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用内功护体，刚才受的那些伤是实实在在的，连吐出来的血都是因为内伤才会有的反应。
但是，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本来以为自己够坚强，本来以为自己够勇敢，本来以为自己够坦然可以面对一切了，却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一场梦。颤颤巍巍的手抚上坑坑洼洼的脸，宛夜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不停的笑着，越来越痛苦。
走进来的人显然很意外自己所见到的场景，静静的待在那，看着床上的人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脸，眼中闪过阴鸷。
许久之后，在感觉到床边站着一个人后，宛夜才自嘲的笑着：“怎么，你也是来笑我这个丑八怪的吗？”
自暴自弃的语气让居天桀的心再次不受控制的泛疼着。只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那个总是身材熠熠样貌倾城的人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变得胆小，柔弱，狼狈，丑陋……
没想到一个词，居天桀的心就痛一次。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很显然自己比想象中的要在乎床上这个容貌全毁的人。
看着她蜷缩成一团吐血流泪的模样，居天桀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伸出手来：“欣儿？”
仿若晴天一声雷响，宛夜猛地一惊，然后像个受惊的小动作迅速爬起来蜷缩到墙角的地方，手不停的拉着锦被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住。虽然蒙着锦被，但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的情绪而不断颤抖的模样还是可以清晰可见的。
“欣儿？”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居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反应，居天桀怔了一下，然后才再次轻柔的唤了出声。
宛夜只是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在听到那个跟记忆中完全重合的温柔时，眼中的神情变得更加脆弱。
“滚，都出去，滚！”终于，在两人都下意识保持沉默的情况下，宛夜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感发疯似的疯狂尖叫出声：“你满意了吧。现在我变成这种样子，你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把我休了。去娶你那个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吧，还留在我这里干什么？看丑八怪吗？看啊，看啊，都给你看啊。”
“欣儿？”居天桀皱眉，显然有些不适应脾气突然变得鬼怪的宛夜。
“出去，都给我出去。”宛夜失控的尖叫着，不断把床上的东西往床边人的地方扔去：“去娶你的公主，给我一封休书就可以了。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欣儿，不要胡闹。”居天桀努力忍住心里的怒气哑着嗓音低吼。
“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宛夜依旧失去控制般的尖叫着。
居天桀怔了一下，上前一把拉着宛夜身上蒙着的锦被，看着那张变得坑坑洼洼的脸，眼中满是惊愕的神情。
“满意了吧？”看到对方眼中丑陋不堪的自己，宛夜却突然冷静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冷的说道：“看够了就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欣儿。”居天桀有些惊慌的轻唤了声。
“出去吧，我不想看到你了，居庄主。”宛夜背过身子，冷冷道。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才慢慢远去，等宛夜回头的时候，连同本来瘫在地上的那个小丫鬟，也不见了身影。
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空寂的房间，想起以前那些朝夕相处的甜蜜时光，嘴角扯出的笑容越来越轻蔑。
拉开手摸着腕心的小青，宛夜低低的笑着：“看到了吗？就是刚才打我的那个女人。小青，一定要记得哦。”
虽然意外为什么没有在这个关键时刻看到慕容馨那个贱人，但此时的烦乱的心绪已经不够她来想太多。疲惫的躺在床上，伸手摸着嘴角的鲜血，然后侧头对小青低笑：“小青，还是你最好。”
小青缠过来，绿豆眼眨巴了几下，讨好的在宛夜的脸上蹭了蹭。
不知是因为毒性还是心理因素的关系，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就连小青那么冰凉的身体在上面磨蹭，也依旧没有半点感觉。
