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唐诗宋词元曲-元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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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张鸣善

张鸣善,生卒年不详,名择,号顽老子,平阳(今山西临汾)人。后迁居湖南,流寓扬州。曾官淮东道宣慰司令史、江浙提学。元灭后称病辞官,隐居吴江。工散曲,《太和正音谱》称其曲“藻思富赡,烂若春葩”,并将其列为元曲家的第九位,誉之为“诚一代之作手”。《录鬼簿续编》说他著有《英华集》,今不传。现存小令十三首,套数两套。

[双调]水仙子·讥时铺眉苫眼早三公①,裸袖揎拳享万钟②,胡言乱语成时用③。大纲来都是哄④。说英雄谁是英雄?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非熊⑤。

注释

①铺眉苫眼:当时俗语。装模作样、目空一切的样子。苫(shān),盖住。三公:周代三公是太师、太保、太傅,两汉、唐宋、明清亦有三公,但名称不同。此泛指高官。

②裸袖揎拳:捋袖露肘、磨拳擦掌的样子。亦当时俗语。万钟:极言其俸禄优厚。钟,古量器名。十斗为一斛,六斛四斗为一钟。

③成时用:为当世所用,吃得开。

④大纲来:大抵,总之。哄:欺骗。

⑤“五眼鸡”三句:五眼鸡、两头蛇、三脚猫,皆罕见的怪物,以喻无才无德、阴险毒辣的官僚。岐山:在今陕西岐山县东北,是周的发源地。传说周代将兴时有凤凰鸣于岐山,又称凤凰山。南阳卧龙:指诸葛亮,他曾隐居南阳(今湖北襄阳)。渭水非熊:指吕尚。

赏析

此曲讥讽时政,深刻揭露了人妖颠倒、贤愚莫辨的丑恶现实,辛辣嘲讽了当朝权贵。任讷《曲谐》云:“沐猴多冠,明哲孰不保身,惟真才不明于世……此为元时文人通有之骚情愤慨,而嬉笑怒骂之元曲文章,亦即由此中激发而出者也。”语言通俗犀利,比喻生动形象,寓庄于谐,冷峭尖刻。这是元曲名作,为历代选家所重视,仿作者亦不少。

[中吕]普天乐·愁怀雨儿飘,风儿飏①。风吹回好梦②,雨滴损柔肠。风萧萧梧叶中,雨点点芭蕉上。风雨相留添悲怆,风和雨卷起凄凉。风雨儿怎当③?风雨儿定当,风雨儿难当。

注释

①飏:即“扬”,吹动。

②“风吹”句:意谓风声打断了好梦。

③怎当:怎么禁受得住。当,抵挡。

赏析

此曲写环境的凄凉,抒发内心的悲怆。以风雨起兴,用复沓手法,交错嵌入“风雨”二字,反复咏叹,语义回环,气势贯注。

失宫调牌名①·咏雪漫天坠,扑地飞,白占许多田地,冻杀吴民②都是你!难道是国家祥瑞③?

注释

①失宫调牌名:从全曲的句式和韵律看,应是双调的落梅风。

②吴民:江浙一带的百姓。

③难道是:哪里是。祥瑞:吉祥的征兆。

赏析

此曲借咏雪讽刺豪强恶霸,为百姓鸣冤,寓意深刻。据《尧山堂外纪》卷七十六载:“张士诚据苏时,其弟士德攘夺民田以广园囿,侈肆宴乐。一日雪大作,士德设盛宴,张女乐,邀明善咏雪,明善倚笔题云……”写作亦有特色,如任讷所云:“此词锋剂无匹,足令奸邪寒胆,自是快事。尤好在咏雪甚工,无一语蹈空也。”(《曲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