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只见乐正弘带着桂冰和关馨、戴香月走了进来,段碧书先是盯着关馨怔怔地注视了一阵,然后又看看桂冰和戴香月,冲戴安南说道:“安南,你开的是电影公司吧,光是这三个美人就镇得住台面了。”
戴安南笑道:“阿姨,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南安县有名的大美人吗?”
段碧书笑道:“那倒也是,可惜,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啊,再美的女人,最终都要人老珠黄啊,倒是你妈会保养,五十多岁了,男人见了还是流口水。”
说完,瞥了一眼周钰,又说道:“周大夫也不错,谁让人家是医生呢。”
乐正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段碧书,说实话,自从上次在医院偶然碰见过一次之后,这个女人就引起了他的主意,在了解了她的经历之后,更是充满了好奇。
在蓝裳聚会上段碧书的表现让他觉得这女人还是挺有理性的,起码比她那个躁动的女儿强多了,所以,虽然她和戴明月面和心不和,但对她倒也没有什么恶感。
可不知为什么,那天去她家给戴悠然带口信的时候,简短的几句话却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种神秘感,似乎永远也看不透她的真面目,更不要说猜透她在想什么了,反倒是戴凝的火爆脾气更容易让人摸头她的意图。
乐正弘并没有跟段碧书打招呼,而是冲母亲明知故问道:“妈,你怎么来了?”
周钰瞪了儿子一眼,嗔道:“我怎么不能来?你和安南干的好事我都知道了,不来看看我能放心吗?”
戴安南好像担心周钰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乐正弘,急忙说道:“既然人都来了就开饭吧。”
戴明月有两个餐厅,一个是长型的饭桌,用于大型的家宴,另一个是小餐厅,圆形桌,专供自己家庭成员日常用餐。
不过,即便是圆形桌座次也有讲究,段碧书资格最老,坐了上首。周钰其次,戴明月相陪,由于关馨和桂冰都是第一次来的客人,反而坐在了主宾的位置,接下来才是戴香月,戴安南,乐正弘和戴龙。
戴明月不时用眼角瞟一眼关馨,似乎这种情形让她忍不住想起关璐,乐正弘看在眼里,多少猜到了她的心情,心里忍不住一阵感慨。
心想,当年关璐可能也经常坐在戴明月的饭桌上,几个老成员今天应该也在场,没想到她死后,自己又带着她妹妹和母亲成了座上宾,如果关璐地下有知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正弘,你陪着戴叔喝点白酒吧,我们女士就喝点葡萄酒,我这里还有几瓶拉菲,这可是周大夫的最爱。”戴明月在晚餐开始前说道。
戴安南说道:“妈,你自己和周阿姨喝红酒吧,剩下的人都喝白酒,红酒有什么好喝的,喝上一瓶也达不到忘我的境界。”
戴明月嗔道:“你以为关馨和桂冰都像你啊,简直就是个小酒鬼。”
戴安南笑道:“妈,这里面桂冰的酒量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喝白酒,关馨和香月的酒量我可是见识过的,比我还能喝,照你的说法,她们岂不是大酒鬼?”
戴明月笑骂道:“死丫头就练了一张嘴,喝吧喝吧,你们爱喝什么就喝什么。王妈,拿酒来。”
不一会儿,酒菜都上来了,戴明月端起酒杯说道:“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了,今天难得周大夫和大姐来做客,这第一杯酒我敬你们。”
戴安南好像故意捣乱,也端起酒杯说道:“我这杯酒敬公司的各位同事,这段时间你们辛苦了尤其是桂冰,听说每天都要加班加点的,有你这样的财务总监,是我和乐总的福气啊。”
戴明月瞪了女儿一眼,跟周钰和段碧书碰碰酒杯,三个人都只是浅浅地抿了一口,而戴安南和乐正弘几个人却一口干掉了。
戴龙本来只喝了一半,可瞥眼看见几个喝白酒的女人都一口干掉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一仰脖子也干掉了。
戴明月一脸惊讶地冲周钰说道:“看看,像不像小酒鬼。”
周钰笑道:“我都司空见惯了,我家里还有一个呢,经常喝的摇摇晃晃的回来,你说一个小姑娘像什么样子?”
段碧书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我们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一样?我家阿凝十五岁就开始喝酒,我可从来没有阻拦过,这喝酒也有天分,那不会喝的,怎么练也喝不了几杯酒,既然是天分,何必要埋没呢。”
戴明月笑道:“还是你想得开,可我总觉得女孩子还是矜持点好,咱们毕竟不是小户人家,这么喝酒岂不是让人笑话。”
接下来戴明月频频劝酒,戴安南也不时跟关馨桂冰碰一杯,彼此聊些家常话,倒也没有说什么严肃的话题。
可当就喝了一半的时候,戴明月忽然换了话题,冲女儿说道:“安南,趁着段阿姨和周阿姨都在这里,把你们发现关璐老宅子和地下室的秘密以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以免大家产生产生什么误解。”
戴安南的脸已经泛起了红晕,楞了一下说道:“这事正弘比我更清楚,还是让他说吧。”
乐正弘猜测戴明月之所以在饭桌上提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她自己真的想听,而是想在段碧书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是眼下饭桌上还有桂冰和戴香月,总觉得当着她们的面说这件事有点不太妥当,于是说道:“阿姨,要不等吃完饭我在把这件事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一遍?”
