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幽灵岛·石头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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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恐怖水道

马林回到了山庄。

迷蒙的月光,悠远的蛙声……中园里的房屋、树木还有假山,似乎都在月光和蛙声中缓慢地溶解着……这当然是错觉,引起的原因大概是池塘中袅袅升腾起来的水雾。

马林这一次才发现,“荷花一卷廊”不但是曲折的,而且还是起伏的。从品轩这个角度看,在靠近品阁那儿,廊下确有一个黑森森的拱门——露出水面的当然只有上半部分。没错,这就是唐爷爷说的水道口了。

马林出了品轩,悄悄下到池塘里,沿着岸头蹚水到了水道口。这儿虽是岸边,水却比较深,没到了马林的胸部。水道口有三四尺宽,铁栅门果然被水下的几块石头堵着没法开启。马林用脚探索,发现这些石头实在不小,难怪年迈的唐爷爷奈何不了它们。想到由于浮力的作用,水下的石块会轻些,马林还是试着想把石块搬开。为了够到石块,马林不得不弯下腰,将整个身体没入水中。不行,石块太大,马林也奈何它们不得。

当马林再一次从水里抬起头,抹掉脸上的水珠时,猛然发现有一个魁梧的人黑森森地站在自己面前!马林本能地往后一仰,扑通一声仰跌在水里。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马林的手臂,把他从水里扶起来。

一个压抑的声音说:“马林,别出声,是我。”原来是摄影师!

“马林,你在这里干什么?”

“刘叔叔,你去哪儿了?”

“我上山拍夜景去了。”

“你怎么出去的?”

“我是从虎道里……”

马林一连串地问着,却根本没在听对方的胡说,他的脑子里在紧张地思索一个问题:怎么对付这个家伙?当马林注意到冒牌摄影师并没有背背包时,一个大胆的计划在脑子里形成了:利用这家伙把船搞到手,之后,在他去取背包时再想办法驾船摆脱他!

“刘叔叔,你来了就好了,快用手机报警。”

“你发现什么了?”

“快阁里那些人是坏蛋。刚才,我偷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他们是来这里挖宝的。他们怕我们泄露出去,到处在找我们。他们说已经把灌木丛里的小船砸碎了。我猜想那就是你的船。刘叔叔,快打手机。”

“我的手机摔坏了,没法打。”他已经向马林说过手机没有电,可他忘记了。要记住自己说过的所有谎话是很不容易的,所以说谎者常常会露马脚。

马林说:“那就只能离开小岛了。”

“船不是已经被砸了吗?没有船,我们怎么走?”

“船是有的,在船房里。这我知道。”

“船房?船房在哪里?”冒牌摄影师兴奋起来。

“从这个水道可以走到船房。”

“那就快走。”

“先得搬开石块,打开这道门。”

摄影师用脚探索一下,弯腰搬开了一块石头。他人高手长,手够到石头了,头还可以留在水面上。

又搬走一块。栅门动了,向外一拉,露出了一道不小的缝。

这时从湖心亭那边传来了人声。吵噪的蛙声霎时哑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番茄,见了老大老实认个错,别不识相吃辣花酱!听到没有?”

谁是“小番茄”?

另一个男声:“老实点!再动歪脑筋我灭了你!”

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别扯着我,放开手!”

哦?这不是加加的声音吗!原来加加叫小番茄!他果然是和这帮家伙一伙的!

接着是敲门声、开门声和关门声。据声音估计方位,他们走进快阁去了。有一刻,这帮人的脚步声就在马林和摄影师的头顶上。

摄影师说:“他们进快阁了。”

马林说:“我们得小心,船房就在快阁的地板下。”

摄影师用手电向水道深处照。手电的电力已经不足,软弱的光在水道深处被黑暗吸收掉了。照照近处的洞壁和洞顶,见上面栖着不少蕨类植物。蕨类植物总会使人联想起恐龙什么的。临水的洞壁上还栖着一些小蚌和钉螺,有些在缓慢地蠕动……水道里有鳄鱼吗?

想不到钻过诡秘的虎道之后又要钻恐怖的水道,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日子啊!

摄影师侧身进了水道,鼓励道:“进来,别怕,太湖里是没有危险动物的。”

这家伙进洞没带包,看来他确实把背包藏在什么地方了。马林松了一口气。

马林进了水道,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摄影师身后。

有一些活活的东西在腿上和腹部乱撞。这是什么活物呢?但愿是鱼而不是蛇鳖。马林最怕蛇了,不但害怕而且还腻烦。马林紧紧地抓住摄影师的皮带,手在微微地发抖。这不是装的,马林对黑夜里的水道确实怀有难以抑制的恐惧。

一个油腻的东西绕住了马林的小腿——不好!是蛇吗?马林不顾一切地用手抓住了那个活物。不是蛇,是带状的水草。马林踩着了一块圆溜溜的东西——不好!是鳖吗?不是,是一只老蚌……

摄影师好像并无惧色,谨慎但又坚定地向前跨着步子。他打了个趔趄,赶紧用一只手扶住了洞壁。

马林说:“当心,别让电筒浸水。”

摄影师说:“没关系,这是防水电筒。”

“快到头了吧?”

“小点声。”

带腥味的风从水道深处悄悄地扑来。马林觉得这带腥的阴险的风就是地狱的气息了。

摄影师感觉到了马林的手在颤抖,说:“别怕,有我呢。”一只手背到身后,拉住了马林的手。

马林忽然想起摄影师是个坏蛋,甩掉了摄影师的手,在心里骂自己:“马林,马林,没出息,你就不如一个坏蛋啊!”这么一想,马林不再害怕了,抖擞一下精神,越过了摄影师。

水道终于到头了,水道尽头是一片长方形的水面,大约有三间屋子那么大。两人不敢妄动,站着,紧张地观察着这个类似于水牢的地方。他们首先看见了泊着的两条船。太好了!这里不再像水道里那样黑暗,因为铁栅门漏进了月光。栅门外就是太湖。湖面将月光反射在壁上和顶棚上,一晃一晃地使人产生迷离的感觉。

马林涉水到了栅门那儿,贪婪地呼吸着。太湖真好!月亮真好!水道充其量也就是三十米的样子,可马林的感觉是刚刚穿过了整个地狱。

马林回头看泊船的地方,那儿有一块突出于水面的石砌的平台,一条石阶从平台通向上面去。

这时,摄影师已经登上了平台,正小心翼翼地向石阶上探身张望。

马林记起了自己的任务,利用水面反射的月光考察起铁栅门来。门是单开的,一边是粗壮的铁门轴,另一边被一根通向“楼上”的粗铁件销住了。唐爷爷说过,这根铁件销住的“闩子”在“楼上”——就是快阁的正厅。要打开栅门就必须拔掉闩子。铁栅门被锁得很结实,除了拔开闩子别无他法。

摄影师到了栅门边,也弄明白了开门的机关所在。

马林说:“我上去拔闩子。”

摄影师说:“不行,上面有人,有好几个人呢。加加也在那里。”

这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