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林艾可一起去学校,林妈妈照常去上班,还没走到教室,林艾可的手机就响起来,她接听之后立马变了脸色。
我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等她挂了电话,急忙问道,"怎么了?"
林艾可急的都要哭出来,哑着嗓子道,"我姥姥打电话过来说,我妈在上班路上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我得赶过去,你帮我请一下假。"
我心里一沉,直觉是昨天那群人干的,本来我还以为是林艾惜出事了,没想到他们现在连其他人都不放过。我怕林妈妈有什么意外,直接逃了课,跟林艾可一起去看他。
到了医院,林妈妈在包扎伤口,伤口在手臂,应该是摔倒在地被挫伤的,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她看到我也跟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道,"怎么连你也来了,我没事,就是一点擦伤,你们赶紧回学校上课吧?"
我摇摇头表示没事,林艾可吸着鼻子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妈妈脸色一沉,道,"我也不知道,只记得刚刚一下公交车,后面就有一辆摩的开过来,速度很快,见了人也不避,直直地冲我撞过来,到我边上的时候车上的人突然推了我一把,我这才摔倒的,看开车那人的身形,有点像昨天那群人中的一个。"
我心里一突,昨天那群人看来拿不到医疗费是不会罢休的,今天这事也不是意外,应该是想先给林妈妈一个警告,日后必定会再找上门。
林艾惜又不肯回家,到时候闹大之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而且他再过三个月就满十八岁,在这三个月里,随时会有意外发生,到时候我就算是想帮忙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只能让林艾可将他哄回来了。
林艾可无措地咬着唇,眼眶红红的,我叹了口气,安慰她几句。林妈妈没什么大碍,包扎完伤口就回家了,我和林艾可这才赶回学校去上课。
中午林艾可要去食堂吃饭,我想着要跟她提她弟弟的事,便与她一道去了。
我没有去打饭,含糊地应付了林艾可之后,坐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等她,林艾可匆匆打了两道菜便过来了。
等她吃完饭,我开门见山地道,"你弟弟好斗是天性,改不过来的,放任他在外面惹事迟早要出问题,你想办法赶紧把他叫回来。"
林艾可一愣,点点头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只是很快她就把电话挂断,苦笑道,"他关机了。"
我蹙起眉,又问道,"那你有其他办法可以联系到他吗?我们都知道,今天早上那件事不是意外,你弟弟不回家,这件事就没法解决,到时候肯定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林艾可脸色一白,显然是听进去了我的话,点点头道,"我试一试,不好意思绮丽,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我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艾惜的寿命剩下不到三个月,我既然知道了,自然是能帮就帮,只希望他这几个月能收敛一点,乖乖呆在家里。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林艾可还在想办法联系林艾惜,下午她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那边接收到一具尸体,疑似她的弟弟,让他过去认尸。
幸亏那时候是下课时间,林艾可呆滞地放下电话,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几分钟之后,她猛地打了个冷颤,茫茫然地向外跑去。
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好,我怕她出事,也跟着她去了警局。
我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沉得喘不过气,昨天冥伦才跟我说林艾惜活不过十八岁,今天他就死了,几乎没有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
到了警局,我们跟着一个警员走到停尸房去,那警员边走边道,"死者的身体还没有确认,但是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一部手机,里面有一个未接来电,备注是姐姐,我们就给您打过去了。"
林艾可身体抖了抖,脸色更白了,那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让她给林艾惜拨过去的,他没有接。
到了停尸房,我们一推开门,就看到屋子中央的床上,躺着一个人,用白布盖上了,看不见面容。跟着我们的警员指了一下道,"就是他,你们上前去看看吧。"
他说完就出去了,林艾可咬着嘴唇,颤巍巍地走上前去,等到白布掀开的那一刻,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来。
那个被白布盖上的人就是林艾惜,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惨白的可怕,我看了林艾可一眼,她的人仍抓着白布,往下开。
等拉到林艾惜胸口的时候,我赫然看到他的心脏位置的伤口,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隐隐泛着白,一看就是利器所伤。
林艾可手一抖,白布从她手上掉下来,再次覆上林艾惜的伤口,她终于没有控制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无措地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死者已矣,这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
很快林妈妈也来了,看到哭得不能自已的林艾可时怔愣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她快步走到林艾惜跟前,脸上猛地浮起一层愠怒。
我正不解,就看到她毫无预警地抬起手,啪啪甩了林艾惜两巴掌,掌声清脆,林艾可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眼睛和我一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妈妈。
林妈妈看着林艾惜的脸冷笑一声,道,"小畜生,还不给我起来!"
接下来,我大气也不敢出地看着已经死了的林艾惜发出一声呻-吟,慢吞吞地坐起来,白布从他的胸口脱落,呈现出光滑平整的胸口,刚刚的伤口不翼而飞了。
他用舌头顶了下两边的脸颊,抱怨道,"妈,你怎么力气这么大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死人复活的,心里简直大起大落,跟坐了过山车似的,林艾可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边笑边留着眼泪跑上去抱住林艾惜。