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必会铲除异己,刘锦晨也不例外。
鹬蚌相争,渔人获利,刘锦寒和荣亲王之前的争斗,最后让刘锦晨成了受益人。
如今朝中,已经不需要刘锦晨再动多大的手脚,无论是刘锦寒过去的心腹,还是现在荣亲王的支持者,不是已经被杀,就是家道中落。
早就有所准备的刘锦晨,此时只需将各个官位上,安排好自己的心腹即可。
顾清婉为他出主意,让他将文顺帝时期的老臣请回一些,另又对外发布了广纳贤臣之策。
这样既给自己积蓄了力量,同时也赚得了好名声,可谓是一举两得。
顾九门交到了周演手上,却还是在为刘锦晨办事,明确的说,是成为了刘锦晨的暗中势力。
刘锦寒依旧被关在天牢,自从太后去见过他,他便更加有了底气。
三天期限早已过去,刘锦晨没对他动手,他更是无恐无惧了。
荣亲王送走了儿子,也算安心不少,然而看着朝中自己原有的势力,慢慢被刘锦晨吞没,心里不禁开始着急。
自己被强留下来,接下来还不知会面对什么样的难题,他真担心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会就此折在这里。
自己若死了也就算了,就怕到时候刘锦晨会像刘锦寒一样,打他名下的那二十九城封地的主意。
依景轩的性格和能力,别说守住那些封地了,恐怕最后,会被刘锦晨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越想越愁,荣亲王急的,短短几日里,头发便白了不少。
思前想后,荣亲王认为,为今之计,怕是只能暂且委屈求全了。
荣亲王记得,刘景轩来时,说他的书房曾被人潜入过,为了避免再生事端,后来景轩找到了他和乌舍国丞相来往的书信,并将其全部烧毁。
既是如此,自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刘锦晨再想除掉他,收回封地,总归也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和确凿的证据。
而唯一可以置他全家于死地的东西已经被毁,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转眼,到了中秋,这是新皇登基后,第一个节日,刘锦晨又特地下令大办,并宴请朝中文武百官,宫人自然马虎不得。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皇宫之中,格外热闹。宫宴开始前,文武百官便协同家眷提前入了座,荣亲王本就在宫中,自然也来的早。太后虽然记挂着另一个儿子,但这种场合,她不得不露上一面,关键这还是刘锦晨特地嘱咐过的。
宫宴正式开始了,所有人都已就位,只等皇上来此。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刘锦晨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百官一同跪地行大礼,刘锦晨走到主位前,抬手让众人免礼并坐下。而他自己,也随之坐了下来。
抬起头,众人才发现,刘锦晨身边正坐着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众人不禁为之感到困惑与震惊。
顾清婉是闺阁女子,所以这朝中大臣基本没人见过她,他们所震惊的,是皇上怎么不声不响,身边就多了这样一位女子呢。
从顾清婉的装容和刘锦晨对她的态度上看,这女子身份绝非一般人,可若是已经有了身份的人,入殿之前,宫人通传时就该说明身份啊。
难道是皇上有意如此,准备今晚给这姑娘一个身份?
待众人坐下后,刘锦晨端起酒杯,平声道:“今日中秋佳节,这第一杯酒,朕祝愿我东晋江山,世代昌荣,东晋子民,世代康乐。”
“皇上圣明!”百官附和,同时随着皇上饮了此杯。
“这第二杯酒,朕祝太后,身体康泰,后福无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后,众人一同饮下了第二杯酒。
“第三杯酒,朕要敬满朝文武,你们为我东晋江山鞠躬尽瘁,朕代东晋百姓,在此谢过诸位!”
三杯酒下去,刘锦晨转头看了一眼顾清婉,微微点点头,然后又举杯道:“接下来的这杯,朕要敬身边的佳人。”起身走到顾清婉身旁,伸手挽起她。
“朕身为一国之君,掌管前朝事宜,同时必定需要有人为朕管理后宫,借此盛宴,朕正式宣布,立忠义侯之女……顾清婉为后,三日之后,行册封大礼!”
