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流感大暴发
1918年3月11日午餐前,美国堪萨斯州芬斯顿军营的一个士兵感到发烧、嗓子疼和头疼,就去部队的医院看病,医生认为他患了普通的感冒。几天之后,这个军营里已经有了五百名以上的“感冒”病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美国全国各地都出现了这种“感冒”。这一阶段美国的流感疫情似乎不那么严重,与往年相比,这次流感造成的死亡率高不了多少。在一次世界大战尚未结束时,军方很少有人注意到这次流感的暴发——尽管它几乎传遍了整个美国的军营。
随后,流感传到了西班牙。总共造成800万西班牙人死亡,这次流感也就得名“西班牙流感”,又被称做“西班牙女士”。
这年10月1日,南非老矿工威廉·希尔正坐在机器房里手握着操纵杆,突然,希尔的全身冒出汗来,肌肉也变得虚弱无力,他的臂膀和双手就像瘫痪了一样不听使唤。吊罐带着隆隆的声音蹿出了井口,飞向空中,砸在一间木工房上,当场造成24名矿工死亡。
希尔在事后的调查中被宣布无罪。投票表决时,多数人认为悲剧的真正原因是一种传染病——西班牙流感。这种疾病能使人急速病倒,简直就像被子弹打中一样快。
这次流感浪潮于1918年底平息下去了,但是1919年初又开始了第三次浪潮,接着又是第四次。虽然它们并不比第二次传染浪潮厉害多少,可是仍然把成千上万的人送入了坟墓。
由于流感传染的速度非常快,人们简直无法确定其发源地是何处,许多国家因此受到了指责。
在西欧,人们主要把西班牙人当成替罪羊;俄国人则把责任归咎到中亚细亚土耳其的游牧民族身上;德国人却认为是在驻法国的英军中服役的中国人引起了传染。其实,所有的国家对于1918年深秋遍及全世界的流感浪潮都负有一定的责任,在许多情况下它都会突然猛烈地暴发。在美国的一个装运基地上,大量的士兵纷纷病倒;在里约热内卢,一个等候电车的男士正在向别人打听终点站在何处,却突然倒地身亡;南非开普敦的一个电车售票员说,在短短的3公里的路段上,乘客当中竟有6个人猝死在电车上。
这次流感还呈现出了一个相当奇怪的特征。以往的流感总是容易杀死年老体衰的人和儿童,这次的死亡曲线却呈现出一种“W”型——20岁到40岁的青壮年人也成为了死神追逐的对象。
流感给世界各地的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带来的影响比第一次世界大战还要强烈。
1918年10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加拿大蒙特利尔市的所有学校、影院、舞厅和剧场都停止开放,以避免流感传染的危险。其他国家的许多城市也采取了类似的预防措施。由于大量的农业工人患病或死亡,各地的农业收成都受到了不利的影响。印度北方的大片庄稼无人收割,波兰的土豆烂在地里无人问津。各国的工业和商业停滞萧条,巴西和新西兰的银行因缺员太多不得不暂停营业。德国与瑞典之间、葡萄牙与西班牙之间的列车中断了往来。
数月后,“西班牙流感”在地球上销声匿迹了。不过,它给人类带来的损失却是难以估量的。科学家估计,大约有2000万到4000万人在流感灾难中丧生。相比之下,第一次世界大战造成的1000万人死亡数目只有它的二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另据估计,在这场流感之后,美国人的平均寿命下降了10年。
尽管今天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或者早已忘记1918年的“西班牙流感”,科学家却一直保持着警惕。用美国军事病理研究所的病理学家陶本俾杰的话说,八十多年前这个恶贯满盈的凶手,还从未接受正义的审判。
重新调查“西班牙流感”有一定的危险性。科学家建议在生物安全性最好的实验室中进行研究,以免“西班牙流感”病毒——假如真的能完整找到的话——泄漏出实验室,再度危害人类。不过相比之下,大自然才是终极的“生物恐怖分子”。研究表明,野生的水禽是感冒病毒的“基因库”。而猪由于既能感染水禽身上的流感病毒,又能感染人类流感病毒,它很可能会成为一种病毒的“混合器”,即产生新的流感病毒。这样一来,人类的免疫系统就可能面临一场像1918年那样的严峻考验。
事实上证明,流行性感冒是比人想象中更严重的疾病。即使流感只有2.5%的死亡率,如果有10亿人感染,那么后果就是“西班牙流感”这样的灾难。流感的另一个危险之处是它的不稳定性,今年你患上了流感,你得到了一定的免疫力。但是你可能仍然逃不过明年的那场流感。相比之下,风疹或者天花之类的传染病只要患过一次就能获得终身的免疫力。所以流感不应小视。
水是这个星球必不可少的资源,水又是人类无数灾难的根源。面对着滚滚波涛,荷兰人说:“上帝造海,我们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