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庭,你慢点开!”周持最终还是忍受不了陈诗庭这样的飙车式开法,大声喊了出来。就连平时一直会喊的姐,这会也变成了直呼姓名。
车子没有因为周持的一句话而减速,依旧以那样的速度向前行驶着。陈诗庭的脸上是一片惨白,在夜色的掩映下露出来,惊得周持又出了一身冷汗。
几分钟前明明还是那样的信心满满,怎么在自己说出苏岚打电话的事情后就猛地变了?周持的疑惑越来越大,而与此同时,车子已经开入了一条偏僻万分的巷道。
周持趴在车窗上往外往,虽然已经夜深,但因为陈诗庭开了一点车窗,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两边是破败的红色砖墙,有些房子已经垮了一半,而有的虽然完整但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夜风呼呼地吹过,在拂过墙上的破洞时发出呜呜的呜咽声,听得人鸡皮疙瘩满身。
周持不自觉地一抖,下意识地捋了捋自己的手臂。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在S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到了,下车!”终于,陈诗庭冷冷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周持微地一怔,然后赶忙解了安全带:“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来这里做什么?”听到陈诗庭理自己,周持忙询问。恨不得一下就将自己心中的这些的疑惑都解开了。
但可惜的,陈诗庭只是瞟了他一眼,然后便什么也没有说,踩着高跟鞋向着一幢二层的破败楼房走去。周持没有再问,慌忙跟上了陈诗庭的步伐。
楼房的楼梯还是木质的,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直响。周持提着心吊着胆,花了几分钟时间才走上了二层。陈诗庭先周持一步上去,这会已经在上面了。高高的身材映着月光,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
而伴随着陈诗庭的高跟鞋声音,二楼的黑暗中传来一阵清脆的锁链声。周持的心一颤,想再仔细辨认下,那声音却是没有了。
“怎么了?才几天没见就变成这样了?”陈诗庭的声音带着危险的声调,慢慢地向着黑暗中的那处走去。高跟鞋的咯噔声一声一声传入耳中,刚上来没多久的周持完全不明白眼下的情况,只是伸长了脖子,期待着能看到一点。
惨白的月光再次从厚厚的云层透出来,经过破败的窗棂,给黑暗的地面投上一块小小的光斑。而正是在这块小小的光斑中周持看到一只苍白的脚缩了一下,隐没在了黑暗中。
那是什么?周持震惊得定在原地。那一眼他看得十分清楚,那是一只脚,一只人的脚,一只女人的脚。
“还要装死吗?”陈诗庭的声音再次响起,周持猛地回神,才发现从刚刚开始陈诗庭就一直在说话。向着那处的黑暗,既不是对他说的,那么那话,就一定是对那黑暗中的人说的。只是那人,究竟是谁?
周持再想往前看一眼,前面的陈诗庭却突然停住了脚步,缓缓转过了身:“你还是不要过来了,这边比较危险。”
“危险?那边的究竟是什么?”周持急急地问出口:“是人吧,那边锁着的是人吧!你知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你快把她……”
“周持!”陈诗庭冷冷的声音一下打断了周持的话:“犯法?这种时候和保命比起来,这又算什么!”冷冷的调子,吐出冷冷的话:“周持,你不要忘记了!现在的你也正经历着犯法的事,但是,除了我,谁来救你了?”
“警察吗?他们会来救你?”陈诗庭反问着,脸上的神情是周持不认识的狂乱神色:“你是不是该适当地收拾一下你的天真?抱着这样的想法和金叶辰斗,你是想笑死我吗?”
“你!”一字哽在喉间,周持想说下去,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陈诗庭看着周持这样的模样,心中更是畅快起来:“有时间担心别人,还是好好地考虑下自己的处境吧!”说着,陈诗庭再没有顾周持,而是伸出一脚,重重地踩在了黑暗中那人的胳膊上。
“啊!”惨叫声蓦地响起。
周持没有猜错,那黑暗中的人的确是女人。只是,周持在意的是,这声音怎么听得这么熟悉,就好像自己之前在哪里听到过一样,但,就是想不起来。
倒是陈诗庭那边,这会已经盘问上了:“你之前和我说苏岚已经死了,可是实话?”高跟鞋左右转了转,又往下嵌入了几分。
那黑暗中的人已经发不出最初的那种吼叫,这会被陈诗庭踩着,也只是微微地喘息。
“你说不说!”陈诗庭的力道又重了几分,黑暗中的女人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是实话……”
“呵呵!很好!”陈诗庭冷笑着,收回了自己的脚。一旁的周持看到后心底蓦地一颤:难不成这人就是陈诗庭的消息来源?刚刚那人说苏岚已经死了。很明显的,周持一猜就知道了,那人怕是骗了陈诗庭,难怪她会那样震惊。
惨白的月光向后移过去,将那边陈诗庭的身影勾得颀长。周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就像墨汁滴入水中一般,在心头慢慢蔓延开来。
月色慢慢隐去,仿佛预兆了将要发生的一切,隐藏了起来。木质的地板发出摩擦的声音,一声一声割得周持的耳朵直疼。正当周持好奇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刚刚低下去的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啊!”似乎能听到人声带撕裂的声音,周持一震,再回神时那女的声音已经湮没了下去,只有陈诗庭的声音回荡在屋中:“到现在你竟然还在撒慌,看来,真的不能留你了。哎……”
叹气声长而悠远,仿佛就在周持的耳边扩散,让周持忍不住又转过去看那边的场景。
“当!”
随着清脆的声音,一个玻璃质的小瓶子跌落在地上,玻璃渣子溅开来,有些小碎屑还弹到周持的脚背上。周持下意识地想蹲下身查看,却被陈诗庭出声阻止了:“不要用手摸!”
没有说原因,只是这么一句,但周持的手已经听话地撤了回来。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既然是陈诗庭拿出来的,现在她不让碰,周持便也努力收起好奇心重新直起了腰。
“呜……呜……”
刚直起身子,那处的黑暗中就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周持一怔,想上前,却被突然往后退的陈诗庭一把拦住:“不要过去,那个人现在非常的危险。”
“又是危险?”周持一下提高了声音:“你快告诉我这是谁?还有你刚刚走过去,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陈诗庭笑笑,嘴边撤出一丝嘲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着,一脚将地上碎裂的玻璃渣子向那处的黑暗踢了踢。
周持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诗庭这样的举动,哽在喉间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他原以为陈诗庭是一个相对干净的人,至少不会像自己的妻子那样做出弑夫这样的事。但现在来看,两人不愧是亲生的姐妹,那种嗜好还挺相似。
就像现在的陈诗庭,竟然将人锁在这种地方。这样的事情,是一个正常的人就做不出来。而更让周持无法相信的,那黑暗中的女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任由陈诗庭折磨。
“怎么?你心疼啊?”陈诗庭满不在乎地问了句,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松动:“我不过是给她注射了狂犬病毒而已。”
“什么!”周持一惊,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这女人,刚刚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