没想到戴明月摆摆手说道:“没必要,你只管说,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乐正弘见戴明月都忌讳,也就不好再推脱,放下酒杯说道:“阿姨,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我先声明,这事跟安南没有什么关系,都是我把她拉下水的。”
戴明月嗔道:“我现在先不追究你们谁的责任,你只要把发现关璐老宅子以及那个地下室的过程说清楚就行了。”
乐正弘已经喝了不少酒,胆气壮了不少,要不是母亲坐在对面,他还准备在各位美女面前添油加醋地描述一番,无奈这点酒劲还不足以支撑他在周钰面前放肆的勇气。
所以,只好简单地把凭着丈母娘模糊的记忆找到那套老宅子以及后来又知道关璐装修了地下室等事情说了一遍。
他发现,当自己说到昨天晚上被人关在地下室因缺氧而昏死过去的时候,母亲的手里的一支筷子掉到了地上,心里又难免有些内疚。
于是急忙说道:“好在最后我和安南都有惊无险,不过,这件事确实我主动找的安南,我们当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关璐的遗产,只是心里充满了好奇而已。”
“哼,好奇害死猫听说过吗?”只听段碧书说道。
这里面只有桂冰和戴香月没有听说过乐正弘和戴安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戴香月在桌子上没有发言权,桂冰却忍不住吃惊道:
“乐总,没想到你个董事长昨天晚上真的出事了,哎呀,当时关馨半夜一点多钟找你的时候,我虽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可终究还是没有采取措施,本来应该去公安局报案的。”
乐正弘说道:“你已经尽力了,你不是让戴香月拉着关馨来安南家里找人了吗?”
周钰恨声道:“你还好意思说?搞得人人都为你们提心吊胆,我是让你来这里做生意的,难道是让你来惹是生非的吗?
你自己不知死活也就算了,还把人家安南也拖下水,难道这是闹着玩的吗?如果昨晚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明月交代?”
乐正弘没想到母亲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显然是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了,同时恐怕和戴明月一样,也有点当着段碧书的面洗刷自身嫌疑的意思,毕竟关璐曾经是她的儿媳妇,做丈母娘的难免对她的遗产动心。
果然,周钰喘了口气之后又说道:“不管是金山银山,也要有命花才对,你如果喜欢钱就好好和安南做生意,今后别再动这些歪脑筋。”
关馨还没有见过周钰发脾气,急忙劝道:“阿姨,你也别生气,其实正弘也不是为了钱,他只是想搞明白我姐的死因,毕竟夫妻一场……”
关馨还没有说完,周钰就打断了她,嗔道:“搞清楚关璐的死因?连公安局的人都搞不清楚,他有多大能耐,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
戴明月端起酒杯劝道:“周大夫,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别再责备正弘了,喝酒喝酒,”
说完,冲乐正弘说道:“正弘,你也别怪你妈生气,她这是担心你出事呢,你妈可就你一个儿子,就像是命根子似的,昨天晚上那些人如果进去晚上几分钟,你想想是什么后果,你考虑过你妈的感受吗?”
戴安南一仰脖干掉了一杯酒,借着酒劲恨声道:“哼,戴明蓝这个秃驴,这事不算完,早晚我要让她掉层皮。”
戴明月哼了一声,讥讽道:“你就别吹牛了,昨晚要不是关馨心细的话,今天早晨你还被人装在麻袋里呢。
这事还好没有传出去,不然你还有脸在南安县混?说实话,我在南安县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被人弄得这么灰头土脸过,想起来都替你感到丢人。”
戴安南恨声道:“谁能想到自家人黑自家人,明天我倒要上山找玄月师太讨个公道,关璐的地下室是我们先发现的,她戴明蓝有本事自己去找啊,这样下黑手算什么?”
戴明月嗔道:“少给我去丢人现眼,既然吃了哑巴亏就悄悄的夹住尾巴做人,刚才你周阿姨说的对,你们还是把精力用在生意上,别整天不务正业、想入非非。”
段碧书摆摆手说道:“明月,你就少说几句吧,不管怎么说,咱们的孩子可不能任人欺负,你不替安南做主也就罢了,就怕我们忍气吞声,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瞪鼻子上眼呢。”
戴明月叹口气道:“眼下是多事之秋,我也不想多惹麻烦,只能管束好自己的孩子了,这事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