下意识的摸着坑洼的脸，宛夜柔声问道：“小青，这个样子的我，很丑吧。恐怕也只有你才能真正的接受我了。”
小青只是嘶嘶的叫着，然后爬到宛夜身边躺好。
“小青，是不是很奇怪刚才为什么我没有杀了那个女人？”想起刚才沧安雪踹自己的时候，小青那烦躁不安的暴戾模样，宛夜低声问道。
小青点点头。
“因为我不想给任何人抓到把柄的机会。今天不能杀她，反而要装出很柔弱的样子，这样的话别人就不会怀疑到我了。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又毁容又失宠了的人，而且身体还很差，稍微激动一点就吐血，只要给别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
“小青，晚上的事你要记得。就是刚才那个女人，要咬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有多狠咬多狠。我要她尝尝我现在所在尝的滋味。”
小青乖乖的听着，绿豆眼里满是担忧的神情。
“在担心我吗？”看出小青眼中的担心，宛夜轻笑：“没关系的。这个样子虽然有点难看，但只要你不讨厌，师父不讨厌就没关系了。等我们把这件事做完，就回谷好不好？恩，还带上亲儿。你看过亲儿了吗？他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哦。”
还只差少许时间就到五年了。然后，她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
只不过，她累了，所以不想再在这个世上停留。回到那个记忆中最美好的山谷，里面还有个面恶心善的师父，他肯定不会嫌弃自己的。只是看到出去好好的徒儿回来的时候却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肯定有点失望。
慢慢想着，心，却疼了。
一人一蛇安静的待在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的，是带着忧伤和验尸的气息。
夜深，宛夜依旧没有睡觉，一边摸着小青的头，一边温柔的交代着：“记得我说的话吗？”
小青点点头。
“一定要小心。就算没有咬成的话也没关系，但是一定要小心。小青，我只有你了，所以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宛夜不放心的继续说着。
小青安静的伏在她身上，小小的身体盘成一团，很惬意的模样，显然对接下来的事情一点都不担心。
“好了，时辰到了。去吧。”看看空中一排乌云飘过遮住皎洁的月亮，宛夜收回放在小青头上的手，冷冷的说道。
小青迅速恢复成条状，顺着宛夜的手爬到她脸上，用力磨蹭几下后很快消失在蒙蒙的夜色中。
宛夜坐在窗前，看着铜镜里人不人鬼不鬼的脸，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只要回家的话，这张脸毁了又如何？反正师父是不会介意的。
现在，她需要担心的，是前去执行任务的小青。
不知过了多久，窸窣的声音再次从窗外传来，宛夜精神一顿，赶紧抬眼看去：“小青？”
很快，小青细细的身影就出现在宛夜的视线里。绿豆眼晶亮的，显然是已经圆满完成了任务，亟待表扬。
“小青好乖。”从小青的眼神中看出了事情的进展，宛夜轻轻笑着，温柔的将小青缠在手上，然后转身走向那张床：“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了。明天可是要一早就会看热闹的哦。”
“啊！”
“啊！”
“啊！”
安静的早晨，突然凭空响起三声凄厉的尖叫声。
而声音传出的方向，正是沧安雪所在的院子。
听到下人来报后，沧子杰，居天桀迅速赶了过去。看着院中站着的一群人，厉声道：“怎么回事？”
“公主，公主……”一个侍卫指着房间的方向颤抖的说着。
这个场景，竟跟九年前在景家出现的一幕完全相符。
“安雪怎么了？”沧子杰冷着脸道。
“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到里面传来……”想起之前那三声凄厉的惨叫声，侍卫忍不住白了脸。
“怎么没人进去？”看着外面站着的一群人，却没人进房间，居天桀不满的皱眉。
“进去，进去了……”侍卫战战兢兢的说着。
“进去了？”居天桀皱眉：“怎么还不见有人来说里面的情况？”
“不……不知道。”被问到的那个侍卫吓得快晕了。
“桀？”沧子杰有些不安的扫了居天桀一眼：“好像有点不对劲。”
是啊，很不对劲。那个房间，安静的有些奇怪。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迅速推开前面挡着的人，脸色不善的走上前。
站在门外，有些很奇怪的感觉，听着从里面传出的诡异声音，居天桀一惊，一脚踹在门上。门应声而开后，门后的场景落入所有人的眼帘，然后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口气，因为所见到的东西而猛地瞪大眼睛。
房间里正对着门的方向，一个背对着门的女子跨在在一个侍卫打扮的男人身上，不断的扭动着身体，口中发出腻人的娇吟。手不断的在身上抚摸着，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不断的脱下，像是在跳艳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