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三爷爷就去了受伤男人休养的村民家里,李大柱一路紧随着我们,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到了村民家,三爷爷为男人查看病情,不多时,他神色沉重道,“他中了尸毒,活不久了,丽丽,来搭把手,将他挪回咱们家。”
我刚要上前,李大柱先我一步,一把将男人扛在肩头上,嬉皮笑脸道,“我来,我来,嘿嘿……”
三爷爷也没理他,大步往家里走去。
到了自家屋里,三爷爷吩咐李大柱将男人放在炕上,男人的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不多时,身上竟流出黑色的脓血,他的毛发也渐渐变成白色,看起来十分的瘆人。
突然,他直直从炕上坐了起来,两只手在空中肆意挥舞,嘴里大喊着,“救命……不要靠近我!走开!”他面露惊慌,在空中挥舞的两只手突然往自己身上抓去,指甲上带出条条模糊的血肉。
见状,三爷爷赶忙住了他的手,道,“别怕,你已经出了墓室。告诉我,那墓室里,发生了什么?”
“可怕……可怕……千万不要进去,不要进去……”男人含糊不清地喃喃道,不多时,竟两眼一番,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他死了。
三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找了一副手套,道,“得把他的尸体弄出去,弄到火葬场给他烧了。”
话音刚落,李大柱赶忙凑了上来,接过三爷爷手中的手套,献殷勤道,“我来,我来,三爷你只管在这休息便是了,这种事情尽管交给我来做。”
“那你当心点,别被他身上的尸血沾到,不然要被感染的。”三爷爷也不拦着他,嘱咐了一句便任由他去了。
看他远走的背影,我不禁奇怪,这李大柱,本是个游手好闲之人,今天怎的这般殷勤,竟连连主动要求做事?不放心,我便问三爷爷道,“三爷爷,他要做什么?怎么这么积极?”
“我哪里知道这家伙发什么神经,不管他了,他想干啥干啥去。”三爷爷没心思理他,转身收拾炕上的血迹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海浮现出一个想法,细思极恐,我赶忙把我的想法说与三爷爷听,“三爷爷,我们之前没有搜那男人的身,如果他从墓室里带出什么东西,那……”
话未说完,三爷爷已经一个健步冲了出去,我看出他脸上的不安,急忙追了上去。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等我们赶到火葬场的时候,李大柱正好一把火焰丢在了男人的尸体上,一瞬间,火光冲天……
见到我们,李大柱有些心虚的样子,他笑呵呵迎了上来,道,“三爷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说把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吗?”一边说,一边将沾了血的手套往身上蹭。
三爷爷哪有空闲听他废话,直奔主题道,“你小子是不是搜尸体的身了?”
“怎么可能?不会不会,我干嘛搜尸身呢,那尸体上全是血,我哪敢冒这样的风险,你也说过了,会被感染的,是不是?嘿嘿。”李大柱嬉皮笑脸,连连否认。
听言,三爷爷才算松了一口气,道,“没搜就行,得了,你该干啥干啥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还有,记得换一身衣服洗个澡,去去晦气。”
“好嘞。”李大柱听三爷爷这么说,心情一阵畅快,不多时,人便跑的不见踪影。
男人的尸体被烧的得差不多了,火势也慢慢小了起来,三爷爷于是拿了土铲,将男人的骨灰铲出,埋入土里……
等事情忙完,天也差不多暗了。
回去一躺在床上,我脑子里就浮现出那男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想想心里发毛,赶紧起床拿了一套衣服往卫生间走去,我也该去去晦气。
农村不比城里,连个卫生间,都是用砖头粗糙堆砌起来的,我在里面洗,外面不时有冷风贯彻起来,冷得我全身直打哆嗦。
突然,我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心里一震,透过卫生间上的缝隙往外望去,一个刚刚离开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身影,好像是李大柱!
我慌忙套上衣服,回到屋里将这件事告诉了奶奶。奶奶勃然大怒,直说要去李大柱家讨个公道,我赶忙拦住,这事要是传出,我一个女儿家的名声,不就丢尽了,况且,那人到底是不是李大柱,我也不能确定。
奶奶还是气不过,嘴里将李大柱上下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
此时我也已经有些累了,转身回屋里休息。
“你怎么又把玉佩摘下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进屋,放在床上的玉佩里便传出声音。
我这才想起,洗澡前我把玉佩给摘下了。要是让冥伦知道李大柱偷看我洗澡,搞不好做出什么事情来。
“洗澡太冷了,这玉佩又冰,我才摘下来。”我辩解道。
“以后不许再这样。”冥伦语气有些严肃了。
我“嗯”了一声,想起来山坳那事,刚想问他,又想到我很快就会离开他,心里沉了一沉,不再说话。
这时,慕子乐走了进来,她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快。
“怎么了,子乐?”我问。
“还不是慕子路那个熊孩子,我都不知道怎么招他惹他了,这都躲我多久了,他爸妈让我来找他,我哪里哪里找的他,真是气人。”慕子乐气呼呼的,脸颊都憋红了。
见状,我开口道,“你也不要怪他,他有他的理由。”
“他一个小屁孩,哪来那么多理由。我真搞不懂,他最近是怎么了?”慕子乐一点也缓下来气,对着我又是一阵抱怨。
思来想去,瞒着似乎也没啥意思,于是我把慕子路有阴阳眼的事情说给了慕子乐听。慕子乐听完,不由好气又好笑,道,“有阴阳眼就有阴阳眼呗,躲着我干啥?”
语罢,嗤呼一声起身,往门外去了。
我怕闹出事来,赶忙跟了上去,慕子乐直直走到院子里去,慕子路就坐在角落的一个阶梯上。
“慕子路,你干什么啊?有阴阳眼有什么?不就是能看见别人不能看见的东西吗?躲我干什么?”慕子乐如吃了炮仗的母牛,朝慕子路连发一通。
慕子路委屈地站起身,好一阵不说话,最后,他终于抬起头,低声道,“我不想跟你玩,我怕我跟你玩得好了,你离开的时候,我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