闻言,满堂宾客都是一愣,不是说顾清婉被火烧死了么,怎么突然又活了?就算她没死,那也是荣亲王世子的妻子,怎么可以再嫁他人,而且还是嫁给了皇上,更不可思议的的是,皇上还封她为皇后,一国之母。
太后坐在一边,不说话,只等着满朝大臣阻止刘锦晨,而荣亲王,虽然从看到顾清婉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但此时却也不想多说什么。
大殿中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可态度却都很明显……疑惑、不满。
见众人不言语,刘锦晨微怒道:“怎么,你们是没听清么?”
还真有胆子大不怕死的,开口直言道:“皇上,忠义侯之女,早已嫁给了荣亲王世子为妻,怎可再嫁给您,即便她已经被世子休了,一介弃妃,也担不起一国之母的身份吧?”
有人开了头,自然就有人敢跟着附和。
“是啊,皇上,皇后之位,无比尊贵,您怎可封顾清婉一个弃妇为后呢?实在有损我东晋国体啊!”
“请皇上三思!”众多大臣同时跪地,逼刘锦晨收回成命。
太后面无表情,心里却高兴了,不用她阻止,自有人去反对,她此时倒是乐的自在了。
刘锦晨虽然料到了会有人反对,但却没想到这些人胆子大到,会这样当众逼迫他。怒气油然而生。
“都起来说话。”刘锦晨吩咐道。
“皇上若不答应,臣便长跪不起,为了东晋国体,请皇上三思!”有人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选择跟随。
刘锦晨刚要发火,顾清婉拉着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转头看着佳人,刘锦晨的心满是心疼。他们一口一个弃妃、弃妇的叫她,她一定很委屈吧。
让刘锦晨惊讶的是,顾清婉的脸上并无半点为难之色,反倒笑着小声安慰他说:“别急,对付他们,我有办法,你且让他们先跪着。”
听到顾清婉说有办法,刘锦晨的心情这才微微好转,对着殿中大臣说道:“既然诸位爱卿喜欢跪,那就跪着好了。”
随后,他起身,拉起顾清婉的手,退出了大殿。
来到后殿,刘锦晨吩咐左右都退了出去。然后急着问道:“清儿,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跟你说。”顾清婉缓缓坐下来,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其实皇后的身份,我根本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没名没分我也一样高兴,但今日之事,我还必须得为此争上一争。他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如果你这次顺了他们的意,恐怕今后,你都得受制于他们,这已经不只是后位的事情,更是东晋江山未来由谁做主的问题。”
“恩,你说的对,作为新皇,刚刚登基,他们势必要试探下我的实力,如果这次我们让步了,以后恐怕事事都会受制于他们,遇到什么事,就来这么一出,那我这皇帝岂不是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样一来,窝囊的不仅是我,也更委屈了你啊!”
顾清婉倒不怕委屈,从她决定留下来,和刘锦晨一起面对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好了一切准备。“既然我们夺下了皇位,自然要名副其实的坐在上面。”
“清儿,你有何良策?”刘锦晨问。
“分类攻破!”顾清婉直言。
“分类攻破?”刘锦晨似懂非懂。
“是,”停顿一下,顾清婉接着说,“朝中大臣,共分三类,第一种,是真心为你效力的,可以说是你的心腹,而他们,无疑是刚刚没有跪下来,为难你的那些人。第二种,是请回来的一些老臣,思想更为陈旧迂腐不说,他们身上都有一种通病,就是自视甚高。第三种,是在你登基后,顺势而归的人,忠心自然不足。”
待刘锦晨仔细品查后,顾清婉又说:“今日之事,跪在殿中为难你的,都是我刚刚说的第二种和第三种人,那些老臣这么做,一方面确实是为了东晋皇室的名声,而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的力度和价值。”
“那第三种人呢?”刘锦晨接着问。
“第三种人,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和价值的同时,恐怕有些还存了私心,例如,希望后位上的人,是他们的女儿或者亲人。”
“嗯,”刘锦晨微微点头,之前丰和的确和他提过,说有些大臣,有意将女儿或是侄女送人宫中。只不过当时他没放在心上,直接叫人回绝了。
“接下来,你只管将那些老臣宣入后殿,由我来说服他们,至于剩下的那些人,识时务的,就留下,不识时务的,直接趁此机会,逼他们辞官好了。”
为己所用者,我必善用且善待之,不为己所用者,自当尽快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