另一司,事实上却又高升了一步。
《点与线》通过敏锐的观察和冷静的分析,描述了政界与财界之间的勾结和营私舞弊行为,揭示了时代的痼疾,被誉为世界十大推理小说之一。小说通过触目惊心的描绘,披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丑态以及资产阶级法律的虚伪性。司法检察部门明知凶手是谁而有法不依,法律对上层人物来说形同虚设。石田的逍遥法外,使人们彻悟到,石田污秽思想的蔓延,才是奸商和贪官污吏得逞的社会条件。
作者基于对日本社会问题的深刻思考,揭开了官场的重重黑幕,使得《点与线》这篇作品具有较大的社会容量并进发出撼人心灵的力量。在写法上,案情曲折离奇,罪犯作案手段狡猾,警方侦破技术周密巧妙,作品较好地把握了推理小说的创作特点,在情节描述中,关键人物隐藏得很深,读者看到最后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